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殡天乃是大丧,此时急着赶回南淮,这怕是不妥吧。”南昭道。
“先前的圣旨已下。“长宁公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南昭眉头深锁:“祖母,羌儿········”
“羌丫头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长宁公主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
日落西山,黄昏染黄彩霞,院子枝头鸟儿吱吱喳喳,梁伯在大门口来回徘徊,走了许久,等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以后,梁伯坐在台阶门口上叹了一口气。
“三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也该知道回家了。”
门口的小厮也听不清梁伯喃喃自语说了什么,看梁伯神色,应该又是等三小姐回来。这三小姐以前不着边际,出去外面小打小闹几天不会讲也久算了,现在这好几个月不见人影。
夜风晚来急,梁伯起身拿着灯笼,回头又看了一眼,最后才佝偻着背离开。
山间树林里头,南羌跟怀清疲惫不堪,拖着身子,南羌依靠在树边上,气喘吁吁:“我不行了。”
南羌说这话带着一丝娇喘,怀清耳朵根子一红,看南羌桃腮微红,额提前挂满细小的汗珠,朱唇含露。
“臭道士,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回京都用这么久?都走了一天了。”
怀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擦擦脸颊,眼看现在天慢慢黑了下来,怀清抬起:“没错啊,这就是去虞城的方向。”
“虞城?”
南羌眯着眼睛,像是准备吃人的虎豹,一步一步靠近怀清,南羌松松手腕,手指喀喀喀声响。
怀清往后面退了几步:“之前不是说好去虞城?”
南羌倨傲的扬了扬衣袂,跨腿一坐:“不把百藤阁里面的人杀了,我是不会离开京都的。”
怀清挪了挪屁股腚,对上南羌眼神又退了下来:“要不就算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
南羌抿着薄唇:“打不过也要打。”
怀清追了上去:“你看你这臭脾气,这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没商量。”南羌双手翘着大步往前走,怀清小步在后面追,浓雾拨开,月色慢慢照了下来,两人架起火堆,烧起火。南羌手里掰下一个鸡腿塞进嘴里。
“我在醉香楼里听说,这赵谈纵不行了。”
怀清顿了一下,有点失神愣了愣:“快死了?”
南羌笑得十分阴险,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还有些傲娇:“是下面不行了。”南羌目光瞄了一眼裤裆下面。
怀清裤裆一阵凉飕飕的,怀清半眯着眼睛,语气试探:“你下手就这么狠?”怀清做了一个动作。
“我对你下手是最轻的。”南羌说的极轻,怀清一个哆嗦。
南羌最擅长的就是阴损的招数,尤其是踢人裤裆,而且一踢一个准,下手快准狠,丝毫不留余力。
“那你还回京都?!”怀清面色一变:“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济王府派来要你命的。”
“济王那窝囊没这个胆。”南羌一口咬下鸡腿,怀清搀着,也咬了一口。
“不是济王,不是百藤阁,那还能有谁。”
“靖远王府。”南羌脱口而出,怀清眼神突然晦暗,也是一瞬间的事,怀清以为的不着痕迹却恰巧被南羌捕捉到了。
“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南羌声音扬了扬,鼻孔朝上,手里握着鸡腿怼着怀清,怀清心虚低头,矢口否认:“没有。”
“你有。”南羌斩钉截铁打断怀清。
怀清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着道:“猜到了又怎么样,你又没问我。”
两人对视一眼,多日下来的朝夕相处两人都深知彼此,南羌知道怀清不可能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
要是普通道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都清楚,每一次遇到事,一次一次临危不乱,一次一次遇事不惊。每次都能快速洞察出情况,做出决策,他当道士真是可惜了。
俩个各种低头啃着肉,南羌打了一个饱嗝,怀清略显嫌弃。“靖远王为什么要杀你。”
南羌摇了摇:“我又不是靖远王,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下梁子,这些人最喜欢过河拆桥,说不定是我知道的事太多,想要杀人灭口。”
“我看未必,靖远王是什么人,用得着杀你一个小人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怀清这话看似无意,一下点醒南羌,南羌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
夜里,南淮王府,慕嬷嬷进了屋里,语气欢愉:”京都来信,三小姐现在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是那位道士救了三小姐。”
南昭松了一口气,长宁公主道:“没事就好,你也赖在我这里一整天了快回去吧。”
等南昭离开以后,长宁公主接一杯茶,慕嬷嬷道:“是不是该让三小姐快回王府了?三小姐毕竟还没出阁,这一天到晚跟一个道士在一块也不合适。”
长宁公主笑而不语,良久:“你还怕她吃亏。”长宁公主压了压声音:“要真是不妥,反倒是一件好事,这顺便把喜事办了,我们王府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公主。”慕嬷嬷略略担忧:“还不知道那道士人如何,万一是个登徒子。”
“万一是个登徒子,按着羌丫头的性子她能吃亏?”
“公主,这日久生情,女子动了情怎么能不吃亏。”
长宁公主面色微妙:“元虚子的弟子,哪一个是凡夫俗子。”
京都里的靖远王府,靖远王在书房咳嗽,张舸退到一边:“王爷,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
靖远王目光阴骘,随后放下书:“不用派出去了。看来是本王小看了南淮王府在京都的势力。去把方丞相找来,说本王有要紧事。”
百藤阁里,离渊坐在屏风里面,外面坐着一个男子:“敢问阁主,可知道那十几万黄金的下落。”
离渊在纸条下写了几个字,男子拿过纸条匆匆离去,离渊起身,撩拨开帘子:“南羌在哪。”
花奴从屏风后面出来:“进了迷雾山,现在还没出来,靖远王府派的人都被神秘人杀了。”
“别让她活着出来。”花奴含着恨意,转身离开后,离渊咳嗽几声。
男子出了门口,拿出纸条,上面写着:“南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