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这是怎么了”老鸨握拳,脸上露出拘板的神色说道,眼里还带着一丝惊惧。
“酒洒在我衣衫上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瞋目扼腕地说道,“你说该怎么赔。”
老鸨忐忑走向前:“春儿杏儿,你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位官爷可是我们今天揽月楼的贵客,你们要是伺候不好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老鸨转过头去对着袁笑道:“都是她们不长眼,大官爷要是不喜欢,我们这还有更好的姑娘,我这就去给大官爷换一批来伺候,保证大官老爷玩的好吃的。”
袁望淳招了招手,老鸨笑意僵硬,又不敢不上去。
“大官爷有什么吩咐。”
“我乃是奉旨前来查案的,要是妈妈提供一二证据,我保妈妈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南淮这种地方能挣几个钱,妈妈就不想去京都开一间青楼?”
老鸨环顾四周:“大官爷说的可是真的?”老鸨脸上露出激越的神色说道。
袁望淳勾唇一笑:“自然。”
老鸨心里激奋,今天来的难道不是扫把星,而是一尊财神爷?
老鸨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老身有什么能帮到大官爷的地方?”
袁望淳瞟了一眼在老鸨身后的那些小娘子,老鸨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几个小娘子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房里一下子清静,老鸨露出一排牙殷勤的笑着。
“大官爷,不知道这京都的青楼一年能挣多少银子?”
袁望淳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屑地说道:“京都最大的醉香楼日进斗金。”
“日进斗金?那一年岂不是黄金万两?”老鸨脸上露出翘望的神色细问道。
袁望淳扯了扯嘴角,狂妄自大回话偷偷示意脸色微变:“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能。”
老鸨按耐不住,袁望淳这样说,她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京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老鸨现在看着袁望淳就像看着摇钱树,态度变得殷勤恭维。
“要是能帮上大官爷,我这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望淳望了远处的景色一眼,然后眉头轻轻挑起地说道:“这几个月来有没有见过南羌?”
“官爷问的可是南淮王府三小姐?”老鸨一双嘴微微张大,有些惊恐。
袁望淳不屑冷面道:“那不成在南淮,还有第二个南羌。”
“那自然是没有,谁有那个胆敢跟那旷世魔头同一个姓同一个名。”
老鸨踟蹰片刻,袁望淳见老鸨有所动,起身拂袖:“要是妈妈怕,那我找别人就是。”
老鸨下意识的抓住袁望淳衣袖,袁望淳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鸨缩回去手。
“大官爷是想问关于三小姐什么事?”
“南羌到底有没有私逃出王府?”袁望淳半眯着眼睛。
老鸨看了一眼那摇曳的火苗:“这我哪知道。”
老鸨看袁望淳又要翻脸,赶紧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三个月三小姐极少出门。听先前说,她是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
大约是有一个多月时间,长淮大街上都没有见过三小姐人影,她被禁足在王府的传言,还是长宁公主突然想听戏,请了梨园戏班子到府门上唱戏,被一个戏子路过南淮王府家祠听见了南羌在屋里叫唤,那戏子上前一看,那屋子里的外面上了好大一把锁。
后来就穿出三小姐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的事。”
袁望淳略有所思:“她犯的是什么事。”
“听说是差点打死府里的一个丫鬟,”老鸨双目圆睁,声音压得极低。
疑窦丛生审问道:“那戏子怎么就确定里头关的是南羌。”
老鸨语塞:“这……这我也不清楚,府里只有三位小姐,当时的郡主在外剿匪,四小姐南织陪着常宁公主听戏,这关着的肯定就是三小姐南羌啊。
要是关着一个下人,那需要大动周章的,况且那个人也不敢大吵大闹啊。”
老鸨认为常情之内可以理解,袁望淳,袁望淳眉心紧蹙。
老鸨继续道:“这三小姐被传出关后不久,就来了我们揽月楼,来我们这里喝了好几壶酒,点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这回去时,还在我们门口碰见了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那人喝的稀巴烂,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他娘都能是说他姑娘的。
他看见三小姐,就踉踉跄跄的上去抱着三小姐大腿,被三小姐一脚踹飞了起来,还拿起她那长鞭朝着醉汉的脸上打了一鞭,疼的那醉汉在地上嗷呜乱叫,这事还吓走了我不少的客人。”
“你亲眼所见她就是南羌?”
老鸨迟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日是我们南淮的天女诞,这女子上街都得戴上面具,那日三小姐带的是玉面狐狸,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嘴唇,压根就看不清。
可是我认出了她那长鞭,在南淮,除了她谁还敢用长鞭。三小姐是长鞭不离身的,那一条半丈长的鞭有时候就缠在腰上。
只要看见她那条长鞭,是个人都胆寒三分。”
老鸨抬起头着袁望淳,然后坐卧不安地喝问道:“大官爷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当天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呢。”
袁望淳蹙眉:“所以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南羌。”
老鸨觉得袁望淳怎么像是说不过的拧脾气,刚刚自己不就说了,在南淮谁能随身带着长鞭的。
老鸨还是点了点头:“大官人要是这么说也有理。”
袁望淳眼眸微沉:“她最近一次来这,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来就是上次天女诞,就刚刚说的那一回。
她虽然没有来揽月楼,但听说她十日前去了梨园听了兰凤蝶唱戏。
说起来还好没有来我们这儿,她是早就定了日子去梨园听戏的,这百姓个个听见她去,就个个都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梨园那天,就只有他一个客人坐在下面听,不过这三小姐也没有听多久,只是听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走了。”
“梨园。”袁望淳嘀咕道。
老鸨点头:“就是咋们南淮最有名的梨园,四大名角之一的兰凤蝶就在那唱戏。
这兰凤蝶每回一开嗓,可谓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平日里梨园也是雅座难求。这生意红火还真是招人眼红,让人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