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心了,”听着掌柜的话,漫秋儿瞬间对他的好感大升,“不过您不必为我省钱,尽管告诉我便是。”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锁定了漫秋儿的目光,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上好的黄花梨桌,一套桌椅下来,统共三十四两银子……”
胡昌华冷笑的看着漫秋儿,准备着看漫秋儿出丑的样子。
漫秋儿听过价格之后,果然不出户胡昌华意料的做了个咂舌的动作。
“一套三十四两?”漫秋儿顿了顿问。
“正是,”掌柜的见漫秋儿神色有变,只当她是被自己的价格吓到了,连忙道:“姑娘,你若是想走,这会儿也可以……”
“不,不必,多些掌柜的一片好心。”
漫秋儿低声拒绝了掌柜的帮忙,而是想看看胡昌华吃瘪的样子。
“掌柜的,”她一脸堆笑的仰着脑袋,故意调大的声音足够四面围着的人们能能够听到,“这套桌椅我定下来!额外还要在和你这儿定十套黄花梨木的桌椅,若有成品,我想先看看。”
“十套!?”
那掌柜的呼声几乎要将自己吓到,“这么多!?姑、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怎么是开玩笑呢?”漫秋儿笑着将手伸进怀里,“定金我都带来了,掌柜的过目。”
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躺在漫秋儿的手心里,漫秋儿的手掌细腻,掌心躺着的银子就像是一朵花开在了她的手上。
“您这儿一套普通的黄花梨木桌椅多少银子?”漫秋儿问。
“姑娘一气订十张的话,算是大主顾了,那这噗通的黄花梨桌椅……我给姑娘……这个数!”
掌柜的偷偷给漫秋儿比划了个五,便是证明这一套普通的桌椅最少,也要五两银子。
“好,咱们也不是初次合作了,我信掌柜的!”漫秋儿和掌柜的一拍即合,“定金交给掌柜的,您只管去做!”
“好、好……”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
一气订了十张黄花梨木的桌椅,又将店里最大的二十人的石桌买走,这样的主顾,他想不巴结都难!
"你、你……"
胡昌华在三人的对面,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胡昌华,现在是不是到了你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漫秋儿好心情的冲胡昌华笑笑,十分的温和。
胡昌华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他望着漫秋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蓦地背过身冲远处的天空跪下来。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嘴窝囊的事情啦,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我发誓,日后一定将这个臭丫头好看!”
“行啦行啦,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莫不如实际点,赶紧跪下来磕三个头叫爷爷便回去睡觉了,这大冷天的,谁愿意跟你在这儿里耗着,听你在哪儿说的颠三倒四?”
胡昌华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他勉为其难的向前走了几步,“你……”
“做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看热闹人群的注意力,也让站在店里的几个人微微愣住了了。
这声音沉沉如钟声,苍老而有力。
就像浸了几十年寒潭水的老玉,敲一声,便知底力。
这是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眉目严肃如挂霜,那紧紧向下抿着的嘴角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而感觉,可更多的,从远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没来由的敌意。
敌意,从何而来,他丝毫不知,却感觉的如此清楚。
漫秋儿同样感受到这人的敌意,皱着眉头打量了会儿,却发觉这老头除了面向凶一些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白掌柜,你和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事?”那老者冷冷的问。
白掌柜连忙点头,轻声解释道:“方才我去解手,店里便只有新来的伙计照看,恐怕是还有些生疏,才冲怒了两位客人,欸,说来也都怪我,若是我没去方便,这两位客人不就是相安无事?肖二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白掌柜大度的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既没有的嘴漫秋儿从远,也没有得罪胡昌华。
“就这样?”肖二爷眯缝着眼睛,鹰隼一样的目光从那道缝里面射出来,锋利而老辣的光足以慑人肝胆。
“是,”白掌柜毕恭毕敬的道,“惊扰了肖二爷,倒是白某的不是了。白某在这儿给肖二爷陪个不是,也给漫秋儿姑娘和胡老爷陪个不是。”
“这不管白掌柜的事,”漫秋儿摇摇头,意有所指的瞥了胡昌华一眼,“有些人心里清楚,先开始挑刺的人是谁……”
“少胡说八道!”胡昌华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的指着漫秋儿冲肖二爷道:“二爷明鉴!我此前半点没招惹过这个女人,谁知道她自己跑上来挑衅,二爷,别看这丫头片子年纪小,肚子里面全是鬼主意,坏着呢!”
“唔,”肖二爷眯缝着的眼睛倏然变得大了起来,“我也看到了,不必你再说一遍,真当我老了不成?!”
“不敢不敢,当然不敢,”胡昌华陪着笑脸道。
“哼!”
那肖二爷冷哼一声,将目光重新房在从远和漫秋儿的身上。
早在这个肖二爷现身的时候,从远便将漫秋儿牵到了身后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肖二爷暗含深意的视线。
“肖二爷有什么指示?”从远语气淡淡的,就像他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都没作用的唇膏。
“指示谈不上!充其量,不过一点看法罢了!”那肖二爷似乎对从远的看法颇大,“我们这店里,就算有大买家,腰缠万贯,只要是个难对付的刺头,我们说什么都不会放这种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