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男子独有的书墨气息,苏槿的脸莫名的红了,想往后退,腰间的大手却紧紧的禁锢着她。
她低语中夹着一丝提醒道:“云清,放开我。”
祁云清仿佛置若未闻,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听话。”
大汉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女子,连忙点了点头,随后连忙去嘱咐其他人也穿好衣裳。
过了好一会,祁云清才放开苏槿,紧接着低头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深意,苏槿心里自知。
他生气了。
“嫂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沈谦走了过来,目光扫过柳安路和苏槿两人,最后落在祁云清的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祁云清被带了一顶帽子。
祁云清的脸色蓦地沉了沉,下颚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的异样,苏槿自然是察觉了,她主动捏了捏他的手臂,随后举止大方回道:“来办些事情。”
随之一大群书生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杨聪。
不知为何,她感觉杨聪不敢直视她。
或者是不敢直视她身边的男人。
不过她也没多想,随后她扭头看向祁云清的侧脸道:“云清,你去忙你的事情,我去找窑子的东家。”说着示意他放手。
虽然是夫妻,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是有些别扭。
“我随你一起。”祁云清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见两人走后,柳安路的脚下意识就抬起,但想到什么又放下了脚。
他目光停留在那抹娇小的身影,几秒后,他转身出了窑子,回到了马车内等候。
男人的心思,男人自然清楚,沈谦倒不觉得柳安路的心思龌龊,毕竟苏槿这样的女子值得人爱慕。
……
大汉听说他们要找东家谈生意,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去喊了东家。
东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脸色黑红,鬓角已被汗水打湿,一身藏蓝色粗布麻衣,依稀可见其中的泥渍。
大概刚才应是在做事。
他见苏槿愣了一下,很明显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女子来谈生意的。
不过还是邀请他们去了内屋随后倒了两杯茶给他们,“是粗茶还请见谅。”
“东家,客气了。”
苏槿象征性抿了一口,随后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随后直接道明来意,“东家可会做这样的瓷瓶?”
金大窑伸手接过,看了几秒,眉头可见的蹙起,眼神却闪过一丝新奇和赞叹,“这图纸你从何处而得?”
“瞎捉摸出来的。”苏槿笑了笑,随意道。
金大窑显然不这么认为,瞎捉摸要是能瞎成这样,他早就家财万贯了。
这时,他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位小娘子,相貌生得极佳,个子在女子中不算矮,也不算高。
最后视线落在她的一双似秋水的杏眸上,神色平淡无波,似乎有种饱经世事的感觉。
面对他的打量,她依旧不躲不必,目光平视着他。
这女子不简单。
下一秒,男子低沉的声音夹着几分警告,“东家若是做不了,我们就不耽误东家的时间了。”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金大窑莫名有一丝寒意,他掩饰性的低咳了一声,随后道:“没做过,但应该不难。”
以往的瓷瓶都是底圆肚,细圆口,这图纸上的是方型,瓶口有塞子。
“那就好。”
苏槿面色浮上了些笑意,又道:“不知东家的出价是多少。”
金大窑没有立马回她,而是再看了一眼几张图纸,要说这难就难在瓶子的图案上。
三张图纸三种图案,桂花、野菊花,还有一种他也叫不上名字,瓶底还落了一个认不到的“鬼画桃符”,不过却出乎意料的好看。
那是祁字的拼音,只不过被苏槿设计了一下,看着就像画符一般。
原本是想落祁,但考虑到祁云清的日后要入仕途,便算了。
虽然这个朝代没有说文人不能经商,但商人的地位在这个朝代依旧很低。
他沉思了一下,“白釉二十文,青、蓝釉二十五文。”
紧接着他又道:“这价钱是比寻常的要贵上几文,但小娘子应该也知道这个有有些难。”
“我也跟你保证成品会跟画纸上差不多少,要是小娘子不放心,明日你抽空来一趟窑子,看了成品后,我们再来讲生意?”
苏槿点了点头,“成品我要看,价钱就不讲了。”
随后她面色严肃了一些,“但是我有个条件,若是掌柜答应,这生意我们就长期做下去,若是不行,就当相识一场。”
“什么条件?”
“我要东家签份协议,不得将图纸流出贩卖,否则赔偿十倍的违约金。”
闻言,金大窑紧蹙眉头,颇有些为难:“窑子向来眼多嘴杂,我不会泄露,但保不准旁人会。”
他虽可以自己做,但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
“这就要看东家有没有想赚这一份钱的决心。”
苏槿停顿了一两秒又道:“东家若是答应我,明日我送东家两张花瓶的图案。”
她见过的文物花瓶不少,临摹两张出来,别人也不会知道是抄袭。
一听这话,金大窑眼神蓦地欣喜,“真的?”
倒不觉得她在忽悠他,花瓶不是在于其型,而是在于上的图案。
这女子瓶子上的图案有种独特的清雅,让人瞧着就喜欢。
他沉默了几秒,“小娘子明日看过成品后,我们再来谈这些,如何?”
且看明日的图纸,若是当真有用,他就得跟她谈生意了。
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苏槿又点了点头。
……
两人出了屋子,苏槿瞧着远处的书生门,正挽着袖子,用黄泥捏东西,手忙脚乱,一片狼藉,竟然觉得有几分滑稽。
“云清,你去吧。”
苏槿也不敢再耽误他了。
祁云清“嗯”了一声,低沉着声音询问道:“晚上留在镇上?”
苏槿本想说不,却见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她微微沉默了一天,改口道,“嗯,我让周阿爷给阿娘带信。”
“那你在树下等我一阵。”
祁云清指着窑子院墙最边上的大树,也不知是谁系了一根秋千在那。
“嗯。”
随后苏槿走到秋千处,弯腰吹了吹板子上积满的灰,她坐下轻轻摇晃,目光自然落在不远处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