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蹙了下眉头,道:“你这人莫不是故意装作听不懂话的样子?已经与你说,有话便直说,老板不会见你——”
“从远,”漫秋儿出声制止他,眯了眯眼睛,道:“你说吧,我就是那份饭摊子的老板。”
“你是!?”那人一惊,继而一喜,“你是摊子的老板,真的?”
从远皱眉不悦的道:“你这人真奇怪,让你说是什么事儿不肯说,非要见到老板本人;跟你说着就是摊子的老板,你又不信,你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那人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不敢相信,有这样纯熟精湛手艺的老板,竟然……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
他目含惊艳的看着漫秋儿,赞叹道:“姑娘,若你真是摊子的老板,那我想……我们会更聊得来!”
从远微怒道:“聊什么?谁要与你聊?有事儿就说,没事儿赶紧走!”
漫秋儿心里好笑,看着从远吃味的样子,倒也没阻拦,给足了他面子。
“公子见谅,我没那个意思,”那人慌忙解释,又道:“说了这么久,两位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在下黄正荣,是镇上一家酒楼的新任掌柜,此番来到东宁镇,第一顿饭便是姑娘烹制的份饭,那味道,在下吃了久久不能忘怀!莫说这镇上馆子酒楼的厨师手艺,就连我这些年在临江城,都没吃过这般可口美味的饭菜!”
漫秋儿一愣,好奇的问:“你是酒楼掌柜的?可真年轻!我的饭菜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罢了,哪里值得公子特意跑这么一趟!”
黄正荣道:“姑娘谦虚了!黄某跑这一趟,所获不虚!这第一,姑娘做出来的美味饭菜吸引了我,其次,姑娘摊子上的那位姑娘和那位婶子都是善良宽厚之人,从摊子上的帮手就能看出老板的品性,咱们开馆子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第三,我求见姑娘多次,姑娘不肯露面,我竟没有想到,摊子的老板是……欸,总之,姑娘让我刮目相看!”
漫秋儿有些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些?黄公子言重了!已经到了村前,那黄公子与我进家门喝口茶吧。”
从远抿了下嘴,冷冷的盯着黄正荣。
黄正荣谦卑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一路黄正荣与她大概说了自己的情况,原来他此前在皇都考取多年,却始终不得中举,家人见他郁郁不得志,干脆将他从皇都叫了回来,子承父业,这几日已经开始掌管酒楼的生意,自己当掌柜。
黄正荣口中对漫秋儿的手艺赞叹不觉,得知漫秋儿的师傅是古之道之后,更是震叹惊喜,连连成改日一定要漫秋儿带他去探望古之道,拜访一下昔日的厨神。
正说着,一行三人回到了耿家。
家里,月牙还在炤房帮李翠花侍弄着明日要用的食材,听到院外的声音,跟出来一看,不禁愣道:“你——你咋来了?”
李翠花也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漫秋儿身旁面带笑容的黄正荣。
黄正荣躬身施礼,“月牙姑娘,翠花婶子。”
漫秋儿解释道:“这是黄公子,我们路上遇见,投机说了几句话,便将他请到家里来,喝杯茶。”
李翠花道:“黄公子,去厅堂坐吧,漫秋儿,你便莫过来了,在厅堂和从远陪黄公子说话罢。”
漫秋儿点点头,三人一同进了厅堂。
黄正荣进了屋,在上座坐了,笑道:“都说农家人热情好客,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黄公子见笑了,小家小院没甚好茶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姑娘言重了。”
待到李翠花上了茶,与黄正荣寒暄了几句,也看出黄正荣身份不低,似是有要事与漫秋儿商谈,很快便出了屋子,又随手带上了帘子。
黄正荣见铺垫做的差不多,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漫秋儿姑娘,东宁镇尝到姑娘的手艺,正荣念念不忘!只想着若是什么人有幸能请到姑娘这样的好手艺进后厨,势必会将酒楼做大做强!姑娘,正荣真心诚挚的请姑娘到我的酒楼,担任大厨一职!工钱和条件,姑娘尽管开口,无论有什么要求,黄某人都愿意一一满足!”
在村外的时候,漫秋儿听到黄正荣自报家门,便多半知晓他是来挖自己的了。
倒不是她自负,而是有那么一句话:金子到哪儿都发光!
见黄正荣一脸正色的请求,漫秋儿放下茶盏,不慌忙的平静道:“黄公子抬爱了,漫秋儿的手艺只能称之为勉强及格,比之我师傅那样的高人,要差许多!禁不起黄公子这样的厚爱。何况,我的摊子才开张不到三个月,若就此去了公子的酒楼当后厨,对摊子上的吃客们也是一种不敬。漫秋儿现下并没有打算去别的酒楼当工。”
黄正荣见漫秋儿开口便是拒绝,有些慌,急忙道:“漫秋儿姑娘切莫谦虚!黄某是看重了姑娘的手艺!姑娘的手艺称之为出神入化也不为过!若是姑娘不想耽误自己的生意,黄某这边可以承诺,保证姑娘上工但绝不会耽误姑娘去烧份饭的时辰!姑娘看怎么样?”
这黄正荣倒是好说话,为了挖到漫秋儿这颗宝,竟然愿意做出退步。
可漫秋儿哪里是单单为了自己的生意那么简单?
漫秋儿轻声道:“黄公子,我只是一个摊子的普通老板罢了,禁不起公子的厚爱。黄公子若是为了这件事儿而来的,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黄正荣不甘心的摇头道:“不,漫秋儿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拒绝我?请务必告诉我!是黄某的心不够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