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这是最后一节,或许不该写这一节,征求了子木的意见,我还是写了这章,就当最后作为一个不是结束的结束吧。
两年后,由于各种原因,我和我一个兄弟,从北京骑行去成都。
中间自然少不了发各种说说和微博,子木看到后,跟我打了电话,说到绵阳,跟她打电话,她也想回学校看看。
十几天后,我们到了绵阳,第二天子木就过来了。
疲惫不堪的我们从第一天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我刚睡醒正玩着手机,子木来电,说已经到绵阳。
我到学校门口,眼前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子木已经判若两人,消瘦的脸颊,成熟的着装,头发里也夹杂着些许的银丝,不禁会让人想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们从新区到老区再到新区,整一下午都在学校里边,走着每一条当初走过的路,坐过每一个当初坐过的石凳,躺过每一个当初躺过的草丛,谈论着每一个我们记得的过往。
只是现在的聊天中少了当初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多了几分世故和无奈,可能是因为我们都经历了故事,都有了自己的悲伤。
但好友见面,总还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我和子木。
从新生入住到毕业离校,从这儿到那儿,说着无厘头的故事,聊着没有逻辑的话题,但是这一个个零散的记忆,渐渐的拼凑成了一段完整的故事。
晚上,我和子木从老区酸辣粉、兰州拉面到新区的面哥面嫂,从食家庄、蜀味、好滋味、到万州烤鱼、蒋记干锅、诸葛烤鱼、飘香冷锅鱼一路吃喝到老火爆烧烤……
当初和东林一起吃过的每个地方,我们都吃了一遍,每次饭桌上也都会摆上三个人的碗筷,子木在每个地方都为东林洒了一杯酒。
这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子木还活在东林的世界里。
我和子木各自拎着两瓶酒一路喝一路摇摇晃晃,从台球一条街到珍好一条街,子木细数着每一个当初和东林去过的地方。
子木:“小高,你和东林在这里打斯诺克,东林输给你,然后请你喝酒,是不是?”
我:“嗯。”
子木:“那是因为东林故意让着你的,他跟我说,知道你学生没钱,所以每次都让你赢,然后请你吃饭喝酒。”
我:“嗯。”
心中泛起一股酸楚,泪水也打湿了眼眶。
子木:“这家冷锅鱼的老板娘长得可漂亮了,东林总说她长得好看,为此,我还罚他给我买新衣服,做好吃的,小高,你说这老板娘是不是很好看?”
我:“嗯。”
子木:“有我好看吗?”
我:“没。”
子木:“哈哈哈,那是当然,东林说过,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林从来不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是不是?”
我:“嗯。”
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一边大哭着一边大笑着一边回忆着。
子木:“我们为了**来这家吃的饭……我当时拉着东林在这家买了好几件衣服……东林和你在这家喝醉了,是我大半夜把你们领回家的……东林在这买东西被老板娘骂了……东林最喜欢这家的火锅……”
如此,子木一路走,一路回忆着点点滴滴,我只是一路的“嗯”着,不敢有太多的话,生怕会把这个正穿越着的人惊醒。
子木说:“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东林的影子,从高楼酒馆,到一草一木,每个角落都散落着美好的记忆。”
什么是最好的时光?过去的时光才是最好的,现在的子木就活在那最好的时光中。
我们一路摇摇晃晃走到烧烤广场,凌晨这个点,整个学校也只有这里还是人声鼎沸,象征性的点上几个串,依然是以喝酒为主。
我们非哭非笑地调侃着东林当初每一件“傻事”,取笑着他做的每个决定,赞叹着他取得的每次成功。
每说一件事,我俩各自干一瓶。
不知不觉广场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然后我们又哭又笑的结了账。
这时的子木已经醉的走不了路,我把她背回宾馆,喂她喝了水,擦了脸,又放了两瓶矿泉水在床头柜上。
我刚要离去,子木拉住我说:“今晚别走了,就睡旁边吧。”
我愣了一下,帮她盖好被子,安慰了几句,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放心喝醉的子木,但是也不能留下,两个处在酒精中的人,根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第二天很早,放心不下喝醉的子木,我便去看她。
子木醒后说:“昨晚我梦到你和东林我们三个一起逛街了,你们俩打斯诺克然后我们吃冷锅鱼然后各种逛街买新衣服,好开心的说。”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愣了几秒钟,然后躺在我怀里大哭起来,哭的声嘶力竭。
我明白,现在的子木才是回到现实中的子木。
上午,我和子木一起去了学校食堂,每人要了五个蒸蛋,那曾经是东林最爱吃的。
我们就那样一声不吭的吃完了所有饭菜,一粒米都没剩。
我和子木沿着中心湖一直走到了舞池。
坐在舞池旁边的台阶上,子木说:“贪恋过去的人,肯定没有过去过的好。我一直活在东林的世界里,两年了,我恨我自己,也恨东林,恨自己为什么那样做,只是为了一个新鲜感。恨他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原谅我,为什么爱上我,如果他不原谅我,如果他不爱上我,或许……”
子木说了很多很多个“如果……或许……”
如果人生真有这么多“如果”,或许结果也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最后子木说:“这将是我最后一天活在东林的世界里,从明天开始我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东林也将成为过去。”
我:“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始终都要活出自己,你已经身为人母,不能再这样消极,好好加油,要用你的正能量影响孩子,让他健康的成长,这才是东林希望看到的你。”
我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尽管说,虽然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管怎样,千万不能苦了孩子。”
子木说:“小高,这你放心,当我回去后才知道,东林在市里买的房子,开的公司,都是注册在我的名下的,我现在也算得上衣食无忧,不愁吃穿,也不愁工作,东林把一切都给了我。”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感激,也许是敬佩,不管是什么我都觉得东林很伟大,他是这世界上最有魄力的“傻子”,也是最伟大的“傻子”。
东林违背过诺言,做过对不起子木的事,但他对子木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子木也疯狂过,也对东林的爱迷茫过,也做过背叛东林的事,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嫁给东林,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愿不愿意。
东林从小就爱着子木,为了子木他一生都在努力奋斗,在最好的酒店举行婚礼,摆上百桌的酒席,自己成为大老板,那时的誓言,东林都实现了,我想,现在的东林也算没有遗憾了吧。
直到最后一刻,东林仍然载着满车的玫瑰向着子木飞驰而去,因为那也是他努力要完成的的目标。
我相信,在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东林一定是笑呵呵的……
其实所谓背叛,不过如此,你看不开,那就是一生的追悔,永远都无法原谅;你看开了,这只会是你心爱的人,在迷茫时候不小心的失足。
生命短暂而脆弱,只愿尘埃落定的那一瞬间,我们都是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