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生怕福宝再说下去,她的眼泪就真的要掉下来了,连忙道:“傻孩子,不是说了往后不准说这样的傻话?往后就好好在家里呆着,有姐姐一口吃的,就一定不会饿到你!”
福宝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惹人怜的小脸可爱极了,“姐姐最好了,福宝最喜欢姐姐!”
哄着福宝在厢房里歇息一会儿,漫秋儿便先出来了。
红着眼眶的她这副模样自然被从远看在眼里,早在方才她和福宝说话的时候,从远便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漫秋儿见了从远,便有些控制不住酸楚的情绪,可依然尽力隐忍着哽咽道:“张宝儿真不是个东西!枉我还曾经以为他只是个书呆子没什么旁的不好,却不想,这家伙竟然连小孩子都欺负!”
"这样的人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要来提亲,我真该拧断他的脖子!"从远寒声说着,又凝了漫秋儿一眼,眼色立刻温柔下来,“莫哭了,快擦擦眼泪,一会儿娘看见可该怎么说?”
漫秋儿忙拿了帕子将眼泪拭干,在李翠花喊她们去吃晚饭之前将自己整理好,又去了厢房将福宝叫过来,相安无事的吃了晚饭。
除了漫秋儿从远知情外,耿家其余的三个人对福宝的遭遇一无所知,漫秋儿也并不愿意让他们知道。
左右知道张宝儿是这样的为人,她往后绝不允许他踏进耿家半步,断了一切的联系才好!
漫秋儿心里思忖了很多,但李翠花和柱子却并不知道这事儿,只道福宝上昼是做了噩梦才会那般的害怕,见福宝已经可以吃正常的吃完饭说话心里都安定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给福宝夹菜盛汤。
接下去的几日,福宝安安稳稳的呆在耿家,就如张宝儿来之前一般,再也没人提起那日上昼的事儿。
而漫秋儿与从远则连续几日留在家里,一面怕张宝儿亦或是张虎再来,会为难李翠花他们,另一方面,眼看田缘酒楼就要开业,漫秋儿这几日安心在家练习厨艺,而从远也能在夜里探了张虎家后,回来喝上一碗热汤。
若非那日知道了福宝经历的事情,原本两人对张虎并没有什么兴趣,只认为这人是一个普通的县令走狗,虽不做什么好事但所做的坏事也无非是敲诈商家店主,性质不会多么恶劣。
可那日福宝所说,这张虎与张宝儿两人一同去了牛家村李员外的家里,这一点,就不由得不让人深思了。
这妹夫和大舅哥两人一同去旁人家也就算了,去的还偏偏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李老鬼家里,他们所为何事?
怕是这张虎和张宝儿,远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于是,漫秋儿和从远便商量着,从张虎入手,去查探一番他的实际背景,到底还有什么来头是他们不知道的。
可接连几日的查探之后,从远也没得到什么线索,这张虎每日从东宁镇回来后,便吃吃喝喝,偶有不不回家的时候,那便是去了东宁镇的青楼喝花酒,这张虎的媳妇也见怪不怪,看来是早就清楚自己男人是什么德行了。
而不仅如此,从远还看到张虎吩咐手下的人次日一早去药房抓药,而那药方上的药很是奇怪,配出的方子叫人不懂这是用来治什么病症的。
两人谁也没在意这药方,不觉得这药方有什么古怪。是以在查探张虎行径的同时,根本没去追查这药方从何处而来。
两人暗中进行的一切都是秘密的,耿家家里人并不知道他们所做的。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初七,而距离酒楼开业,还有七天的时间。
耿老头吃罢了晌午饭,默不作声的回厢房里收拾了一番,将来时手里拎的那个小包裹夹在了腋下,若不是灶房外头抽烟袋的柱子看到了,怕是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
“爹,你这是做啥嘛!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块过个年,你咋说走就走?咋也得等到过了元宵节,我和翠花给你送回去呀!”
“唉哟,我都出来七天了,”耿老头颤颤的说,“若是你娘这些日子回来了,怕是自己个在家等着我哩,我哪能呆的安稳呀,赶早回去,等着你娘回来哩!”
漫秋儿心中一片沉闷,垂着眼梢有些悲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耿老太与耿武……怕是已经遭了不测了。
而耿老头满心的期盼与希望,怕是难以找到一个托付……
她望着耿老头和善的脸,脸膛上的皱纹这几日少了几道,可若是再回到耿府去,岂不是又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她得想法子,让耿老头从耿府那个地方搬出来!
这葛翠英是怎么对待耿老头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身为人儿媳,对待自己的公婆甚至不如一条狗!
而若漫秋儿所预测的是真的,耿老太和耿武的失踪与葛翠英有关,那么耿老头自己独身回去,这葛翠英也早晚会下手!
不成,她不能让葛翠英察觉到自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是以今个耿老头要回耿府,怕是还真阻拦不得!
想到这儿,漫秋儿便挤出一个笑容来对耿老头道:“爷,您想奶奶了?那咱们过些日子去临江好了!临江那地方山清水秀风景好得很,怕是奶奶在那儿欢喜的乐不思蜀不愿意回来了呢。”
柱子也连忙道:“是呀,爹,漫秋儿说的很有可能哩。你着啥急走,过些日子我去跟嫂子说一声,让漫秋儿远儿他们带你去临江走一圈,顺带着将娘接过来,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