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去哪里?”明筝被裴枕流牵着绕路绕走七荤八素的,眼睛里直冒星星,早知道今天她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今天早上吃饱一点。
裴枕流走得又快又不等她,到了后来是说是牵着她,其实就是明筝抓着他的手小步的跑着,还是长跑运动。
裴枕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明筝上气不加下气的一句一顿,汗意涔涔,累得跟一头牛似的在喘着气。“………”这么弱的吗?
“既然你以后要生活在这里,便带你去认一下人。”裴枕流缓缓的说道。
明筝听他的语气,脑中自动生成了一个滑稽的画面,联想起了往年大年三十的时候去走亲戚,然后挨家挨户的叫人,然后回头半个人都不认识一样。
虽然明筝不感兴趣,但是不妨碍她用一种欢快的语气开始吹彩虹屁。“爹爹真好。”
至少裴枕流不仅认了她,而且还给了她的身份地位。的确是好。
裴枕流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是不自觉的把脚步放慢了一点。
这条路真的是特别的长,走到了后面明筝干脆不走了,像个半残废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也不让他走了。裴枕流从善如流地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但是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明筝一愣,她有权利怀疑他在嫌弃她。
于是明筝满脑子都在循环,他嫌弃她,他嫌弃她………
裴枕流把明筝带到一处正经八百的魔宫,将她放下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牵着她的小手,便进宫门去了。
明筝走进去一看,屋子里坐满了人,远远的看去满满的都是人头。明筝第一反应是感觉是有预谋的一场见面会。
不过还真的特别像拜亲戚,虽然格局看着非常的严肃,但是看着他们的神态非常的轻松,像……大型家庭聚会。
明筝仔细的看了看一眼他们威严的脸,忍不住地往裴枕流的身后躲了躲,总觉得他们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恶意,明筝脑子忍不住的想着,究竟是他们对她的身份还有质疑呢,还是单纯的就想看一看她。
明筝看到为首的一个端庄的有胡子的老爷爷,坐在了较为前的地方。忍不住想起了《最后的晚餐》耶稣的一句话,“你们之中有一个人背叛了我……”
明筝:“………”
然,白胡子的老爷爷一双眼睛眯了眯,望着明筝,徐徐的开口问道。“这就是少主的孩子。”
“嗯。”裴枕流很轻的应了句,显然对座上的人有几分敬畏。
然后裴枕流便无表情的带着明筝往上面走了,走到白胡子了,爷爷的跟前的时候,裴枕流淡淡的提醒了明筝一句。“叫长老。”
明筝迎着众人好奇的打量的目光,瞬间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挨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声音响亮得道。“长老好!”
鞠完了之后,明筝心中暗暗的道了,这够标准了吧,够敬意了吧。
裴枕流面不改色地将明筝一提,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按在了隔壁的一张凳子上。
明筝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两腿便悬空了,他没什么表情,明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还是做对了,于是更加的小心了,一句话也不敢吭声,时不时的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裴枕流。
“少主是把她带来给大家伙见,是要正式把她认回魔教?”白胡子的长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道。
裴枕流惜字如金。“嗯。”
明筝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末来命运。
“日子定了吗。”白胡子长老话语顿了顿,转头又问。
明筝忍不住的看了白胡子长老一眼,正好跟长老的眼神先对上了,长老似乎对明筝存有怀疑,但是并没有宣之于口。明筝心头忍不住颤了颤。
之前他一直在无忧殿里混吃等死,如今出了无忧殿来到了正殿,看着底下众人眼神的交流,总这个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裴枕流目不斜视,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
白胡子长老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笑道。“的确,这日子的确要慎重,好好选,好好选。”
右边的一个满身黑气的,穿着黑袍的,头上可疑的带着一个角的一个中年男人这时望着裴枕流道,“少主。”
裴枕流给了一个冷冽的眼神。
那人是司徒赦,执掌着魔教的刑典,所以这个人就算笑没笑,都给一种阴狠恐怖,毛骨悚然的感觉。明筝小心的看了一眼,便感觉到他不自觉释放出来的杀气,吓得心头一颤,差点从凳子上跳下来,于是很快就别过了脑袋,不敢再看了。
裴枕流见明筝这般怂样,笑了笑,转头看司徒赦的时候,眼神没什么温度。“什么事?”
司徒赦被裴枕流一撇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了许多,心中思索了一番,而后脸上缓缓地扯出了一个较为和善的笑容,那是因为太久没笑过了,显得有些僵硬。
众人看着司徒赦诡异的笑容,深深的打了个寒颤,不明所以。
底下的人眼神互相的交流:糟了,司徒大人该不会又要大开杀戒,这是对少主不满吗?
——上次距离大人像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大人带着底下的一帮人去屠城的时候。
…………
“小少主叫什么?”司徒赦这么问,其实多少有些试探,少主会不会对小少主有改名的打算。
裴枕流视线空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盯着明筝。
明筝:“………”明筝收到这个眼神,第一反应觉得裴枕流其实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是明筝是半点也不敢叫裴枕流为难,于是立马的主动说道。“明筝。明天的明,秦地之筝,鼓弦竹身乐。”
明筝恍恍惚惚好像是记得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筝这样解释,众人脸色一变。
明筝一愣,顿时吓成了一个鹌鹑,一个身子努力的缩了缩。
司徒赦眼神一闪。
裴枕流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嗯,明筝。”
底下的人眼神非常的复杂。
——竟然不是同少主姓。
——听说被拖出去的那个女人姓秦。
——是啊,如何小少主姓明。
——既不是姓裴,又不是姓秦,莫非……
——害,别瞎说,你看少主是做冤大头的人吗?
——也是,那可是少主。
——就是,少主做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白胡子的长老将众人的心生问了出来。“那,小少主姓什么?”
明筝顿时回悟过来,原来矛头出在这里,身子僵硬,眼神直直地看着裴枕流。
裴枕流也看了一眼明筝,眉头皱了一下。
——你姓什么。
明筝:“………”
——我说我信明,你信吗?
裴枕流:“?”
裴枕流收回了眼神,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还真的是姓明。
白胡子老人看着他们两个互动,久等不到答案,呼了一口气,应该是跟少主姓的,所以少主已经懒得解释了。
便在这时,众人听到了裴枕流开口了。“明。”
众人:“???”
明筝眼神感到非常的复杂,虽然他对他不是很关心的样子,但是基本上是所应必求。
“这是为何??”白胡子老人满身的不解,看着裴枕流满脸的不赞同,正要盘着该如何的劝服少主改变主意。
裴枕流这也是不知明筝这个明有什么含义,但是他也不在意。只是问明筝道。“你有什么想法?”
明筝:“………”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她哪敢有什么想法,生怕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被直接拖出去喂魔兽。上次已经得到了血的教训,明筝现在倒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封上。
明筝同时也感到很无辜啊,作为一个有姓名的炮灰,刚刚好就是她将自己的本名名字放进去了。所以不管在书中还是现实中,她的确就是叫做明筝。
明筝迎着众人死亡的目光,一脸的无辜。该死的脱口而出……
裴枕流眼神轻轻的飘起,然后又缓缓的落在了明筝的脸上,转头看着众人,“就姓明。”
底下的众人。
——少主既然开口发话了,肯定有他的理由。
——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主也是不知道的呢。
——闭上你的嘴,少主这么英名神武,怎么会不知道呢?
司徒赦眉色一敛,“少主。”
裴枕流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司徒赦,手生生的往前一伸,面无表情地将明筝往凳子里捞出来,然后对白胡子的长老说,“日子由你来定,我先带着她先走了。”
屋子的老人叹了一口气,权做默认了。
是众人又起身来恭迎。
明筝整个人心慌意乱的,走的时候堪堪的摔了一跤,只是因为一只手还在那里,便被裴枕流直接捞了起来。
明筝怯怯的看了裴枕流一眼,裴枕流低下头,平静地安抚明筝道。“怕什么。”
不安的将头埋到了胸口的明筝接收到裴枕流的目光,在掌心传来的温度下,就这么奇迹的地平静下来。明筝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冲裴枕流笑,小声同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谢谢爹爹。”
谢谢裴枕流能当她的靠山,用他在,她的确不用再害怕,甚至……她可以横走魔界。
裴枕流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筝感觉到他的目光里带着嫌弃,是嫌弃她胆子太小了吗?
明筝:“………”
于是回去的路上,明筝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不停的吹着彩虹屁。
“爹爹真好。”
“爹爹最是英明神武。”
“爹爹是风华绝代,天下第一好人。”
“爹爹……”
裴枕流不置可否,听他说了半天头也不抬,临到了半路,明筝依旧在喋喋不休,裴枕流将脚步一顿,眼神淡淡的撇了明筝一眼。
明筝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危险,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裴枕流于是满意地牵着明筝继续往前走。
明筝:“…………”我这是被吃的死死的命了。说好了好好的表现呢,千言万语,说的口干舌燥竟然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
裴枕流见明筝这么乖,忍不住伸手的拍了她一下脑袋,以示奖励。
明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懵逼的看着他,她这不是没有做什么吗?干嘛又打她?
“爹爹,等一下我们去哪里呀?”明筝又问。
裴枕流本来是打算直接牵着他回去,然后再回你回去处理一下正事的。不过听着明筝这么问,知道明筝心头又有什么别的想法,于是温言的问他。“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明筝有裴枕流这个语气一愣,这仿佛好像在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可以满足你的一样。于是裂开了嘴角。“爹爹,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裴枕流思索了一番,好玩?坎人?
裴枕流回头看了明筝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看着她娇娇小小不解世事似的模样,应该不会喜欢魔宫这些活动,加上裴枕流小时候没有什么童趣,他是完全没有经验。
于是裴枕流带着几分犹豫的问道。“念经。”
明筝:“………”好,好好玩。她抬头,面色非常复杂的看着裴枕流,原来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神哪,学习使他快乐,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身为学渣的她并不懂这种快乐。
“不喜欢?”裴枕流一挑眉,对于目前他所接触到的一些正常的活动来说,他觉得这个应该是适合明筝的没错呀,他上次还看到她念书念得很认真。
唉,小孩子真是善变。
………
殿中。
胡子的长老摸着自己胡须,悠悠的叹道。“少主真的对这个孩子很是看重啊。”竟然亲手的抱着她……
说着长老又转头问司徒赦,“你怎么看?”
“少主的想法,当然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司徒赦神色莫名的笑了笑。
“你是一早就知道那孩子姓名的罢。”胡子长老意味深长的看着司徒赦。
“收这个答案的确有点惊讶。”司徒赦低垂了目光。
“你认识那个女修?”白胡子的长老深深的问出了一个答案。
“我怎么会认识?”司徒赦冷笑一声。
白胡子的长老收了声,没有再问。同时摇了摇头,犹不死心。“小少主,当真姓明?”
“既然长老有想法,不防的去问问魔主?”司徒赦贴心的给出了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