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漫秋儿和从远一早就当带上了福宝,驾着牛车赶往了东宁镇的市集。
福宝好像是第一次来东宁镇的市集,显得很好奇,东看看,西看看,一张笑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
“福宝,想吃糖葫芦不?”漫秋儿指着红彤彤果子问福宝。
福宝的眼珠盯着糖葫芦便转不开磨,可又有些不好意思,眨巴着眼睛吞了口口水。
漫秋儿一笑,递过两文钱,买了两串冰糖葫芦,给了福宝一串,福宝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是开胃。
“我也尝尝。”从远的脑袋伸出来,将漫秋儿咬了一小口的山楂给吃了进去。
漫秋儿到没觉得有什么,福宝倒是很稀奇,“姐姐,哥哥吃你的东西。”
“吃就吃呗,你哥吃一个还不行啦?”漫秋儿故意逗福宝。
“我娘说,只有夫妻俩才会吃同一个果子的。”福宝认真的说。
漫秋儿噗嗤一笑,“你这小子,懂得怪不少的,那你每天吃饭的时候,跟我同吃一个馒头,算不算吃同一个果子?可咱俩也不算夫妻,这话呀,你娘说的不对!”
“也是哦……”福宝果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恩,姐姐说的对”
漫秋儿心里忍住笑,冲从远努了努嘴吧,悄悄说:“还是孩子好骗”
今个镇上的集市,照之往常更加热闹,货品种类也丰富了许多,从前未曾在集市上出现的各种新奇花样百出的小零嘴也在集市上路面了。
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小麻花,种类繁多口味奇特的坚果之类层出不穷,光是不同口味的瓜子,漫秋儿就买了四包。
家里的菜蔬还有好些,可漫秋儿想着,等再开集市起码要到正月十五,便在牛车里码了四五斤的白菜土豆,就算吃不下,三十那天晚上用来包饺子也是好的。
市集里额外还有许多卖鞭炮的,福宝毕竟是个男孩子,看到这些炮竹烟花之类的喜欢的不得了,漫秋儿想起去年过年的时候,家里拿不出买炮仗的银子,还是秀芳家里给拿了些炮竹,二娃听着别人家门前的炮仗声,小脸上那个羡慕。
今年,家里再也不会拿不出买炮仗的银子,只让他听着过瘾了,可二娃却在学院里刻苦着,也不知能不能出来和家里人过了这个年。
过了今年,二娃也十岁了,再过三四年,也就当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是个大人了。
可现下……漫秋儿忽然很思念这个乖巧精灵的弟弟,也不知过年,他能不能回来?
卖炮竹的老板见福宝的眼睛落在炮仗上,便笑着给他们介绍道:“这是二踢脚,威力大又响,放出的烟花还好看哩,姑娘,买一个吧?”
“成,给我来两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漫秋儿指点了其余的几个炮仗,“每样两个,都给我包起来。”
福宝看着老板包好了炮仗,送到漫秋儿的手里,问:“姐,二娃哥哥是不是要回来呀?”
漫秋儿一愣,看着福宝黑亮的眸子,问:“你咋知道呢?”
“因为姐姐买什么零食和炮仗,都是双份的。”福宝答道,“我听翠花婶子说过几次,说二娃哥哥现在在学堂里念书习武哩,过年如果能回来,你们就一家团圆啦,所以,我也希望二娃哥哥能回来!”
“你这鬼灵精!”漫秋儿拂了下福宝的脑袋,“还真是啥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哩,福宝,你放心吧,现在既然姐姐将你接到家里过日子,以后就不会撂下你一个人,往后,你的日子姐都负责!”
漫秋儿想着,福宝毕竟还小,等到了明年开春,就将福宝给送到学堂里,与二娃一般去念书习武,他往后愿意走哪一条路,就任由这孩子走,总之,她眼里觉得这孩子可怜,决计不会将这孩子放任自流,上街流浪了。
谁知福宝闻言却摇摇头,道:“姐,你还是莫管我了,学堂那种地方,哪里是我这种人可以去的?”
“有啥不可以去?”漫秋儿心里紧了一下,就怕福宝露出这种卑怯的情绪来,忙道:“以后咱们是一家人,福宝,你莫……”
“姐,我……”福宝打断漫秋儿的话,“我是从大户人家家里跑出来的,”他低着头,声音里含着一种恐惧,“我不能长久住在家里,因为……我怕那日被原先的主人家发现,连累姐你们全家。”
福宝是从李员外的家里逃出去的,这点漫秋儿心知肚明,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若有一天福宝的身份暴露,李员外知晓了小书童在耿家,若是带着人马杀过来,可该咋好?
“福宝,现在别想这些事儿……”漫秋儿一时也不知怎么规劝福宝,轻声道:“你就安心在姐家呆着,往后有啥事儿,都有哥姐在前面给你顶着,你就放心吧,啊。”
福宝眨了下眼睛,懂事的点了点头。
卖完零食和炮仗,漫秋儿和从远直接奔药铺去了一趟,王掌柜还道两人要来卖药,弄清楚两人的来意之后,便显得有些遗憾。
“恐怕将二娃接出来不太好办,”王掌柜如实道,“那日我和我小舅子特意嘱咐过这事儿,他说,今年的情况特殊,这一批孩子的悟性好,天赋高,想趁着过年这阵子,抓紧时间潜心修习,年后五六月份带着他们去临江的普安寺里,有大师的弟子与他们操练,到时候不要输得太难看。这,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不是。”
漫秋儿听王掌柜这么说,心凉了半截。
看来今年过年,二娃是很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