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黑黝黝的眸光里头一回带上怒气,对视南羌目光时候,又下意识避开南羌的目光。
“就算是当今陛下来了,吃东西也是要付钱。”南羌顿了顿:“当然,你们就要付双倍的。”
小伙子原本惊恐的眼神慢慢变了变,眼神里甚至有一丝解气。手里拽着的破布越抓越紧。
南羌微微抬起鼻孔,脸上显得有些倨傲:“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在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们之前在这里收刮的民脂民膏也不少了。”
一群人齐刷刷地掏出口袋,南羌绕着走了一圈。
一个官差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没钱了。”
“没钱了?”
南羌看着他身上挂着的玉佩。那位官差面色大变。
“使不得!这块玉佩俺娘给我的,以后还要给我媳妇儿。”
南羌黑着脸:“平时你们拿别人的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别人也是贵重的物品。
眼前这位老大爷曾经有一些宝贵的东西也是被你们抢走了的吧。”
南羌这话说完偷偷地抹着泪,之前他家里祖传的手镯都被拿去典当了。为的就是给这群人的犒劳费。
一边的老爷子怕事情越闹越大,南羌只不过是路过,现在兴起拔刀相助。
等南羌一走,他们还不是一样卷土重来。
到时候只是变本加厉的,他们的日子还活不活了。
老爷子击出了眼泪,险些要抱着南羌大腿。
“公子,够了,够了。”
老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一群官差才面试微微变动。
南羌松了眉头:“既然老大爷都这么说了,你们赶紧滚吧。”
南羌把桌面上所有的银子都拿走,当着一群官差的面,把所有银子都放到自己口袋里。
南羌抬起眼皮怒瞪一眼:“怎的?还不滚。”
几个人手里拿着马鞭握紧。一下子登上马背。
马队扬长而去,南羌将那一大口袋的银子丢给那老爷子:“这些钱也够你们活大半辈子了。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公子……”那人面色迟疑:“我们能去哪?”
“天大地大能不能去。”
小伙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忐忑才消褪下去,看着南羌渐渐消失的背影。
小伙子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暖热,分神时,手里的那袋沉甸甸的。
“爹娘,我们收拾完摊子回去吧。”
老妇女叹了一口气,这还能怎么样,钱收了,人得罪这摊子也砸了。
“满意了。”怀清像舒展叹了一口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怀清鼻吸重:“世界上像你这么正义的人还是少有。”
南羌她惬意地眯起了眼,心里十分舒畅。
一打岔,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门口外面。
南羌抬起头,看着皇城两个字牌匾,上面癍迹点点。
第一次进皇城的时候,出皇城郊外赈灾的时候。
现在……
南羌才走出两步,忽然被前面的守卫拦住。
两把刀架在喉咙里,南羌眉头一皱。
怀清赶紧道:“两位官爷有话好好说。”
南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那两个人一看见王府令牌,面试立刻变得毕恭毕敬退出了一条路。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官爷不要见怪。”
南羌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又摸了摸自己刚刚拿走的那块令牌,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子。
一进皇城,南羌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己看。
回到宅院,院里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一样,杂物房的地缝中有不少青苔冒了出来。
地上像是被雨水浸泡许久,青砖上铺满青苔,南羌没踩一脚,青苔就留下一个脚印。
“白芷。”南羌脸上很是舒畅。这几天记得一肚子火都在城外面铺摊子发泄出来了。
南羌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
南羌叫了一声屋里面许久没有人回应。南羌越往里面走心里就越忐忑起来。
“白芷?”
南羌心里开始慢慢地不安。就连步子也变得急促。
“白芷!”
南羌打开厨房的门,厨房里面的餐具都落了一层灰。
怀清觉得情势不对,把屋里面所有的房间门口都推了开来。
屋里面空无一人,南羌万分惶恐不安。
“你去哪儿?”怀清把人拉了回来。
“现在人都不知道在那,你要去哪找。”
南羌情绪有些失控:“去哪儿找不行。靖远王府,密谍司,百藤阁。”
正当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白芷嘴边泛着油光,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公……子……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吃了吗?”
白芷擦了嘴边的油光,把袋子里的肉递了过去。
南羌心里锵锵的怒火,一把提起白芷衣裳。
“你出去外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我还以为你被……”
白芷委屈地看着南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眼眶里的泪花说来就来。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这里这么多天了,现在才回来。
要不是我知道哪里有银子,我都快饿死了,你倒好回来还要说我。”
南羌被她念叨的头疼,南羌揉了揉头。
“我出了点状况。”
南羌顺手把她那袋肉拿了过来,吃了起来。
夜里霜白的月光打在院子院落里,是周围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很热闹的李府,今天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羌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白芷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进来。
“这回真的要回去满淮了?”
白芷声音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离开家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
南羌性质明显不高,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南羌停顿了片刻:“收拾好东西明天你去虞城客栈等我。等我忙完最后一件事,我再去找你。”
“你这是要赶我一个人回去。”白芷嘟囔着嘴很不乐意。
“我是怕你一个人在京都我照顾不过来,看你平日里吃得多喝得多,首重脚笨的,他们坐不住,我自然会来抓你。”
白芷沮丧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嫌我是累赘。”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羌耐着性子。
白芷哪能乐意:“我不要,我就要在京都里等你。”
南羌干脆就不讲道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