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救,”张掌柜苦笑道,“我罪孽深重,害的老婆孩子要跟我受苦,这一大家子人,没了酒楼,我怎么养活得起!”
“那韩敬迟既然能想法子将地契从你手上骗来,我们难道就没法子将地契从韩敬迟手里夺回来么!?”漫秋儿提高了些声音,认真的盯着张掌柜,“兵不厌诈,何况他欺骗我们在前,我们这般做,充其量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
“漫秋儿,”张掌柜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是说……你是说地契能从韩敬迟手里拿回来?”
“恩,”漫秋儿认真点了点头,“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回来,但现在我们已经去做准备了,掌柜的,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等我们将地契拿回来的时候,咱们的酒楼还要继续开下去呢!”
张掌柜的目光颤了颤,“漫秋儿丫头,倘若真能拿回酒楼的地契,我……我张桥生,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他双膝直接扣在地面上,冲漫秋儿跪拜了下去,漫秋儿忙扶住他,“掌柜的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接着,漫秋儿便与张掌柜交代了一系列的事情,从远前来接漫秋儿的时候,已经快未时了。
漫秋儿婉拒了张掌柜邀她俩留下吃饭的邀请,与从远一道回了秀山村去。
从远那边查到的消息,并不太多。
出乎意料的是,韩敬迟得到了仙来酒楼的地契,在今日却并未采取任何行动,酒楼照样的开着,可里面却没有多少人。
从远去后厨转了一圈,说是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个厨子,在后厨做菜。伙计还是从前的伙计,并未有任何变动。
“韩敬迟的行踪很隐蔽,我在附近的几家客栈酒楼都没找到他的踪影,”从远凝声道,“昨日我打听来的消息,韩敬迟最后在长远街附近消失,应当是在那边住宿下了。今日我去打听,却没人见过他。”
漫秋儿道:“长远街?不是青楼附近?该不会……”
从远愣了下,“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处,不错,的确有可能,我们今日暂且先回去,我已经托长远街附近商铺的几个伙计留意,若是韩敬迟出现,很快就会又消息了。”
回到耿家,柱子见漫秋儿回来了,急忙问今个去东宁镇的结果。
漫秋儿与之说,恐怕要一阵子去不得酒楼,眼下的活计算是暂且没了。
柱子安慰道:“正好歇息一阵不是?这段时间你也太累了,后日二娃不是回来了?你们几个孩子在家好好休息玩耍玩耍,再有啥活计,爹来做!”
“爹,您也不能太累,”漫秋儿嘱咐道,“虽说现下的腿脚是好了,可也不能受累。这活计要循序渐进的做,若是做的多了猛了,旧疾复发可就不妙了。”
柱子憨笑道:“不会不会,爹的身体,爹清楚着哩。”
再去给谢婆子家里挑水担柴的时候,月牙知道漫秋儿在酒楼的活计暂时空下的事,也安慰道:“漫秋儿姐,你莫急!你手艺那般好,是人才!原来的酒楼不能回去,总能去别的酒楼不是?有的是酒楼要你哩!”
漫秋儿道:“月牙,我不能去别的酒楼。我们的掌柜对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他现下落难,我怎能跑到别的酒楼去?何况这段时间我正好在家里帮帮忙,照顾照顾家里的田地,不是挺好?”
月牙赞同道:“漫秋儿姐你不上火就成!那明个,我把活计干完上你家找你去!”
“成咧!”
自从酒楼的活计停下后,漫秋儿在秀山村的生活更加清闲了。
下昼不必去酒楼帮工,她留在家里大包大揽,清晨和李翠花做好晨饭,一家四口吃罢了饭,李翠花去镇上帮工,从远和柱子便去地里耕田,留下漫秋儿在家,喂喂猪,喂喂鸡,喂喂黄鳝和竹鼠,再扫扫院子里头,这一上昼很快便过去。
等到了晌午,做好晌午饭,柱子和从远回来吃罢饭,中午小憩一会儿,月牙便家来与她聊天说话,有时,月牙带着没纳完的鞋底来,漫秋儿不爱这些手工活计,便将衣服拿到院子里,两人手头忙着,嘴上却不闲着。
“程大鹰最近来找你没?”漫秋儿问。
月牙羞涩的点点头,“找过一次,他看看我没说啥就走了。”
漫秋儿抹了把溅到了脸上的水珠,“那是啥意思?去看了你,咋还不说话哩?”
月牙也有些搞不懂,道:“可能……可能没啥说的吧。”
她抬了抬头,手里的针线暂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漫秋儿姐,你说会不会是他见了我第一面,没看上我,所以……不想跟我说话哩?”
“咋可能!”漫秋儿不假思索的否定,“月牙你莫瞎想!那程大鹰是咱秀山村的人,啥条件你也看见了,他凭啥看不上你?就凭他走南闯北哪儿都去过就了不起?切我看那小子也是个怪胎!哼,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去!”
月牙忙道:“没欺负我呢漫秋儿姐,他、他还挺规矩的。”
漫秋儿道:“那还差不多!月牙,你甭怕!别看你跟他订了亲,但谢大娘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若是程大鹰不是个好样的,谢大娘一准也不能饶过他!”
“是呢,姨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月牙点头如小鸡啄米,“姨说她让我嫁过来可不是找罪受吃苦的,若是我觉得程大鹰不好,她可得和他谈谈,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漫秋儿笑道:“这就是了,我就知道谢大娘不会眼睁睁看着程大鹰欺负人。月牙,你身后还有我们呢,甭说程大鹰,就是咱村里正不公,咱们都得去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何况那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