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如先前就让汤老七给这畜生的脖子砍断,老子就当这二十年喂了条狗!”肖大虎本就脾气暴躁,发起怒来脸色通红,让人看了心里打怵。
“大虎,莫说气话!阿虎出去了,保不齐是……是散心罢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哩?你先别急,我们都出去找一找,啊。”
柱子赶忙带了彭亮和程大鹰,还有李翠花,四个人分头出去寻找阿虎的下落。肖大虎在酒楼里气的不轻,坐了一会儿,被漫秋儿和耿老头劝着,也一脸怒意的出去了。
漫秋儿返还回后厨去,心里也有些苦恼,这阿虎可真是能给自己惹事儿的!好端端的,从酒楼里跑出去,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昨儿真不应当同情他,同意让他留在酒楼过夜!
出去寻找阿虎的人在东宁镇找了一个上昼,又在东宁镇找了一个下昼,可无一不是毫无收获。
阿虎往常也总来镇上,和张掌柜的还算熟识哩,在镇上也算有几个人认得他。可出了这事儿,肖大虎柱子他们打听了一圈东宁镇附近的商铺和居民,都没有见过阿虎的。
“大虎叔,那平日阿虎来镇上,都找啥人,做些啥?”漫秋儿也帮着分析起阿虎的下落来。
肖大虎想了一会儿,道:“赶集的时候来镇上,就和我去码头那边跑跑货,偶尔接活。平日没事儿了来他叔家窜门,他叔不是镇上的仵作么?欸,这两个地方他常去,我都打听了,没有!”
漫秋儿仔细的想了一下,又问了几个地方,可她想到的肖大虎他们都去找过了,根本没有。
“会不会根本没在东宁镇?”从远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阿虎一早跑出去,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
“他会去哪儿呢?”漫秋儿百思不得其解,阿虎到底干啥去了?
“……酒坊,酒坊!对,梨花村的如意酒坊!”肖大虎猛的站起来,神色激动,“这小子一定是去梨花村的如意酒坊了!”
“如意酒坊?”漫秋儿听这个名字耳熟,却有些想不起来。
“今儿镇上的如意酒坊关门,平日里他家店铺都是从梨花村的如意酒坊进的酒,这小子爱喝几口如意酒坊的桂花酒,怕是馋嘴去如意酒坊了!”肖大虎说着就往门外走,“他一定在那!”
肖大虎出了门,柱子和程大鹰还有彭亮赶忙跟了过去。
知子莫若父,肖大虎既然这么肯定阿虎在梨花村的酒坊,想来也是**不离十了。
漫秋儿稍稍松了口气,望着酒楼外一行人的背影,轻声询问李翠花:“娘,咱们在酒楼呆了一天了,先回去罢?想来爹他们找到了阿虎也是直接回去的。”
“嗯,回去,该回去了。”李翠花点头,喊了耿老头和福宝他们,又喊了福生,一行人坐上剩下的那辆牛车,准备返还秀山村。
今日到家已比平日晚了许多,一家人饥肠辘辘,福宝更是又困又饿,早趴在漫秋儿怀里睡着了。
下车轻手轻脚的将福宝抱回了堂屋,漫秋儿又和李翠花洗手烧饭,忙活到了很晚。
柱子回来的还要晚些,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是疲惫的神色。
“咋样,阿虎跟着回来了吗?”李翠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迎出来见到柱子赶忙问。
柱子摆摆手,“先给我弄口吃的!饿死哩!”
“欸,都是现成的!”李翠花忙去灶房端饭菜。
屋里的人闻声连忙跑出来,方才在外头没有灯光李翠花也没看清,柱子的裤子从膝盖处湿了大半,现在还在往下滴答着水。
“爹,你这是咋啦?”漫秋儿大惊失色,连忙给招呼了从远过来扶着柱子。
柱子的腿伤虽说已经痊愈,可就算个身体康健的人冬天穿着条湿答答的裤子,怕也是要害病的。
“没事儿哩,我进屋找一条裤子就好了。”柱子摆摆手,忙钻进了屋子里。
李翠花闻讯出来,又惊又急打的跑进屋给柱子找裤子,给柱子找了换洗的裤子换上,漫秋儿烧了姜汤来暖身。
“到底是咋弄的,莫不是掉河里去了?”李翠花担忧的问,目光还没从柱子的腿上移开。
为了治好这双腿可用了全家人大半年的心血,若是再冻坏了,她非得哭瞎不可!
“还不都是阿虎那小子,欸,他爹说了没两句就动手,这小子想不开跳河了!”
“跳河!?”李翠花惊呼一声,漫秋儿也不由得震惊变色!
这得多想不开,竟然为了一桩婚事跳河!
“那人咋样?救上来没?”从远问。
柱子吸溜了口姜汤,呼出口白气,道:“救上来了!我们仨都跳下河去,若是连个人都救不上来,也没脸回来哩”
李翠花听得心里一惊一乍的,见柱子这样说,不禁埋怨道:"你说的什么话!你这腿脚才好多久?跳下河已经很危险,那是尽了全力的,谁还能挑出你的理来不成!"
“我倒是没啥,这些年没下水也没敢往河里游!大鹰那孩子不识水性跟着跳下来就不敢往前走了,还都是他爹,大虎拼死给救回来的!阿虎那孩子喝多了酒,手脚用不上力,我看着好几次有惊无险的,吓了一身冷汗!”
李翠花连说几声阿弥陀佛,又道:“这么冷的天,那河里冰的刺骨,你们从水里上来咋不说找户人家暖暖借一身衣裳再走?几个大男人这点都想不到哩?”
“咋想不到哩!我和答应都这么说!我俩还不算啥,阿虎和大虎他俩,身上的衣裳都要结冰碴子了!可好说歹说他俩都不愿意去人家家露丑,我能有啥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