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灌,那就麻烦阿爷灌了,等会我就把银钱给阿爷。”
苏槿接下了,瞥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马车坐久了,发自内心道:“阿爷让人带信就成了,专门跑一趟累人。”
苏强还没开口,苏汉就撇了撇嘴,“切,我们是来看俏俏的,要不是俏俏,老子才不来这破地方,臭丫头,你要走就走,干嘛把俏俏抱走,害的老子这几天又输钱了。”
说来也是巧,每次抱着俏俏打花牌都能赢钱。
苏强抬手就想给他一把掌,但要落下时,看在俏俏的份上忍住了。
他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孽子!老子就看你作!老了没人养。
活该!
“不抱走,你养?”苏槿挑了挑柳眉。
以为她是瞧不起他,苏汉刮了她一眼,“老子养就老子养,保准给老子家的俏俏养得白白胖胖。”
“哦,你有银票?喝酒、打花牌都不够,怎么养俏俏?”苏槿颇有些深意的问了一句。
苏汉被噎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家外孙女白白胖胖的小脸,小“哼”了一声,“老子去偷,反正能养俏俏。”
苏槿:“……”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这德行还得改改。
……
这边,青云书院
祁云清刚进学堂坐下,书才搁在桌上,就有打杂的学童来喊他,说是周院长找他有事。
它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事,淡定的起身跟着学童走了。
周元文的书房。
周元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两学生,一人挺直着身型,脸色淡淡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害怕之感。
另一人脸颊红肿,一身学服穿得歪歪扭扭,双眼怒视着旁边的男子。
他敲了敲桌子,“云清,姜昆说你伙同别人打他,这事可是真?”
祁云轻微微弯腰拱手,“夫子明鉴,此事一半是假,学生并没伙同别人打他。”
这话相当于是承认了他对姜昆动手了。
闻言,周元文的神色未变,只是多看了他几眼。
这段时间他有意多关注祁云清,他几乎不与旁人接触,也不爱多言,自然也不会惹事。
他动手打人,怕是姜昆有意招惹他。
“为什么?”
祁云清又拱手了一下,随后挺直着腰,简明扼要的把中午的事说了。
末了来了一句,“周院长,学生无错。”
这几个字异常坚定。
言外之意便是他不会道歉。
要是旁的夫子定会觉得冒犯了,但周元文没有,反而觉得祁云清有自己的立场,这是非常难得的事。
想进京当官不仅要学识好,还要有一定的立场,否则就站不稳脚。
他严厉的看向姜昆,“云清说的可是事实?”
“不是,周院长他骗人!”姜昆当然不会承认。
此时敲响了上堂的锣鼓声,周元文语气还算和蔼,“云清,你去上堂吧。”
这已经表明他信了祁云清。
“嗯,学生告退。”
祁云清拱手后离开了书房。
等祁云清走了,周元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姜昆,不管你还有姜羌和祁云清有什么过节,我希望到此为止,再有下次,青云书院容不下你们了。”
这事不管祁云清有错还是没错,他都要“偏”祁云清。
不仅是因为沈谦,还有祁云清本身,他的学识确实是他带过这么多学生中学识最为拔尖。
姜昆错愕,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说了,但对上周元文严肃的脸,就知道没听错,他唇张了一下,“周院长,我爹……”
凭什么他们都喜欢那个穷书生,
周元文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你爹又如何,我青云书院走到现在没靠过任何人。”
姜昆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
姜昆的闹事丝毫没有云锦阁的声音,反而因为这场闹事卖香水的消息传得更远了。
云锦阁的门口排了长队,门内人群拥挤。
苏汉来来回回从里屋搬东西出来,累的喘起了粗气,望着门口的大堆人,小脾气就上了,“艹,老子不干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
罢工了。
苏槿停下手中的键盘,看向他,“瞧见斜对面的铺子没?”
她摸不头脑的话,苏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斜对面,虽然不晓得那三个字叫啥,但看二楼的桌椅就知道吃饭的地方。
“老子又不是瞎子。”
“他家的烤鸭很香,想不想吃?”苏槿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写收据了。
“哼,老子又没吃过。”
苏汉刚才就闻到了对面的香味。
“那你就歇着吧,我去喊一个人来干。”苏槿看也没看他一眼。
“歇个屁,老子又不累,臭丫头等会要是不给老子买烤鸭,老子就把你给烤了。”
苏汉说完这句话就屁颠屁颠的去里面搬货了。
这时,苏强抱着四五个香水盒出来了,喘息声有些大。
苏槿望向他,他额头起了一层密汗,“阿爷,你休息吧,他一个人就够了。”
之前便不要苏强帮忙,但苏强非要帮忙。
“苏叔歇着吧,这里有我们。”
李荷招待客人也热出了一声汗,插着腰喘了一口气,随后跟着劝道。
苏强常年干农活,身子比较硬朗,除了喘粗气,其他的都还好,他摆了摆手,“我不累。”
到了黄昏,云锦阁准时挂出停业的牌子。
苏槿手里的算盘拨个不停,苏汉坐在旁边歇气,瞅着她手中的算盘发出“啪啪”的声音,吊儿郎当道:“臭丫头你打算盘跟打鼓似的,要是搭个台子就能唱戏了。”
苏槿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打算盘。
这一天下来一共是三百八十六两,其中衣裳是一百三十四两,她将账本推给柳刘氏,笑道:“柳婶婶,你算一下,一共是一百三十四两。”
随后抽了一张银票,以及三十两银子,放进了钱袋子递给了她。
饶是知道今天的收入不低,但听见一百三十四两,柳刘氏还是砸了咂舌,虽然镇上生意好了,但是一百多两银子,最好的情况也要三四天。
“槿儿算账婶子哪还不放心。”
“不过婶子收一半就成了,另一半本就要给你。”
“柳婶婶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柳婶婶回去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苏槿故作生气嗔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