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狙击场与萧岱霆他们离开之后,这段时间盛瑾画一直没有回过府邸,听说东南亚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状况,他亲自飞去处理了。
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才需要他堂堂一个大总裁,亲自赶过去。
而且,一去就是整整半个月。
虽说每次见她,盛瑾画总是板着一张冷脸,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一天天的不见他回国,顾安心很是担忧。
要知道,以盛瑾画办事的手段与魄力,再难的事,也不过是抬眉眨眼的功夫。
五年前,只有二十岁的顾安心,正在念大二,恰逢东南亚商业圈的经济危机,开拓面积越大的公司,受到波及也就越大。那时,作为整个亚洲最中心的商业城市——宁城,整片天空恍若都被一层厚厚的阴霾严严实实包裹着。这一秒与下一秒之间,不知多少资金缺乏的小公司关门大吉。
让盛瑾画名声大噪与闻风丧胆的,也是那一年。
他的继承宴上,人潮拥挤,人满为患。很多人都不在受邀的名单里,他们全部都用尽了所有的人脉,才勉勉强强能进去瞧瞧。
盛瑾集团,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商界翘楚。
势力磅礴,同时也是受波及最严重的。
无数的人,参加宴会,不是想要目睹盛瑾画的风采,而是……看笑话的。
人类,就是这样一个肤浅且自私的群体。他们自己遭了殃,然后也心思歹毒的想别人比自己摔得更惨,然后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可是,那个宴会,盛瑾画并没有让他们如愿。灼目的聚光灯下,他站在高台上,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西装,却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王者光芒,夺目非凡。
盛瑾集团,之所以能用绝对的优势位列第一,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继承者的决策。
但凡接手集团之前,每一任继承者,都有试用的决策期,期间会收到不同的任务,然后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指定的目标。
能者,自然居上;无能者,则被淘汰,永不再用。
今年的盛瑾画,二十八岁。五年前的他,只有二十三。
年纪轻轻的他,如何能完成公司颁布而来的艰巨任务?!而且,金融危机又来势汹汹。
宁城的那群不怀好心的老狐狸,正等着盛瑾集团从金字塔的最高端,狠狠摔到地底去。
然而,当他宣布公司业绩,较上一季度,增长百分之十五点五,刷新了历史记录时,所有人都是震惊与错愕的。那样的数据,实在高得惊悚。
也不知道这一次东南亚的分公司,到底发生了何事,能如此牵绊盛瑾画……
事态,一定非常严重。
越想,顾安心愈发觉得心里毛毛的。
当天,实在坐立难安的她,去了一趟盛瑾别院。
盛瑾威正舒服惬意,约了几个老朋友,在高尔夫球场打球。
一听顾安心要来,他立刻让大总管去吩咐厨房做各式各样好吃的点心了。
虽说盛瑾威已过花甲之年,但是依旧难掩倜傥之姿。
此刻,一身米色的休闲服,配上一个白色的鸭舌帽,别提有多青春活力、英气逼人。
他挥了一杆儿球,瞧见顾安心立在一侧,久久沉默,便笑意淡淡地问:“怎么,是特意前来打探画的消息?!”
“……”闻言,顾安心白净的小脸,顿时微微有些泛红,她咬着嘴唇,漂亮的眸底满是羞恁。她害羞的,不知应该回些什么。
虽然站在她面前的人,又不是盛瑾画本人。但是,但凡面对有关他的一切,顾安心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女,羞涩不已。
白色的高尔夫球,像是个听话的宠物,盛瑾威叫它滚去哪儿,它便毫不含糊滚去哪儿。第五颗球进洞的那一瞬,大总管立刻鼓掌。
盛瑾威将球杆儿,递给一旁的女仆,转而朝着顾安心走去。
觑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盛瑾威的唇角,漫过一丝宠溺的色泽:“放心,以画的心思与城府,遭殃倒霉的肯定是别人,他不会出事的。”
一听这话,顾安心方才稍稍安心不少。
盛瑾威说:“走,去那边坐坐,吃点点心。”
顾安心乖巧地跟在盛瑾威身后。
入座后不久,盛瑾威忽而问道:“听说,画让你搬去了北苑。”
“……”顾安心先是愣了愣,转而轻轻点头,“嗯。”
盛瑾威的眉头当即深深拧了起来:“我这儿子也真是,你身体不便,怎么让你搬去北苑那种地方。等他回来,我好好跟他谈谈。”
顾安心听了,当即摇头:“不用了叔叔,我住在北苑挺好的。那里很安静,又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外面的院子很大,天气好的傍晚,站在顶楼能看见宁城最美的晚霞。我很喜欢那里。”
她怎么会让他们父子再因为她,吵闹得不可开交。
盛瑾威仍然心怀愧疚地望着她:“真是委屈你了。”
顾安心却是眉开眼笑,灵动的眸底,全是发自真心的心满意足的笑意:“叔叔,我一点也不委屈。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幸福。”
十二岁那年,与盛瑾画分别之后,他杳无音讯。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期待与他再次重逢,却从来不敢希冀真的重逢。
或许是老天可怜她,难得让她幸运了一次。
只要能跟盛瑾画住在一起,哪怕就像现在仿若两条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只能遥遥相望,但是,她真的知足了。
每天让她能看他一眼,就好。
与顾安心的容易满足相比,盛瑾威显然贪心得太多。他扭头,对着大总管吩咐:“赶明儿,你去一趟总司,替安心安排一份轻松舒适的工作。这女孩子啊,虽然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本分,但终究还是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免得荒废了自己的人生。”
盛瑾威的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大总管言简意赅地翻译下,大意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模式,还怕不能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