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适才的那一掌实太狠了。
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足以想到如此良计,短短一个瞬间就已做下决定,还做得冰冷无情,每一个表情都让人瞧不出破绽,滴水不露。
这个女子,得有多大的气魄和一颗冰冷的心,才能做到啊!
终究,他们是一样的人,都是那么冷血无情,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可她收揽人心做什么?是为了暗撼动北辰染的皇权帮助他们,还是为北辰染平定内乱,这心思连他都摸不到把握了。
“娘娘……”不杀之恩大于天,穆晟眼眶泛红,哽咽道,“吾等屡屡要置娘娘于死地,娘娘武艺高强,却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忍伤吾等一分一毫,如此舍生取义,慈悲为怀的情操,让吾等感动不已。娘娘对吾等恩重如山,微臣今生无以为报,穆晟愿意带麾下三万将士终生只为娘娘一人效命,肝脑涂地、所不辞!”
“为娘娘效命!”到底的将士纷纷响应欢呼表示衷心,对她的佩服五体投地。
那欢呼声比狂呼万岁还要大上千倍!
凤靳羽轻轻摇头,暗自慨叹,现这情形,我家幼一句话让你们去死,估计都会不眨一下眼!
该说你们愚蠢呢,还是衷心呢,可悲的人类!
“两国敌对,战事不断,但并非我景王所愿,是凤傲的圣上一意孤行,但只要我做景王一天,定会看雪妃的情面上,一切可能规劝圣上议和,造福苍生自当不遗余力。”凤靳羽平淡的声音对众人起誓。
就这般,敌国奸细的红颜祸水和杀人如麻的敌国王爷,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善人。
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啊!艾幼幼蓦然抬眸,这话听起来怎么倒像烈是个昏君?
战事不是他和雪陌舞策划,风烈邪协助的吗?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凤靳羽,还未开口询问就被凤靳羽拽住。
“本王有必要和贵国的雪妃娘娘商讨一下议和之事!”话音未落,凤靳羽整个人已抱着艾幼幼飞身而起,消失夜空。
艾幼幼眼珠不安地转动,盯着那一脸冷硬的表情,忽然有些害怕,她适才出手真的很重,爹爹该不会生气。
一路上凤靳羽不一言,紧绷的面部线条散出的冷傲,相当慑人。
不知道行了多久,他将艾幼幼带到绝凤破一处小屋,将女人往门里一推,狠狠关上门。
“嘣”地一声,那扇门就像一掌击她的心房,艾幼幼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爹爹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婚礼上她对他说狠话,看着他受苦也不一言,适才又……
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浑身爆的那冰火交织的怒气就要把她活活吓死。
景王爷火天会捅个大窟窿,没听说过吗?
“战事改日再议,夜深了,我要回宫了!”艾幼幼干笑一下,拔腿就想开溜,虽然多日思念难得一聚,是该好好诉衷肠。
可她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孩,他了解她,她清楚他。
这次火,绝对绝对是要死人的!
“站住!”
他没有拉住她,单单是两个字就让她整个人像被钉了地面,一动不动,浑身都打颤。
好可怕!
艾幼幼支支吾吾地声音抖得凌乱不堪,悄悄地挪动步子:“以前……的事,我……我……不……不记得了,你……”
她还没跑出去一步,就感觉背后的衣料一个紧缩,整个人被他凌空揪起,差点抛到屋顶上,尚未出口的话愣是给硬生生吓回喉间。
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床榻上,而她小腹着空,整个人就那么趴他的膝头。
凤靳羽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落下去,“啪”地一声响亮,紧接着就是“啪啪啪”连续三个巴掌打她屁股上。
“叫你不听话!”
“叫你不认爹!”
“叫你嫁给坏人!”
“叫你狠心!”
她……被打屁股了。
她已经十岁,马上就要做娘亲了,居然被那个男人打屁股!
那人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宠爱,给了她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生命!
那个男人是她爹爹,那个男人是她的夫,那个男人是她孩子的爹。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辛酸潮水般翻涌,将她淹没,艾幼幼只是咬着牙,不喊痛,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她确实错了。
凤靳羽冷冷地盯着膝盖上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他的妻,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这个孩子,他曾经亲手教她用筷,教她走路,教她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个孩子,是他的肋骨所作,当时她还是一朵小小的白莲,他一点点用法力将她变成人形。
这个孩子,他一点点看着她长大,教她吟诗,教她写字,一支笔,握着两人的手,一笔一划。
这个孩子,从小就爱闯祸,闯了祸就一个人躲到树洞里哭鼻子,他得大半夜提着琉璃灯去找她。
这个孩子,总爱和人打架,弄得灰头土脸跑回来抱着他就要亲亲,他每天用布巾给她擦脸不下十次,她只用纯白色的布巾,只用温水洗脸。
这个孩子,总是贪玩忘记回家,他曾经无数次地站王府门口,不论刮风下雨,日落天黑,只为期盼她回家的影子一点点出现。
这个孩子,她已经有了大大的房子,比雪隐王府华丽千倍,她已经有了的家。
这个孩子,他一直一直等她,她却说她不记得他了,还狠狠向他出掌。
这个孩子,已经不愿回家了……
想到这里,凤靳羽的心就像硬生生瞬间被震成碎片,他颤抖的手狠狠地,不停地落她屁股上,一下又一下:“让你不回家!”
“让你不回家!!”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忽然感觉她的身子已经全软了,就那么趴他膝头,什么东西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