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时候,除了头痛欲裂,他还觉得身体仿若被卡车碾压过,又酸又疼,是不上半分力气。睁开眼睛他居然瞧见,这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舒服惬意地枕在他胸口上,睡得正香,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顾安心瞧见盛瑾画眸色犀利,脸色铁青,冷若冰霜的骇人气息中,还席卷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她忍不住浑身一抖,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昨天……”
昨天,她实在太高兴,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
记忆中,第一次与他有过多肌肤之亲的那次,还是十一岁那年,孤儿院组织去骊山游玩的时候。
那时,正值暴雨多发的夏季。
去爬山的时候,天气预报提示:适宜登山。然而,他们刚进山没多久天幕又黑又沉,低矮得仿若要塌下来,不过眨眼的功夫,滚滚雷声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滂沱大雨接踵而至。
那一年,资金短缺的院里,得到了一笔百万的慈善基金。
院长高兴坏了,在山里组织寻宝活动。
第一名的奖励,除了三千块的现金,还能住进刚刚修好的新公寓。
盛瑾画的母亲去世之后,盛瑾画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打各式各样的零工还外债,那时候,他经常忙到半夜回家,还要熬夜看书,然后去学校报名考试。
顾安心实在心疼,担心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长此以往身体吃不消。
要知道那时候的盛瑾画,比她刚认识他的那会儿,还要暴瘦。
她想拿了奖金给他买一辆电动车,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早晨天还未亮就蹬两个小时自行车去隔壁稍微大一点的镇上打工。
那时候小镇上刚流行电动车,轻轻一拧把手,跑得可快了,而且是充电,经济又实惠。
顾安心一边想着等她找到宝藏,拿到奖金卖了电动车后,他每天早晨就能多睡一个小时。光是这样想想,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郭蕴溪告诉她:院长说,宝藏藏得很是隐蔽,在山里的最深处。
于是她不停地跑啊跑啊,拼命地往山里钻。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将她困在山里,加之她方向感不好,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惊惶害怕,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山里乱窜。
那一次,骊山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泥石流,顾安心亲眼看见对面的山坡,眨眼的一刹那,夷为平地。
她以为自己是活着走不出去了。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雨,她又冷又饿,浑身忽冷忽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模糊。
在她奄奄一息、绝望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盛瑾画突然奇迹一般出现在她眼前。
平时向来爱整洁干净的他,白色t恤满是黑色的泥泞,又脏又皱,两条胳臂被锋利的枝条刮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修剪得整齐的短发,被雨水冲刷的凌乱贴在脸上。
顾安心从来没见过盛瑾画如此邋遢的模样,可是在她眼里,却一点不狼狈,反而有种不能言语的高大帅气,如天神一般。
那天晚上,在潮湿阴冷的桥洞里,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在她的耳畔与他们相拥的身体一样,毫无掩饰的**裸的跳了整整一晚。
……
一夜未眠的顾安心,彻底放松之后,沉在回忆里,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不知不觉中便沉沉睡过去。
她明明暗暗告诫过自己:只睡一小会儿。
谁知……
然,盛瑾画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把掀开白色被褥,“噌”的一下跳下床,连拖鞋都未穿,一边带着无尽的厌恶,疾步朝着房门口走,一边气急败坏大呵:“桂姨,马上派人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给我扔了,然后彻彻底底消毒!”
闻讯赶来的桂姨,不明白盛瑾画为何突然又发这么大的脾气。要知道盛瑾画虽然脾气大,但他极少这般肆无忌惮放纵自己的情绪。
直到站在门口看清里面的一切,桂姨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殆尽。
天呐,少奶奶怎么还杵在少爷的房间里,而且还……不知死活睡上了少爷的床?!
难道画景半岛没有人告诉她:盛瑾画的卧室,是所有女人的禁区吗?!
但凡未能经过他允许,便擅自闯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