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自然不信,“灶房!茅房!还有柴房!都给我搜!”
可将从远家的屋院里里外外搜了几遍,也没找到半个人影。
张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你把人犯藏在何处!?”
“我没见过什么人犯,”从远的脸色依旧冰冷,惯有的冷漠让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张虎咬咬牙,“你……”
“大人!”
院外跑过来一名官差,对着张虎咬起了耳朵。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话,张虎脸色骤然一遍,恨恨看了一眼从远,骂道:“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收兵!”
官差从从远家的屋里退出去,院里恢复寂静,只有官兵杂乱的脚印在地上散布着。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白光不足以照亮秀山村。村子依旧沉寂在黑暗之中。
从远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站立了一会儿,望着院外的那条路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在暗中监视才动了动步子,进了屋里。
“没吓到你吧?”从远低声问。
“没……”坐在床上的女人面容明显受了惊吓,可嘴上却安慰着,“漫秋儿姐能摆脱那些官差吗?”
“会,”从远对自己的娘子还是抱有绝对的信心,凭漫秋儿的功夫,甩脱官差的围捕还是十分轻松的。
就在三炷香之前,漫秋儿换上了床上男子的衣裳,从床下的暗道去了月牙家的柴房。
两家相隔甚近,从远家这么大的动静,月牙家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匆忙接应了漫秋儿和那男子,从远与月牙一同从暗道回去。
嘱咐了月牙不必惊慌后,一切便如方才所见到的。
而彼时的漫秋儿,刻意在秀山村中被张虎的手下所见到,误认为是从张虎家跑出来的人犯。
由此,才引开了在家中纠缠的张虎及余下的官差。
“今夜多谢你了,不过,你还得等漫秋儿回来了再回去。”从远略带歉意的看着月牙,“大鹰在家里一定担心极了。”
月牙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的,我们都知道你和漫秋儿姐是厉害的人物。那些官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安好心,你和漫秋儿姐不再被缠上就好了。”
从远听了苦笑了下,今夜过后,他怕是彻底被官差盯上了。
漫秋儿在秀山村兜了那些官差一圈子,想来家里的官差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才跳进了耿家院子里,悄悄进了自己的厢房,换了身李翠花的旧衣裳出来。
她轻手轻脚的换好了衣裳,李翠花正从门外进来。
“呀!”李翠花毫无防备厢房里出来个人,吓了一跳。
这声惊叫在平静的清晨显得略微刺耳,耿家门外站着几个追人的官差,立刻警惕的靠近耿家,查看动静。
漫秋儿忙给李翠花使了个眼色,又瞟了瞟院外。
李翠花心扑通扑通跳着,却也很快授意。
“你这丫头,不是去茅房么!咋一转眼又换了身衣裳?”她大声嗔怪着,“就那么爱美么?还不快去做饭!”
“知道了娘,你小声点!”漫秋儿一脸难为情的看了眼院外的人,碎着步子奔入了灶房。
李翠花则佯装不满的样子嘟嘟囔囔的进了厅堂。
见到这情景,官差这才放松了警惕,草草向四周扫了几眼,快步奔向了村口。
等门前的官差走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李翠花才从厅堂里出来,进了灶房。
灶房里,漫秋儿真的在烧火做饭。
“丫头,出啥事儿了这是?”李翠花谨慎的关好了灶房的门,透过窗口向外张望了几眼,这才小声的问。
“娘,没啥事儿,”漫秋儿摇摇头,“你就当啥也没发生,放心罢。”
李翠花看着漫秋儿身上半旧的衣裳,心里纠结在了一起。
“丫头,咱们是一家人,有啥事儿你知会一声,爹娘就算帮不上忙,多个人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漫秋儿心里一暖,知道这是李翠花的真心话,便安慰道:“知道了娘,放心罢,若我和从远有事儿,第一个告诉你们。”
李翠花这次稍稍放了心。
柱子和福宝他们早就醒来了,做个官差来盘查,自然没有放过耿家。
一家人谁也没多问什么,漫秋儿做好了早饭,来不及吃便要回去,李翠花愣是给包了几个饼子带回去。
两人的新房里没人。
程大鹰在灶房里煎药,这会儿刚见煎好的药汁送进堂屋里。
“大鹰!”漫秋儿低声喊了一句,“你媳妇呢?”
程大鹰会意,咳了声道:“在屋里,准备喝药呢!”
两人一道进了屋。
屋里,从远正坐在床上给那人把脉,见漫秋儿回来,眼里终于放松了宽慰。
“可还顺利?”他轻声问。
“一切顺利。从娘那儿回来的,还带了早饭。”漫秋儿油纸包放在一旁的桌上。
床上那人依旧是高烧不退,处在昏迷当中。
这会儿将煎好的药汁端过来,勉强喂了半碗。
“他什么时候能醒?”漫秋儿担忧的看着那人蜡黄的脸色。
“不好说。”从远沉吟了一会儿,“这半碗药喂下去,若是到了晚上还没有好转,就只能看造化了。”
这人的身份特殊,又不能将他移到镇上的医馆去请专业的郎中看病,只能留在这里,用药吊着命。
也不知到了晚上,能不能好转。
漫秋儿叹了口气,忽的想起了家里的福宝。
福宝的经历,和这人可不就有着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