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严肃,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俊逸,一阵风吹过来,把他披散着的头发吹起,那风仙道骨的样子,宋霁月真是找不到形容词形容了。
只见他踏进了内院,随后内院的门就被关上了,再看不见,只听得到里头长老的说话声,也十分模糊,宋霁月听不清,偶尔还要传来敲锣的声音。
仪式时间还有些久,宋霁月脚都站酸了,才听见里头一声锣响,一声“礼成”
终于结束了,不多时,内院的门就被打开了,外院的人都走上前看去,就瞧见宋雨衔率先走了出来,他披散的头发已经被束起,带上了一顶非常精致的冠,整个人就完全不同于之前只束一半发的样子了,这时候头发全部束起一丝不苟,给本来就稳重的样子又添了几分成熟。
可是明明他才十六岁而已,却有着超乎于同龄人的冷静和温润。
宋霁月望着宋雨衔,展开了笑颜,她真的觉得自己大哥真是一个美好的人,品行、学问、长相、处世,样样都是顶尖,真是太完美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院的人就都给宋雨衔行礼,“见过世子。”
对,现在她的大哥是卫国公世子了,日后要成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
宋霁月顿时就觉得,或许宋雨衔从小到大被人羡慕着,觉得他什么都好,却看不到他背后的辛苦和压力吧。
他也不过才十六岁,就要准备着为这个家撑一片天地了,一定非常有压力吧。
不过宋霁月对大哥有信心,他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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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从仪式的严肃中走出来之后才发现之前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宋雨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四周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人影。
不过这个四哥哥淘气,经常找不到人,宋霁月也就没在意。
却没有注意到房檐上一抹黑色的身影,真是宋雨柏,他从内院门一关上就去院外外边爬上了房檐,去看里头的场景。
只见宋雨衔进去内院之后就先是和众位长老行礼,随后则是进入祠堂里祭拜众位先祖的牌位。
等他出来之后就跪到了蒲团上,听着仪式主持说着一些玄乎的话,这一说为了说了好一会,宋雨柏都听腻了要离开,那人才停止说话,随后就瞧见宋是朝走到宋雨衔身后,亲自为宋雨衔束发。
束完发,一声锣响,宋雨衔再次磕头之后,仪式就结束了。
随后宋雨柏就从内院出去了,宋雨柏却没有下去,继续蹲在屋檐上,他心里还是堵堵的,尤其是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宋雨衔的时候。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世子这个位置,而是别人的在意。
只是自己总是被忽略而已,宋雨柏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闷闷的,不太高兴,尤其是看到宋是朝帮宋雨衔束发的时候,束完发,宋是朝还亲昵地拍了拍宋雨衔的肩膀,说了几句话,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而父亲却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不是严厉的批评,就是整日的忙碌,对自己的忽略。
宋雨柏闷闷不乐地蹲在屋檐上好久,直到有人喊他,说是要回帝都了,才从上边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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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衔回了家,府门口的守卫为了讨喜头,还集体给宋雨衔行礼,“见过世子!”
府里立世子是好事,一时间这府门口都是热热闹闹的,一直延续到了晚上的宴会。
这门口有个老妪瞧见门口的热闹,这才离开,朝东边走去。
她刚回了宅子,屋里头的沈姨奶奶听见声响就出来了,“嬷嬷,你回来了!”
那老妪正是沈姨奶奶身边的嬷嬷,她受了沈姨奶奶的吩咐去打听卫国公府的事情,说是今天立世子,所以特意去瞧瞧情况。
见沈姨奶奶一脸的焦急,丛嬷嬷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瞧见了,雨衔少爷已经束发了,日后就是卫国公世子了!”
沈姨奶奶一听这话,顿时就高兴了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丛嬷嬷知道她心事,宽慰道,“大爷是卫国公,那世子就一定是大爷的孩子,姨奶奶你别多想了,快进屋去吧,外头冷。”
沈姨奶奶这才进了屋子去,这也算是满了她心头的一桩事,还有老夫人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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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冬天真是格外的冷,林晚晚住在三楼晚上都时不时被冷醒,宋雨柏也不敢多从勤事阁里要碳的分量怕被发现,都是自己用了积蓄让启业去外头买回来给林晚晚用。
正好启业出去买碳还可以去医馆瞧瞧自己的父亲,他心中也十分感激,上次自己没办差事饿到了林姑娘,宋雨柏也不曾法他,还给他安排了可以出去照顾父亲的便利。
近来宋雨衔的日子也远没有之前舒服,因为自己出宫,荣升了世子的身份,又近年关,就少不得交际,三天两头就有权贵同龄人邀请一起赏梅、赏雪、作诗什么的,他都觉得累。
可是没有办法,应酬那是卫国公府所有人的脸面,即使自己再不喜欢也要硬着头皮办妥帖。
不过他说话好听,脾气也好,应酬倒是给人不错的印象。
他也十六岁了,换作别人家的公子,十三四岁就要有伺候的丫鬟了,可是宋雨衔却在宫里为太子做事,这高度就比同龄人高出不少。
甫一回家就是世子的排面,这身世,那是顶顶的好,十六岁也可以说亲事了,帝都里适龄的女孩子家中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向来都是男方说亲事吗,哪有女方主动的,就算再是觉得宋雨衔不错,也不能催着人家来提亲,更何况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自己闺女不是?
这事可难不倒,不用女方出动,帝都里的媒婆就知道势头,几次上门来问需不需要提供说媒服务了。
起初老夫人还觉得年纪到了倒是也可以说亲,却被徐轻容的一番话打消了念头。
徐轻容说,“衔儿自小读书就厉害,要是不进宫去做侍读,早就参加了考试,指不定可以当年纪最小的状元,这已经耽误了,好不容易出宫了,就要好好参加科举,日后有了好名头,当了官才是对府里真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