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七小说 > 其他类型 > 宫乱 > 4 第四章 陷入危城

4 第四章 陷入危城(1 / 1)

回来的路上,晚妤对素妍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素妍到底是谁呢?边走边想,忽然闻到周围飘出阵阵的香味,抬眸一眼,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个花园里,这个花园里有很多花圃,花圃里除了乔木的茶树之外,里面开了不少的白菊花,一簇簇宛如发丝般,她很喜欢,便随手掐了一朵下来,轻轻闭上眼,凑近鼻尖嗅着,顿时一股清新的香味在面前飘荡,很清雅很清雅。

这边芈缇路过刚好看见了,念及自己令箭的丢失,暗暗猜定是她在捣鬼,不禁怒火中烧,记仇了,他趁擦肩之际,故意取笑着说:“白菊花是祭死人用的,你居然还用来观赏,简直是个白痴!”

晚妤很镇定,表面带笑反击说:“若是如此,那这王宫里遍地都是白菊花,又是在祭谁?难道是祭你不成?”

芈缇气的打不上来,扑上去就去撞晚妤,晚妤没有防备,硬是被撞倒在地上,脚也扭了。

“站住!”公子轸不知什么时候反应极快冲了过来,芈缇一看公子轸,吓得立马脚下生油跑了。

这边晚妤从地上起来,哪知道才一起身就趴下了,晚妤才明白脚被扭伤了。

公子轸上去扶住她,颇为担忧问说:“晚妤!你没事吧!”

“我没事!”晚妤所谓笑笑,而后又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奇怪!好意外。

“想知道吗?”公子轸问晚妤,晚妤点了点头,公子轸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不放心你与素妍两个女流之辈,所以,一直偷偷跟在后面保护你们!”

“原来是这样!”晚妤这才明白,稍后又叹息:“我把素妍已经安全送回了府里去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是放心了,可是你现在的脚不好了!”目光望向她的脚,剑眉微微皱起。

晚妤淡然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根本就没事,不信我走个给你看看!”说着抬脚就走,谁知才走不到两步就‘哎呀’倒了。

这边公子轸愕然,顿时如闪电般飞过去扶住她,晚妤晕眩倒在他的怀里,两人面对面,鼻对鼻,额对额,呼吸很近很近,仿佛世界一切都静止了。

晚妤强睁着困眼,心里砰砰直跳,迎面便看见公子轸那张冷漠帅气的脸,眉毛漆刷,眼似寒星,高挺的鼻峰,丰盈的唇形,他的胸脯横阔,浑身散发出一种万夫难敌之威严之气。

公子轸冰冷问:“怎么样?有没有事?我去帮你请个大夫吧!”

晚妤心里虽有些微妙的感觉,但并没有让自己的心继续沉沦下去,她看着他,坚强的摇摇头说:“不用,你扶我找个空地歇歇,我叫人去通知巴尔达,或许一会儿他就过来接我了!”

“那怎么可以,万一他不来呢,那你不是耽误了吗?”

“他是我的仆役,是世界上对我最忠心的人!他一定会过来的!”

公子轸机智点了点头,扶着晚妤坐到花圃边,而自己却背着手,远远的立在风中不说话。

男女有别,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因此公子轸对于晚妤显得加倍疏离,而晚妤也似乎有意疏离他,两者在心里相互排斥。

晚妤坐在花圃边,这时候有个丫鬟路过,晚妤喊住她,打发她一些钱财,然后诉说四合院的地址,丫鬟答应着去了。

晚妤等待着巴尔达的到来,谁知等了半天,巴尔达连影子都不见,晚妤失落至极,不知都巴尔达怎么回事!

这边公子轸一直立在风中,不说话。

晚妤偏头看着公子轸,公子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她暗暗琢磨着他冷漠面具他的思想,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对方皱着眉,微斜了下目光,脸却又没转过去。

晚妤继续笑:“我笑你干嘛一天到晚这么严肃呀!人活得和静一点不是很好吗?”

“这个王宫里面尔虞我诈太多,你想着全心对别人,别人却未这样对你,所以藏着心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岂不是很累?”

“当冷漠变成了习惯,一切就都自然了!”公子轸语气悠长。

晚妤是个能去屈能伸的人,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便不再问下去。

公子轸见晚妤不说话,便转过头走过来说:“这个宫里步步险机,你是个越国的女子,我很珍惜你的个性,希望你办完了爹爹的事情之后,立刻离开楚王宫,因为在这王宫呆得太久,人是慢慢会腐浊的!”

晚妤神情淡淡的,波澜不禁:“会的,我正有此想!”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都相对无语。

寒风划面,浑身不禁有些冷意,令人有种想退至房舍的感觉,公子轸似乎不想忍受寒意,就问:“这么久了,巴尔达怎么还没来?”

晚妤四下望望,真的不见巴尔达,心里不免又惆怅了一会:“我不知道!可能他找不到路吧!”

“我扶你回去吧!”公子轸走过去伸出了手,此话一出,顿时迎来了晚妤质疑的眼光,他一窘,觉得不妥,又解释说:“不要误会!你帮我送妍儿一次,我扶你回去,咱们从此两不相欠!”

晚妤笑了,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深深明白,公子轸是素妍最亲近的人,只有攀上他才能拖延时间打探。

公子轸并不知道她的意图,只是伸手搀着她,晚妤一瘸一瘸的走着,及其吃力,公子轸见她吃力,故意把脚步放的极慢极慢,让她尽量能跟上自己,晚妤转头瞟着他,心里有点乱。

***************

跟着晚妤的指示,公子轸终于把晚妤搀到了四合院,这个四合院公子轸认识,是过去二公子的宅子,由于槿姨娘受宠,她的孩子自小就被赐了宅子,那个时候太子建还是大公子,大家都猜测这个二公子可能是陛下心中的太子人选,正当人们都这样猜测的时候,二公子十岁那年却夭折了,后来这个宅子一直空着,直到现在。

公子轸怀着对过去的留恋走进这雅致的四合院,四合院里一切还是旧时的模样,他搀着晚妤一路走着,两人走到屋里,揭开帘栊,只见内室靠窗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个古琴,旁边摆了一本半翻的诗经,公子轸望着她,似乎有点惊讶:“一直以为你是洒脱的,想不到你洒脱的外表下还藏个雅致的心!有点意外!”

晚妤微微一笑:“不过是闲来娱乐而已,要论雅致实在堪称不上!”

公子轸扶她坐下,两人又谈了些闲话,晚妤谈话间尽量把话题拉向素妍,然后暗暗地打探消息,公子轸倒也大方,把素妍的家庭情况都说了,在这场谈话当中,晚妤知道了素妍的父亲是孟将军,母亲是正室的高夫人,夫妻两人结成连理二十来年,感情一直很好,没有妾室,他们遇有一子一女,素妍是大姐,还有个年纪很小的弟弟,据说同小公子芈缇年纪相仿,晚妤又问那个蝴蝶是怎么一回事,公子轸的回答同素妍一样,是庙里的老和尚送的,一字不差,看来是严重受到了素妍的影响。

晚妤脑子乱乱的,觉得寻找姐姐的线索中断,如果素妍真如公子轸所说是孟将军的亲生女儿,那么,这个寺庙里的和尚绝对有问题,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姐姐究竟还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

算了,或许明儿去一趟素妍的家,或许一切都自然揭晓了。

***************

公子轸坐了没多久就回去了,孤留下晚妤在原地发呆,天渐渐暗了,晚妤用过晚膳之后,卸去妆容,不久就睡下了,她睡在床上眨着眼睛,想起素妍,想起爹娘生死未卜,只觉得心里很堵,她要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些事情呢,感觉肩膀很沉,有些力不从心。

接下来的日子恍恍而过,晚妤做什么事情砸什么事情,整日里宛如鬼魅缠身般,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这王宫里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巴尔达听,巴尔达坐在花圃旁的石头上悠然地抽着长烟,闻言,感到莫名其妙,就猜测性的问:“你们汉人总是相信鬼神,相信预感,难不成是咱们候府出事了?”

一语击中晚妤的心,晚妤表面上镇定,内心深处担心极了,她怀着不安转身出门,她要去求见楚王,然后从那里得到侯府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一滴,只要爹娘他们平安,姐姐的事情完全可以往后推一推的。

谁知前脚才刚踏出门槛,遥眼便看见楚王正带着一个老宦官已经阔步而来,晚妤一怔,下意识俯身行礼说:“晚妤恭迎陛下驾到!”

“免礼!”楚王淡淡挥了下手,没看她,带着老宦官直着进屋里去了。

晚妤扭头相看,微动了下棋子黑眸,知道楚王身为国君,事务繁多,无事是不登三宝殿的,这次来,定然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就泡了杯龙井茶,屈膝奉上:“陛下!请用茶!”

楚王接过茶盅,浅啜了两口,不大用心的问:“几日不见,你越发的瘦了!怎么?楚国的水土不习惯吗?”

“陛下哪里的话!民女来贵国用的一墨一纸皆受到了特别的关照,这全劳陛下的一片爱心!民女这么有福气,岂有不习惯的道理!”晚妤迭迭的答道,尽管有些夸大,却也是事实。

楚王听了大为欢喜:“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说起话来也是那么的中听,寡人那么多女儿,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讨人欢心的!”

“陛下说笑了,其实贵国公主优点也很多,只因陛下日日走转于人群之间,没有细心的挖掘罢了!”

楚王细细的啜茶,过了一会子才问:“你知道寡人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吗?”

“晚妤不知!请陛下提醒!”晚妤心虚,虽知楚王有事,但不知是为了上次指婚的事,还是爹爹的事,一时拿不准,由不得相问。

“上次把你当做丫鬟指婚,实在抱歉,寡人已经帮你推掉了!”楚王淡淡说。

“谢谢陛下!”虽是楚王错误在先,但是晚妤依旧很讲礼节。

楚王抬起头看她,目光忽然严肃起来:“还有一事!寡人想告诉你!”

“哦?”

“威廉大将军造访越国,你爹伯喜现在有消息了!”

“真吗?那结果怎么样呢?”晚妤表面平静,说话又轻又缓,其实心里在暗暗地期待,却又害怕知道不好的消息。

“在告诉你消息之前——”楚王望了晚妤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盅,顿一下,才说:“寡人希望不管结局是什么,你都要有心能承受得住!你明白吗?”

晚妤本就是聪明人,听他如此说,顿时猜出七八分来意,她想安静,但此时思想却是一片错乱,完全不听了使唤,她激动问:“是不是我爹他们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楚王闭着眼睛,哀痛说:“本王遣兵去的太迟了!伯侯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晚妤就像被雷电劈中,她往后跌几步,扶住墙壁,目光尽是茫然,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我爹一世清廉,从来都不做违背道德的事情啊!”

“寡人也相信西伯侯的为人,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个!”说话间,楚王递过一封信,晚妤随手接过信件,打开看了看,上面一字一句写道: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看完,她面无表情,心里非常沉重,她紧紧拿着信笺,特别想哭一场,但是硬是忍着没有哭。

“你看这是不是你爹爹的笔迹?”楚王对晚妤问,晚妤眼神迷茫,只说是‘是’,楚王看着她,惊讶于她此时的镇定,在一边接着说:“你爹看透权势,临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祈求本王收留你,还说让本王好生的带你!将来为你寻找一个好婆家!”

晚妤不说话,只是将信按在心口上,似乎并没有在意楚王说话,楚王转了转眼睛,一脸阴厉,他向赵邻使了个眼色,赵邻领会,立即抱拳对晚妤提示说:“晚妤小姐!陛下在与你说话!”

“我听见了!”晚妤一脸歉意说:“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很遭,你们能让我安安静静吗?”

“那你好好思考一下吧!想好了告诉寡人,无论结果是什么,寡人都尊重你的选择!”楚王再三保证。

“谢陛下ti恤!”

楚王瞥了眼赵总管赵邻,对他说:“赵总管!走吧!让她考虑考虑!”

“是!”那个叫赵总管的追随楚王而去。

晚妤看见两人走了,她一下子跌坐椅子上,颤抖着双肩低泣了起来。

爹!娘!你们怎可舍得丢我而去,单单的丢下我一个人好生的孤独,难道你们忘记了答应我回去吗?怎可言而无信呢?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坚强,可是此刻自己她才发觉自己脆弱的一塌糊涂,她该怎么办,没有了爹娘她到底该依靠谁呢,或许从今以后她世界里再不能‘依靠’这个词语了,她要自己要靠自己,然后完成接下来的使命。

***********

主角没有作答,是因为永别亲人的痛苦,楚王也不好说些什么,事情只好就此打住。但是,回去后楚王在大殿上踱来踱去,急的像如热锅里的蚂蚁,赵邻不解,上前问:“陛下!事情都完成了,您这是还在烦什么?”

“为王在烦那个晚妤不肯接受本王的好意!决意要离去呀!”楚王皱眉回答。

“那个晚妤姑娘本就不是咱们楚国的姑娘,走就走呗,陛下你事情已完成,心到就行了!”赵邻宽慰楚王说。

“你懂什么?”楚王抬起一张阴厉的脸,脸上呈现的是青筋暴跳,他看着自己的手,使劲握着拳头,咬牙说:“像晚妤这样的绝色美人,如果能够归顺与寡人,那么寡人的名望就会大大地增加,而这一切,只需加上父女的名义,就可以坐收余利!何乐而不为之?”

赵邻不解问:“难道陛下想把她变成政治工具,从而去和亲?”

“正是此意!不过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楚王心有成竹说:“现在越国追杀西伯侯子嗣,据说王子夫及的家眷全部死去,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被处死了,吴国与韩国不合总所周知,寡人倒是想乘机整垮一方,现在晚妤就是机会,韩王既然看上了晚妤,寡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只要一个饺子两面贴,相互挑拨,就不信他们不打起来!越王若是知道他们娶的是贵国的侵犯,一旦会讨伐人质,这情景势必打得三败俱伤,寡人再乘机一网打尽,到那个时候,寡人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君王!”

“陛下计谋真是高明,眼下只怕那晚妤姑娘不同意!”赵邻连连擦汗。

“表面上让她考虑,其实没有不同意的机会!她必须得同意,不然为王就把她送回越国去!让她生不如死!”楚王霸道说。

“陛下英明!但眼下她刚死了双亲,只怕奴才的话她未必听得进去!”

“这事不急于一时,先稳住她的心,然后再一步步实施计划!”

“言之有理!”

“去办吧!”

“是!”赵邻领命下去了。

楚王冷眯着眼睛,望着大殿上的宝座,心里暗自想,晚妤呀晚妤,你若是敢不归顺与本王,本王就让你横着棺材回越,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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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邻悄悄来到晚妤所居住的小四合院,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吵闹声,他藏在花圃里偏着头向里面探着,无聊的叹了口气,谁知旁边有人也叹了口气,转头一看,原来不远处也隐匿着两个陌生的小厮,他走了过去,拍着他们的肩膀问,“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晚妤小姐的闺房?你们简直是岂有此理!当心我禀告楚王,把你们一个个都捆出去!”

两个小厮回头一看竟然是赵总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跪下说:“总管饶命呀!饶命呀!我们原是受韩王之命前来打探的,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哦?韩王?韩王与晚妤姑娘的约定,陛下不是推掉了吗?怎么他还让你们过来?”赵邻纳闷问。

“这个小的们不清楚,反正我们韩王对晚妤小姐念念不忘!”

“好归好,你们也不应该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呀!”面对韩国的小厮,赵邻客气不能再客气了,“你们回去吧,这事不算数了,陛下已经拒绝了,请你们快快回去吧!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

两位小厮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小厮还要说些什么,另一个打住了他的话语,拉着他识相退下。

赵邻左右观风,忽然听到一阵哭声,他反应极快,立刻藏在杉树后面遥望,院子中央,晚妤一袭白衣白裙,头上百花缟素,正跪在院子里拜着爹娘的灵位,一旁的巴尔达在焚烧纸钱,哭得泪涟涟的,晚妤拜了几下,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没有了泪,她安慰巴尔达说:“巴尔达!别哭了!我们现在寄人篱下,总应该收敛收敛!不要让人笑话!”

巴尔达抹着泪,非常哽咽说:“我也不想哭,可是侯爷与夫人死的真是冤枉!我很愤怒,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上天却会对他们如此的不公?为什么?”

晚妤心里难受,难受得快要窒息了:“世上不公的事太多了,以后咱们要学着慢慢适应才是!”

巴尔达抹着泪说:“小姐!您一定要替侯爷夫人报仇!杀了越国的君王!让他们血债血还!”

“总有那么一天会的!”晚妤目光极冷,里面弥漫了怨恨,是啊!她总有一天让越国的君主血债血偿。

“嗯!”巴尔达痛苦点头。

大树后面的赵邻听到这里,脸色微变,什么?他们要杀越国的君王?

这边晚妤接过手的纸钱,巴尔达上去拜了几下,晚妤不在说话,失落的把火纸丢在盆子里,火光攒动,照在她那张无神的脸上,是那么的凄凉。

赵邻走过来‘啪啪啪’拍手,赞叹说:“真是一对感人的主仆呀,我今儿个是真的见识到了!”

晚妤眸子一移,便看见是赵邻走上来,她站起身,立刻提高警惕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邻心里一触,满脸笑咪咪说:“奴才是托陛下之命来问问你,对于收养一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晚妤垂下睫毛说:“我想了很久,终究还是不能答应陛下的好意!所以,千言万语,我只能说对不起!”

闻言,赵邻脸色大变:“什么?你要走?”

“是的!”对方淡淡回答。

赵邻抽了口气,又问:“什么时候走?”

“东西已经收好了,明天一早,我们主仆就去拜别陛下!拜了之后就会走了!”对方依旧话语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的决定真是太莽撞了!”赵邻诈唬说:“离开楚国?你们去哪里?现在越国到处都在通缉你们,你们只要一踏进越国,就必死无疑!”

“那是我的事情!”

“你不想替你爹娘报仇了吗?”刚才赵邻听他们主仆说报仇之事,但就凭她现在的样子,出去连吃饭都成问题,要报仇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晚妤淡淡的表情中闪出一点微微的惊震:“想!但是,这条路很漫长!”

赵邻提醒:“如果你接受陛下的收养,有了实力,那么这条路并不漫长,你很快就能达成目的了!”

“什么意思?”

“晚妤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奴才的意思呢?”赵邻笑着说:“只要陛下认你作女儿,你的身份就是公主,有了权力,做什么事情都简单了!”

“谢谢赵总管的建议!”晚妤笑笑:“但是我晚妤还至于借着贵国的光辉复仇,那样不止是对陛下是种蔑视,更是对自己,所以,谢谢不好意思!晚妤可能要辜负了!”

“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独立的思想,杂家真是佩服!”赵邻夸奖说:“但是有些事情你也要依据事实来酝酿,因为成败乃转眼之间,要是错过了,你恐怕就要终生遗憾了!”

晚妤听了觉得有理,有点儿犹豫了。

“现在想开了还来得及!”见晚妤犹豫,赵邻又提醒。

晚妤再犹豫,这时候巴尔达开口:“小姐!既然是侯爷的命令,咱们还是留在楚国吧!”

晚妤眉头一皱,不悦说:“你这是什么话?做人要有原则,不要随便贪恋别人的东西,我过去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巴尔达过去就与晚妤熟悉,晚妤一直把他当做师傅看待,但是他的处世态度实在令人无法接受,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派他守护自己,纠结!太纠结了。

巴尔达被这么一训责,顿时低下了头。

晚妤也同样舒了口气,对赵邻说:“赵总管还是请回吧,这里煞气重,当心沾染了不吉利!”

赵邻惊愕于晚妤的逐客话,委婉而又合理,可是自己有令在身,此事解决不好,以后定然会受到楚王的轻视,于是他又说:“晚妤小姐,你还是好好的考虑考虑吧,明天奴才等着你最后的答复!”说着走了。

晚妤没有说话,将手里的纸张丢到火里。

当晚,晚妤彻夜不眠,她想来想去,依旧觉得自己留在楚国对复仇有利,先不说父亲的嘱咐,就是单单楚宫的生活就比外面流浪要好,她做了楚王的义女,其实自己也并没有损失什么,她只是平白无故多个家而已,为什么要固执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或许她不该这样执迷不悟下去。

****************

楚王埋兵暗处,正打算次日铲除这对主仆的时候,谁知夜里晚妤忽然过来找他,说是遵从爹爹的遗旨不走了,楚王暗暗高兴,还说了很多的客套话。

第二天,一个消息传出,楚王打算收养晚妤为义女,礼仪定于当天举行。

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大家茶余饭后,自然是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小侯爷就是在这团乱粥中得知此事的,他感到很疑惑,就到四合院去找晚妤,不料去后晚妤不在,屋里空荡荡的,迎面几个宫女正拿着扫把在屋里来来回回的扫地。

小侯爷上去问宫女:“晚妤姑娘搬走了吗?”

宫女边扫地边说:“回小侯爷的话,晚妤姑娘受了封,正在举行收养仪式,眼下东西已经搬到‘怡秋斋’去了!”

小侯爷失落之极,从地上的垃圾里捡起一张墨梅图,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细细的看着,这幅墨梅图画的真好,梅花与竹子交替,线条柔中带坚,美丽极了。

宫女见小侯爷看的出神,在一边说:“这幅画是晚妤姑娘画的,她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总是喜欢画些东西,现在搬走了,我们也欣赏不来,就丢了!”

小侯爷看着画,心里思绪如潮水般狂涌,他一点点抚摸着,一寸寸都是那么的珍惜,许久许久才失落对身后阿福说:“阿福!看来我们来的晚了!”

阿福回答:“是啊!爷!”

“她为什么不等等我呢?”目光迷茫,失落声再次响起。

阿福傻笑一声:“非亲非故的,她也不知道侯爷您今天会来找她!就算她知道侯爷您来找她,但是今天是她仪式忙碌的一天,她也顾不得您呀!”

“也是啊!”小侯爷叹息,心里略觉得好受些。

“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看这里扫地,灰尘多大呀!都呛得奴才无法呼吸了!”说着阿福咳嗽一声,示意被呛到。

“好吧!走!”小侯爷又吹了吹画上的灰尘,折叠之后放在袖子里,阿福推着小侯爷的轮椅,缓缓离去。

踏出四合院的园子,两人一路慢走,穿过几棵白杨树,过了个小桥,两人停在在池塘边吹起了风,小侯爷望着池塘里的残荷,内心被触动道:“荷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光阴飞梭,转眼本侯都二十三岁了!记得小时候本侯总来这里看荷花,真是恍如隔梦呀!”

“可不是,奴才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呢!”

“二十三岁到底算是一个什么的年纪呢?”

“当然算是成家立业的年纪!”阿福实事求是说,不料话才说完,顿时迎来小侯爷一阵白眼,阿福依旧不忌讳说:“虽然爷您不爱听,但奴才还是要问,当今陛下像您那么大的时候都儿女成群了,可是您为什么至今还单独一人呢?”

“此话说来长矣,等以后再告诉你吧!”似是回避,似是叹息,分不清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哦!”阿福不再相问,默默看着远处的残荷。

忽然‘哐’一阵锣声在耳边响起,主仆两人抬眸一看,只见身后站着几个卫兵嬉笑着走过来,阿福最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当即吼道:“敲什么敲?行魂呀!老福的耳膜都被你们给震破了!”那阿福边抱怨边揉耳朵皮子,话语一点都不客气。

见阿福抱怨,几名小厮仰着头大笑,又上去继续敲打,边敲边调笑:“震破了再买一副新的装上!横竖不会死翘翘,哈哈哈!”

小侯爷浅浅一笑,对几个小厮说:“别逗了,你们这几个鬼头!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几个护卫接过话说:“还是侯爷机灵,一来就知道奴才们有事!实话说了吧!陛下派小的们来找您去赴宴,小的们找您都找了半天了,连茅坑都搜遍了,结果你们竟然躲在这里吹风!意外!”

“是陛下吩咐的?”

“是呀!陛下说了,但凡是宫里骨干家眷都要过去!”

小侯爷想起晚妤,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悦,他忙招呼阿福推他那边去了。

**********

收养仪式在小祠堂举行,堂上以牛头居中,旁边一些贡品,晚妤跪在地上,楚王举着三根香说:“百年芈氏,弃疾,愿收西伯侯遗孤晚妤为义女,苍天为鉴,大地以表,愿家族和睦永久!”说完后三鞠躬,把香插在香炉里,对晚妤说:“晚妤!拜芈氏的祖宗吧,拜了之后你就是我们芈姓家族的人了!”

晚妤听了拜了三拜,完毕后,楚王把一个紫铜挂在她的脖子上,光彩奕奕。

屋里一片哗然,各个家眷一一向他们道贺。

晚妤微微的笑着,庄重而秀丽,楚王让家眷们都转到大厅去用膳,众人哄闹闹都去了。

几平时不太受宠的姨娘见晚妤相貌漂亮,气质非凡,纷纷上来搭讪,亲密非常,晚妤客气让她们去用膳了,几个姨娘把晚妤也协同去了。

大厅里宽广明亮,气氛热闹非常,方方的木桌,餐物每人皆是一位,晚妤知道今天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应对,由不得先站在陛下旁边了。这边楚王后为了大体,正牵着晚妤的手,亲切的说:“晚妤呀,咱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缺什么也来找我,不要太见外!”

晚妤牵动了下嘴角,立即向楚王、楚王后谢礼:“谢谢陛下赏赐!谢谢王后关心!”

“怎么?现在一口口的陛下王后?该改口了吧!”楚王后笑着提醒说。

晚妤微微一笑:“是该改口了!”说完弯身又拜,‘父王母后’声声叫亲切万分,毫不羞涩,毫不怯场。

坐在角落的公子轸听了她的蜜喊,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他牵起嘴角冷笑一声,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再默默的仰头灌着,毫不在意。

场面正热闹,忽然外面小厮对楚王禀报:“启奏陛下!小侯爷到了!在外面候着呢!”

“快快有请!”楚王沉稳说。

小厮下去,不久阿福推着轮椅渐渐滚来,坐着的小侯爷面部沉静,蓝衣着身,十分俊逸。

楚王上去寒暄:“贤弟终于来了,你看这大片都到齐了,就你落在后面!”

小侯爷看了看众人却是如此,便温文一笑:“实在抱歉!出去游玩竟把时间给耽误了!但愿没有来得太晚!”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能来就是晚妤的福气!晚妤!还不快谢谢你侯叔!”楚王说着看晚妤,晚妤明白楚王的意思,便上前施施身:“谢谢侯叔光临!”

小侯爷本是一脸沉静,可听到‘侯叔’两个字后,整个脸霍然大变,他平了平思绪,然后伸手扶起她,温润如风说:“不用谢!起来吧!”

晚妤站起身,回以浅浅一笑,半分羞涩,半分优雅。

小侯爷痴住了,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好在他久经王宫,应对能力强,头一背,阿福推着轮椅下去了。

晚妤望着小侯爷下去,目光随着他移动,直到他入了位,她才收回了目光。

公子轸本是毫无兴趣的,但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暗暗猜着两人的关系,他冷漠的看着她,质疑在眼中一闪而过,他不解一个问题,她怎么会变成父王的义女?而且还留在楚国?不是说办好事离开么?正思考着,他发觉她的目光发射过来,那双灵秀的眸子看起来很亲和,使人没有一点距离感,他在心底一惊,有点震撼,但依旧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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