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画,还被某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私自杜撰,擅自做主将自己的形象一同绘入,至于画的某人和某人做什么,是断不能让外人瞧见的。
这种画,它其实就是……春!宫!图!
这就是北辰染喝酒时对玄冥轩提起的,不能让艾幼幼瞧见的小玩意儿。
所以,某个色胆包天的男人东窗事,自然逃不过一次生不如死的虐打。
儿子哭嚷,另一个男人偷笑。
红叶落,寒冷慢慢来临。
水翦双眸点绛唇,只是朱颜改。老的不是容颜,而是心境。入宫不过短短数月,却好似过了一世又一世。
真的有点怀念过去的简单,那样单纯的快乐。
恋雪宫外丝竹漫漫,北辰染出征兵戎沙场,宫内却醉生梦死,有谁会真正去关心他,就连她的悲怜,也是别有用心的。
孤独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又那么不同。
人心看起来可以那么近,拥抱一起,只隔着两个胸膛的距离,心跳也能听得到,却又是那么遥远。
细雨绵绵,白衣的女子的银色卷,有些微湿,随着秋千轻荡,身子显单薄。
不知秋千何时停了,艾幼幼没有回头,静静道了句:“小环,把秋千荡高一点。”
身后扶着秋千绒绳的手微微一颤,无声地将秋千缓缓荡高。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她浅浅一笑,执起酒囊浅酌一口,没有听到身后那一声哀叹。
“自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接上后一句诗词,有些冰冷,却也柔情。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只是望着凤靳羽,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竟是半天说不出话。
他怎么来了?
这是凌天国的皇宫,是北辰染的地盘。
虽然北辰染不,但他就这么站她身后,悠闲地为她荡秋千,也太明目张胆了。
很危险!
唇掀了一半,凤靳羽的手已从秋千上滑过,伸向她的梢,为她拈去飘落间的花瓣:“秋千虽好,雨轻荡别有意境,也会染寒。美酒虽好,喝多了也会伤身。这些,不适合你。”
后一句话出口,空气乍寒,他修长手指上轻拈的那片花瓣,就像将她整颗心拈指尖一般。
他是说北辰染和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她吗?
雨的光线有些昏暗,混着雨点映他冰白色的容颜,淡金色的长带了湿意,有几缕沾他的额前,那纯净的白衣如看起来竟覆盖了一层冰雪,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深寒,竟让她不敢多看几眼。
艾幼幼有点心虚地避开视线,他,一定是来质问她的!
本是朝思暮想,见面诉衷肠,可如今看着她,她真是有点胆寒,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等着他开口,却又害怕他说话。
而他偏偏只是那么安静地站她身边不一言,艾幼幼的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再也放不下去。
“不请爹爹进去喝一杯吗?”那冰白色的唇瓣蝶翼般阖动。
安静他忽然出声,吓得艾幼幼差点一跟头扑倒,竟出了一身冷汗,腰间一凉,原来是他的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
“不必惊慌,侍卫都恋雪宫外,爹爹来时没人现。这宫内也只有你一人。很安全。”凤靳羽就那么镇定地揽着她的小腰,朝她歇息的寝宫走去,好似这不是敌国,而是自家一般。
他就那般一身纯白,寂静负手而立,不看她居住的环境,说要喝酒,也不看酒壶,只是一直看着她。
有……有点毛啊。
艾幼幼不禁吞了吞口水,玄冥轩复活,一大活人活蹦乱跳给北辰染出谋划策攻打他和烈的军队,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为什么不开口?
“这梨花白的味道看似不错。”他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
艾幼幼提起勇气,也只敢用余光偷瞄他一眼,寻他深不见底的凤眸,竟读不出丝毫的思绪。
凤靳羽静静地执起酒壶,取过一个墨玉酒杯。
蜜色的酒液顺着壶嘴,哗哗流出一道弧线。
四周静悄悄,似乎连风声都静止,只剩酒液轻触杯壁出的流水声,和艾幼幼忐忑的呼吸越来越局促,他越是安静,越是微笑,她越怕,怕得想干脆软倒昏迷得了,也不用答他的话。
“幼还是很喜欢秦观的词,倒是不曾改变。”凤靳羽从酒说到诗词,就是不提北辰染和玄冥轩。
艾幼幼感觉心一直往上提,往上提,就要蹦出来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紧张感头顶盘踞挤压。
“小时候你就很喜欢爹爹念那阙‘朝朝暮暮’的词。”
凤靳羽冰白的唇的确是笑,但那淡淡的笑意根本渗不入那双冰冷熠亮的眼眸。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漫不经心说闲话,可句句都无端诡异,让那个背叛他意愿的女人因为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凤靳羽轻轻念词的语调,忽然有一丝丝煽情。
“嗄?”
乍然间,他深情的眸停滞她惊诧的眸海,冰凉的酒液带着他的体温已灌入她的口。
凤靳羽就这么把酒用一个吻哺喂到她口,酒液顺着喉咙直下,咕咚一声,带起略微的心惊,就是近乎窒息的狂热。
他吻的很深,很用力,唇舌还有梨花白的香气,让她心跳狂乱到跟不上呼吸,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都深深震撼。
她因为紧张恐惧而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揽住他的腰,以依赖眷恋的姿势软他怀里,任由他取唇间的烫热的温。
大概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被吻得有些缺氧,凤靳羽才离开她的唇,冰凉的唇瓣她唇角暧昧地滑动:“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也是秦观的词,此刻,爹爹带你一起体会诗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