第九节
多年后，我骑行到成都，燕子联系了我。
成都地铁跟北京地铁一样人多。
当我见到燕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燕子肚子微微隆起，一看便知道是怀孕了，所以我们没有喝酒。
燕子带我吃了很多四川小吃，饱饱的，最后我们走进了一间水吧。
刚刚推开门，歌声就已经随着门缝飘了出来，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为什么带我来这？”我问燕子。
“因为这是我家啊”燕子答道。
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从里边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帅哥，在灰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可爱。
我定睛一看，是斤哥，我万分吃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斤哥上来照我胸口就是一拳，虽然看起来骨瘦如柴，可这力道也是打的我疼了好半天。
斤哥说到：“小高啊小高，你小子混帝都去了啊，混大发了啊，也不联系我，走走走，赶紧进来坐，今晚咱哥俩好好喝上一顿。”
一边说一遍拉着我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这个桌子和别的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贵宾席。
我则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想问什么，一张口就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燕子走过来：“好啦，你们聊，我招呼客人去”
燕子冲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得出笑容里边的幸福和安慰。
我环顾四周，里边摆放着十来个桌子，有一半是有人的，有的男女之间嬉笑聊天，有的下棋，有的喝酒，有的玩着刀塔。
好一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地方。
斤哥拿来几瓶我从没见过的洋酒，说全成都只有在他这才能喝到这种酒。
我说：“你肯定知道我想问什么？”
斤哥说：“当然知道，不过，先喝酒，喝到位了，再说，好不好？”
我说：“好，听你的。”
说着，斤哥打开瓶盖，到了满满一杯。
斤哥：“话不多说，为了再次重逢，干了~”
干你妹的，这么一大杯，喝下去不得马上吐了呀，哎，谁让你是主人呢，干就干吧，我一饮而尽。
没我想象中的苦涩酸辣，味道很甜，有点像香槟。
斤哥：“先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我低头沉默。
两瓶酒下肚，我说：“说说吧，怎么回事，你们俩。”
斤哥端起酒杯晃了晃，笑了笑，一饮而尽，然后对我讲了整个经过。
原来那天燕子头也不回的走后，斤哥和小薇整整在屋里坐了一天，谁也没说话。
最后斤哥对小薇说：“我们到此为止吧，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这样只能是害了各自的生活，新鲜感过去了，我们该回到各自的生活了。”
小薇点头同意了，斤哥收拾了东西回家。
斤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边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他知道是燕子在发泄，他没有进去，没有走，只是在门口听着，听着一声声哭泣和谩骂，听着一声声心碎的声音无能为力，他知道现在进去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在一个看不见她的地方陪着她。
斤哥清清楚楚的记得燕子曾经说过，要么不爱，要么爱到死。
斤哥在门口蹲了一夜，他清楚的记得里边的燕子在睡梦中喊着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哭泣，一会儿笑，他知道，笑的时候是燕子梦到了幸福，哭的时候是燕子回到了现实。
整一夜，斤哥嘴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管毛用，你丫的做对不起燕子的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不起三个字。
第二天燕子走后，斤哥走进屋里，看到了唯一一个很容易碎又没被摔碎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很美很美的花瓶，那是斤哥送给燕子的定情信物，他们约好，等结婚以后每天都要往里边插一朵鲜花的，他们还为这个花瓶起了一个名字“小幸福”。
那是燕子起的，说要是每天都能看到有鲜花插在里边，就会感觉到生命力，就会感觉到生气，就会有满满的幸福。
那个花瓶现在就摆在吧台、燕子的身边，里边有朵美丽的水仙花。
后来我问燕子，燕子说是无意中被衣服遮住了，所以没看到，不然也会摔了它。
你妹的，舍不得就舍不得，还给自己找借口。
斤哥没有收拾满屋狼藉，在里边呆呆的坐了一天，抽了好几包烟。
后来斤哥一直跟随着燕子，有好几次，都是斤哥半夜赶走了流氓扶着酩酊大醉的燕子回到家里，可是第二天燕子并不知道扶她回来的是谁，或许知道，但是不愿承认。
我问斤哥：“看到燕子跟别的男人回家，你怎么能忍？”
斤哥说：“那是曾经的我的模样，我能那样做，为什么不允许她那样做？”
我竟无言以对。
燕子走了，斤哥和她同一辆火车，因为斤哥知道燕子12306的账号密码。
特码的，就是燕子的健忘救了你，不然也不会因为记不住密码而没改。
斤哥在燕子住的旁边租了一个小单间，每天晚上能看到燕子，是斤哥唯一的期望，然后醉生梦死，如此日复一日的过了一年多。
直到某一天，燕子带着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进了家，斤哥跑到燕子对面的房顶上，那里能清楚的看到燕子房里的一切。
开始，斯文男客客气气的，做事稳重得体，两个人也说说笑笑，但没过过久，斯文男开始慢慢向燕子靠近，开始不经意的动手动脚。
看燕子没什么反应，斯文男更加放肆，手就开始在燕子身上游走，燕子很不自在的推开他，但是斯文男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暴力，两只手开始伸进燕子衣服里，来回摩擦着，燕子极力的反抗，但是无奈手无缚鸡之力，斯文男抱起燕子扔到了床上，燕子用力拍打着斯文男的脸和所有能反抗的地方，斯文男脱掉外衣，坐到燕子身上，开始扒她的衣服，燕子的拼死反抗，让斯文男更加暴力，他用力的抽燕子耳光，燕子嘴角流血了，斯文男照燕子右胳膊狠狠一拳，燕子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斤哥拼命的跑向燕子的住处，撞开了燕子的房门，顺手拿起旁边的凳子，还没等斯文男反应过来，凳子已经落在了斯文男的头上，斯文男瞬间血流满脸，斤哥不停的照斯文男砸去，斯文男毫无反抗机会，拿起外套跑出了房间。
燕子坐起来咬着被子，眼睛呆滞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如蜡黄骨瘦如柴的斤哥。
斤哥拿了纸巾，为燕子擦去了嘴角的血，然后说：“他不会再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燕子突然抱住斤哥，大哭着说：“我好想你~”
斤哥眼泪瞬间决堤，紧紧的抱住了燕子，斤哥突然感觉全世界都亮了，从来没有一个拥抱像今天这样幸福，从来没有一种感觉像今天这样幸福，也从来没有一个拥抱能像现在这样坚定，我也想你。
我想，现在翻遍整个新华词典都找不到一个词汇能形容斤哥现在的感觉。
真他吗二笔，早知道是这样，早就该冲进去告诉她，我就在你身边。
而后，斤哥和燕子又走在了一起，斤哥家境富裕，他爸爸给他盘下了一个小酒吧，让他打理，因为斤哥讨厌酒吧，所以就改成了现在的充满文艺气息的水吧，斤哥，不愧是学艺术的，布置的场景特别有文艺范。
说着说着斤哥已经泪流满面，我也听得泪流满面。
你妹的，真特码感人，又害我流泪。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喝了很多，这洋酒就是劲大，我俩都昏昏的了，又几杯下肚，后边的就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掐掐头，还挺疼，回想一下，应该不是做的梦。
燕子端着一碗抄手（在北方叫馄饨）过来说。
燕子说：“你醒啦，快起来吃点吧，我刚做的，你真能睡”
我说：“燕子，斤哥呢？”
燕子说：“他去店里收拾一下，下午要开业呢。”
我说：“昨晚的事，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对不对？”
燕子用力扭了下我的脸蛋。难道是因为你是两个人的缘故？怎么这么大力气，好疼。
燕子大笑着说：“不是做梦，是真的，不过，有时候回想一下，好像是挺梦幻的，哈哈。”
言语之间流露的尽是幸福。
我问燕子为什么又回到斤哥身边，燕子说，并不是斤哥为她做了什么，也不是斤哥的行动感动了她，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燕子还爱着他，从没动摇过。
我吃了抄手，真他吗难吃，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抄手，但是斤哥一定吃的很幸福。
后来我想到燕子的微博里出现过这么一段话：找老公千万不能找老实人，一定要找结婚以前犯过重大错误又花心的。原因是老实人没怎么经历过，结了婚容易被年轻漂亮的女人骗走，俗称男人容易变坏，而花心的男人经历的多了，也犯过错了，最多玩玩暧昧，不会抛弃真正的家庭，同样，他结婚了，也能说明他疯够了，想好好珍惜，能好好过日子……
虽然我不太赞同燕子这种想法，但是，毕竟她现在过的很幸福，而且明年春天，我就当爹了，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