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下来。w w√w√.く8★1 z w .
江边无人,放眼望去只是一片荒僻,只闻浪拍江岸之声。黄衣老妇人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四下里扫射着,惟恐再有冤家对头打哪冒出来,给她增添无穷的麻烦。
自打叛教出走,横行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让她感到狼狈。其实只需要她动脑筋仔细想一想,就知道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是她行事为人必然的结果,她却偏偏不肯这么想,只是恨老天无眼,他人无情,以至于令她落到如此仓皇的下场。
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寻求生路,她明白,如今金陵城附近百十里的大面上,都有着武林正道的人马,只一个不谨慎,就能令她陷入重围,不得生了。想到自己的窘迫,她在心里又一遍咒骂着杀手门主,眼看着她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了,说个甩手就甩手,根本就不顾当初结盟时许下的诸多诺言。
她也恨自己,没能及时把握好机会,好不容易找到司徒雷这般可利用的绝佳材料,却终究是功亏一篑,几十年难得遇上一回的练功机会,就这么坏了自己手下几个废物的手里,让她称霸武林的美梦就此化为泡影。
前面大片干枯的芦苇被夜风吹得悉索作响,惊了她一身的冷汗,此刻真个是风声鹤呖草木皆兵了。悄无声息再向前掠出几丈,望望江面上半条船影都不见,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满身的汗又变得冰凉冰凉的,一直凉到她心里。
这时候,又有一阵风自她身后吹过,她蓦然一凛,立刻回身大喝一声:“谁!”
她的感觉毕竟敏锐,就见身外数丈处影影绰绰有个人形,大袖飘扬,但却看不清面目,只听得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行踪诡异,却又是谁?”
原来是个和尚。黄衣老妇人不免吃了一惊,要是对方是少林寺的和尚,那该是个很难缠的角色了,也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周围窥探?才想到这里,就瞥见左右两条人影从天而降般出现,一个俊逸儒雅,一个风度翩翩,俱是年轻英俊,却也都身手不凡。
黄衣老妇人更加吃惊了,叱一声:“你们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三个人都不回答,两个年轻人下左右打量她一番,一个就说了句:“表哥,十有**这就是魔教主要找的角色了?”
另一个就回答:“嗯,应该就是,黄衣大护法,她就穿着一身衣服,容貌也和魔教主描述的差不多。”
一对一答不过寥寥数语,却让黄衣老妇人的心忽上忽下翻了几遍,脱口问:“魔教主?左青霜那贱人原来也已经来了吗?”
“是,我已经来了,你又为何不回过头来看看我?”
冷淡之极的一句话随风飘进黄衣老妇人的耳中,她猛然回转身,虽然强自镇定,但内心的震动不言而喻,哑声说:“左青霜,你终于来了。”
魔教主冷冷地看着她:“金护法,金如月!恐怕你内心从来都没盼过我出现在你面前,哼!叛教出逃是什么罪名,又该受何等惩罚,你心里明白,还用得着我说吗?”
魔教主身后的执法使洛娃接着朗声说:“叛教之罪是十恶之,其罪当诛,金如月,你还是乖乖地听候教主的落吧,别妄想可以逃脱罪责了。”
金如月狠狠盯了她一眼:“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又有什么资格用这口气和我说话。想当年左青霜自立为教主的时候,处境何等艰难,难道她现在已经忘记是谁帮助她坐稳教主的宝座么?哼哼,如今她地位稳固了,就想飞鸟尽良弓藏,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勾当来,她又该受什么样的处罚?”
“住口!”洛娃一声喝叱,“带罪之人,还敢百般狡辩,还不束手就擒?”
金如月冷笑两声不答话,脑子里却不停地在转,寻求着脱身的计谋。洛娃和魔教主身后有几名属下,在她看来当然不值得一提,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真正的硬敌是左青霜本人,以两人的实力,估计打起来的话她一时不至于落败,但要想平安脱身却是不大容易,这是一样,另一样,那老和尚和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来路,和左青霜看起来似友非敌,如果他们出手帮助左青霜,那她岂不是多了三个劲敌?
想着,她仰天打个哈哈,试探着说:“左青霜,多日不见,你又网罗了不少武林好手?倒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收买的人心,如今武林中居然还有肯替你卖命的,真是让我吃惊,嘿嘿!”
“你怕了吗?”魔教主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冷笑,“要收拾你这叛徒,根本不必外人出手,本教事务也向来只有本教中人解决。金如月,只管放招过来,让我试试你的宅女阴阳**功练得到底有几成火候了。”
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在嘲讽她,金如月心中恼恨,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和尚倒先说话了:“阿弥陀佛,青霜,她不可能练成那门武功,你就放心好了。”
“谁让你多嘴了。”魔教主一声喝叱。
金如月愣了愣,忽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哈哈一笑:“原来你是找了老情人来帮忙,这和尚多半就是少林寺的无心了。啊呸,好不要脸的贱人!”
这话一出口,固然无心老和尚感到羞惭,魔教主也是拂然大怒,一旁的洛娃更是气得跳了起来,握紧了拳头骂:“好无礼的泼妇,胆敢侮辱圣教主,罪上加罪,今天饶不了你了。”
金如月看着她轻蔑地一哼:“小女娃,谅左青霜也没有那厚脸皮跟你说起她的陈年风流事,我侮辱她?哼,尊她为教主,还是侮辱了我自己呢。再者,上梁不正下梁歪,瞧你长得也不错,又这么维护左青霜,想来八成和她是一路的货色,到中原来之后也已经勾搭上好几个情人了?”
这话侮辱过甚,把洛娃气得脸胀得通红。但转念一想,自己蒙吕扣银搭救,感激之余处子贞操早已经给了他,要强说自己仍然是清白的,却也不是事实了,因此虽然生气,却是无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