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茱萸说的这些我也有考虑到,否则我就不用在门口揪着匾上的墨书问题来套浔阳的话。而浔阳的反应也证明了他的不一般,当然,不能排除有些话是他不能说的。
虽然我并不讨厌他,甚至在面对他时有些无措与莫名羞涩,但他毕竟是流云阁的人,是否真是受哥哥的嘱托而照顾我,将我带到流云阁,其中心思只有他知道,我只能在哥哥平安归来前,努力保护好自己,不成为他受人操控的筹码。
哼哼!老娘虽然经常脑袋短路,但老娘也是冰雪聪明、大智若愚的人啦,啊哈哈哈哈哈……
少时,香喷喷的饭菜便送了上来,却不见浔阳的身影,夏炽说他去见阁主了然后便转身离开。浔阳不来,我略感失望,不过听到他去见阁主,心中又不免担忧,他究竟会跟阁主说着什么。
茱萸拍了拍我的背,淡淡道:“不用想那么多,无关的猜测只会徒增烦恼,随机应变就好。”
我点点头,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坐下开始往嘴里扒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也不能阻止我吃东西的步伐!
小白在我旁边抱着鸡腿啃得欢腾,毕竟很久没让它开荤了,在竹屋的时候,大都跟着我们吃素食,偶尔一点鱼肉加菜也是一种奢侈。
倒不是哥哥抠门不买肉,只是我们都不爱吃肉,而且哥哥做的东西总飘着肉香,素菜都能尝出肉味,于是就干脆不买肉,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去碰那血淋淋油腻腻的肉块,更别说还要把它吃下去。
当然,现成的就另当别论了,换换口味也没啥啊好的。
我盛了碗鱼汤放到小白面前,它吧嗒吧嗒地喝着。这家伙也算是个奇葩,什么都吃,毒虫、毒蛇、毒蝎子……逮着什么吃什么,也不见它被毒死,反而越吃越欢腾。
哥哥擅毒,小白这异常的体质让他兴致勃勃,时不时就逮着小白研究、试毒,把它折腾得半死不活然后又救回来,这也是小白为什么那么惧怕哥哥嗯原因。
至于小白为什么仍旧留在我身边,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哥哥捉的毒虫、毒蝎子比较好吃罢。
揉了揉小白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它抖了抖,忽然起身盯着窗户,两只耳朵尖尖竖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却不发出声音。
我吓了一跳,循着它的目光看向窗户,半透明的窗纸上映透过一张怪异的脸。
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一炸,尖叫一声惊恐地往后退去,撞翻了椅子,用变了调的声音指着窗户大叫“鬼啊!”
后背撞入一个软软的怀抱里,抬头,茱萸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哪里有鬼?现在是白天!”
我指了指贴在窗户上的那张诡异的脸,声音颤抖,竟吐不出一句话。
茱萸抬头看向窗户,微蹙眉头,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凝儿不怕,那不是鬼。”
“那……那……是……”
茱萸揽着我,温柔地拍着我背,道:“那是只狐狸而已,不怕……不怕……”
狐狸?我心中暗骂:哪来的狐狸,竟然趴在窗户上吓人,我的小心肝儿都快吓抽疯了!
缓了一会儿,我爬回椅子上怒目瞪向那张脸,幸好现在是白天,否则真会被它吓死,那t实在是天大的笑话加悲剧。
窗户上的脸晃了晃,随后,一张长满绒毛的狐狸脸从窗户的隙缝挤进来,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忽然瞧见浑身炸毛的小白,那狐狸的眸底闪烁着一丝兴奋,撑开窗户,它灵活地跃到地上,瞅了一眼桌子,双腿一蹬轻盈地落到桌面,饶有兴致地盯着小白绕着桌沿缓缓漫步,高傲得像只孔雀。
我不禁打量着这只与小白神似的狐狸。它比小白大了一号,额心一抹朱红羚花印记,通体雪白透着银光。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尾巴,有很多条。
细数,竟然有八条!
那狐狸甩了甩柔软的尾巴,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迈开前脚朝小白走来,似乎在小心地试探。
而小白则全身绒毛炸起,咧开嘴低吼,往后退了几步,移到我面前挡在我们中间,尾巴轻轻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那只狐狸。
忽然一声闷响,我回神看去,却见那只狐狸一只前爪按在小白头上,将它死死压在桌子上,可怜小白无论怎么挣扎,四肢乱蹬也无法摆脱束缚。
狐狸一脸悠闲,睨了眼爪下挣扎的小白,脑袋凑近,鼻尖轻动,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小白的耳朵,尾巴一卷,将它丢进我怀里。
我愣了愣,抱起小白揉了揉它的头,纠集最凶恶的目光绞杀那只狐狸,竟敢伤害我家小白,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正想动手,那狐狸似乎感受到我的愤怒,“嗖”一下窜到我脚边,大脑袋如果说小白的是小脑袋的话,那这个算是大脑袋了亲昵地在我脚踝上蹭着,眼睛扑闪扑闪的,好不可爱。
瞬间我便心软了,谁叫我天生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呢。
伸手摸了摸它软乎乎的毛发,与小白的蓬松不同,它的毛发光滑略粗,是成年狐狸的标志。
见我不生气了,那狐狸凑过鼻子轻嗅着,身子一扭优雅地朝我身后的床铺走去,轻跃至床上转了几个圈,在被褥上伏下,八条尾巴裹着身体,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呼。
和茱萸对视一眼,心中暗叹这只狐狸不简单,能毫无顾忌地进入浔阳的房间,还趴在他床上睡觉……等浔阳来了得好好问问。
吃完东西,夏炽进来收拾碗盘,一脸好奇地问我:“你刚才鬼叫什么啊?大老远就听见你鬼哭狼嚎的。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吗!”
听他这话,我顿时就不乐意了,撇嘴愤愤道:“你突然看见窗户上有张诡异的脸盯着你看的时候,你难道不会吓一跳吗!”
“脸?”夏炽疑惑道:“什么脸?”
我秀手一抬,指着窝在床上的那只狐狸,“呐,就那只,趴在窗户上,差点被它吓死。”
夏炽抬眼望去,突然身体一僵,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任凭手中的盘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