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纱瞥了凌灵一眼,暗道:“这女子两次从旁点拨张羽,却是聪慧非常。”
张羽再次听得凌灵的声音,心中一动,体内八门瞬间开至第四门,杜门!暴涨的赤红煞气几乎将他周遭的紫色烟雾尽数冲散开去,而他踏着伏羲八卦图,伫立原地,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银纱。
他以自身煞气破去这紫色烟雾,从而解了银纱的幻术,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惊愕。
银纱沉吟一声,一掌打出,正是八卦掌。一道掌力方与张羽周身的煞气相触碰,便化为两道,随即两道化四道…如此六十四道掌劲层层叠加在那煞气之上,肆虐的赤红煞气瞬间散去,听得“砰”的一声,张羽胸口如遭重击,身子不禁退后半步。
银纱一击挫敌,身子更是不停,疾驰向张羽,双掌作八卦掌的掌势。
张羽心头一沉,对方的实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却是不能再有所保留…他正欲开启体内六门,与银纱正面较量之时,忽而觉得身后一阵掌风逼来,张羽不及回头去看,其他人却是看的分明,竟是之前被凌霄挫败的苍梧突然起身偷袭张羽…
他之前败于凌霄,一直沉寂在一旁,清水等人大敌当前之际,都未留心于他。此时他突然偷袭张羽,倒是让清水等人大吃一惊。
张羽此刻可说是腹背受敌,但苍梧的掌劲固然凶猛,比之银纱,却是犹有不及。仓皇间张羽无奈只得将全身劲气护于自己身前,而使背心空门大开,却是拼着挨下苍梧这一掌,也要挡住银纱的攻势…
就在此时,苍梧一掌将要落在张羽身上,凌灵几乎是挣开拦住自己的弟子,纵身上前要助张羽的时候,天际一道剑芒破空而来,正贴着苍梧的面庞划过…
剑气打落在苍梧的脚下,激的沙石飞扬,苍梧猛然遭此凛冽剑气,不由抬头望天,茫然四顾之下,却是不见一人…
而就在这道剑气出现的一刹那,银纱便极有默契的住了手。她的双掌凝于张羽身前,亦是抬首望天,深红的妖瞳仿若要看穿这苍穹一般…
“清玄!是清玄!”银纱的妖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方才那道剑气她再熟悉不过,天下间能发出此等威力绝伦的剑气的,只有一人!
“木头,你没事吧!”凌灵挣脱开拦住自己的冥绝宗弟子,径直跑到张羽身前,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张羽,生怕他受伤。
张羽摇首道:“我没事…真的是师尊么?”他对方才那道剑气亦是熟悉非常,只是心中仍然有些不确定,“既然是师尊,何以不现身…”
“不管是谁,哼!你这个小人,竟敢背后偷袭!”凌灵猛地转过身子,瞪了眼苍梧,随即一抬手,一招落星掌便拍向苍梧胸口。
苍梧眼中杀意闪烁,本欲抵挡,但岂料他的身子仿若受人所制,一动也不能动。凌灵这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打的他胸骨暗暗生痛,但凌灵毕竟功力有限,却是无法伤了他…
“哎…”凌灵这一掌打罢,便听得不远处有一人轻轻一叹,叹息中充满了失望之意。
“师父!”凌灵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虽与他未长相处,但对于他的声音,自己是决计不会忘的。
她一声叫完,不得回答,凌灵心中一动,知道他装神弄鬼,不愿出来,当下道:“你若再不出来,我便告诉这里所有的人,我的师父是…”她故意拉长音调,果然,她话音未落,但见不远处的一颗柏树旁,匆匆走来一衣衫邋遢的老者,“臭丫头别乱说!谁是你师父!”
“萧奕…?”
“前辈?…”
张羽与银纱相顾愕然,万料不到本该远在不周山的萧奕,会出现在这里…
萧奕曾经在石镇传过凌灵一套落星掌,是以凌灵一直叫他做师父,但他自己却是不肯收凌灵这个徒弟。凌灵知道他不愿别人自己是她的师父,是以出言相激,便是要逼得他现身。
此间除却张羽,凌灵,银纱三人外,其余人都不知这突然出现的老头儿是谁。但他们见萧奕衣衫邋遢,白发苍然,俨然一副糟老头的模样,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竟能藏于一颗树后而不被他们发现,均是暗觉惊讶。
萧奕无视场间的凌霄,清水等人,径直走到凌灵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嗯,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凌灵对着他吐了吐舌头,随即撅起小嘴,道:“我方才打这牛鼻子一掌,你干么在暗处唉声叹气的?”
萧奕道:“你还问我?我这落星掌在你手上,就好似小孩儿玩的一样。”
凌灵撇嘴道:“那你使来给我瞧瞧啊。”
萧奕道:“好!”他转身看向苍梧,道:“来,我们两个来比一比!”他话音刚落,便觉不对,他眯着眼,看了苍梧半晌,道:“啊,不对,是你!”
凌灵奇道:“怎么,师父,你认识他?”
萧奕却是摇首道:“奇怪奇怪,既然是你,你怎的在背后偷袭这个小子?”
他这般问着苍梧,苍梧也在打量着他,但见眼前人有几分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而又听他提起那落星掌三字,忽而沉声道:“你是萧奕!”
“萧奕…”清水听得这个名字,缓步而前,“真的是你么?”
萧奕看了眼清水,笑道:“是我是我。你如今的本事也不简单啦!”
清水神色一凛然,仙绫轻声问道:“师叔,这萧奕是谁?”
清水道:“他是御剑长老的一位好友,曾与御剑长老一同在琼霞派待过一段时间…”
仙绫奇道:“还有此事?”
清水颔首道:“只是后来他离开了琼霞派…”
“这又是为何?”仙绫见清水默然不语,心知或许此事不便说出,也不再询问。
“萧奕。”银纱叫了萧奕一声,道:“就只你一人来么?”
萧奕回过身,看向银纱,微微笑道:“我知道你要问的是谁,放心吧,他还没死。”
“仙人,怎么会死呢?”
银纱与张羽身子均是一怔,银纱颤声道:“你所说的,是真的?”
萧奕道:“让他亲自来与你说吧!”
“清玄!你还不出来!”萧奕蓦地对天空大喝一声,其声充沛非常,环绕整个琼霞派经久不息。
但见得天际一道剑光划过,却是一人乘风御剑,破空而来。
“师尊!”张羽见得那剑光上所载的人,心中激动非常,待清玄落到他的身前,他不禁微微躬身,紧接着就要对清玄跪拜。
清玄却是扶住他的手臂,将他身子托了起来,他对张羽微微摇首,示意他无须如此。
萧奕见得清玄,“哈哈”一笑,看向银纱,道:“我说银纱,这清玄如今完好无恙,你这冲天的怒气,也该消了吧?”
银纱深红的妖瞳对上清玄银色双瞳,忽而缓缓合眸,身后的十条白色狐尾缓缓散去,周身弥漫的妖气也消散一空。
她复又睁开眼来,碧绿色的眼眸凝视着清玄,一时之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我只道你死了…”隔了良久,银纱方才说出这么一句…
清玄摇首道:“若非萧奕相助,我确也是凶多吉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清微催动月魄,以漫天月魄剑气突袭御剑峰,银纱的分身不支,徒留清玄一人留在御剑峰上。眼看清玄面对漫天剑气,就要丧命之时,萧奕却是忽然出现,他于万急中救下清玄,带着他极速远离御剑峰。
而同时,他亦是以挥出一道剑气,阻住那向山下飞去的许多月魄剑气。张羽与赵月儿他们之前在山下见得一道巨大的剑气阻住了空中的无数月魄剑气,正是出自萧奕的手笔。
萧奕救下清玄,本该立即回琼霞派,只是清玄之前受清微与苍梧重创,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只得寻一隐秘处替清玄疗伤,待得压下他伤势之后,便立即与他赶回琼霞派。
而这时候的琼霞派,已然是风雨飘摇了。
“…”
银纱看了眼萧奕,道:“你怎的会来这里?”
萧奕道:“说起来也是巧合了。我有一日下山,听得不周山附近的镇上居民说那千靖皇帝都要亡国了,还在修建什么九龙台,当真糊涂得紧。我好奇之下,便问了两句,这一问之下,我却是惊讶的很了。”
“什么九龙台?”银纱显然对于人间的事情并不清楚,但能令萧奕惊讶的事情,就必定非同小可。
萧奕道:“万灵血阵,你们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银纱一呆,又听萧奕缓缓道:“那皇帝将九龙台建在不周山附近,其高度,堪比不周山。”
“堪比不周山?”张羽曾亲自登上过不周山,那不周山的高度,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这皇帝建的高台,竟可与不周山一样高,这太过匪夷所思。
“不周山乃是天界支柱,这皇帝将这高台修建在不周山附近,正是为了开启万灵血阵祭天之时,方便天界的诸神能够看到他所谓的诚心。”
银纱沉声道:“你是说,那皇帝要以万灵血阵祭天。”
萧奕颔首道:“正是如此。”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万灵血阵,什么祭天?”凌灵疑惑的看了萧奕一眼,但觉他所说,自己完全不懂。
“所谓万灵血阵,便是一种祭天阵法。此阵的施展,需要两个条件。其一,需要一座堪比天高的高台。其二,也是重中之重,须要一样至阳且至邪的神器来作为此阵的阵眼。而发动此阵的代价,则需要二十万人的性命为代价。”凌霄忽而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微微一笑道:“至于那件神器,最好的,莫过于张兄弟身上的羲炎古剑了。”
张羽心中一惊,踏前一步,直视凌霄,沉声道:“你说什么!”
凌霄缓缓道:“当年那千靖皇帝费尽心机,不惜与琼霞派的苍梧长老联手,灭你一族之人,不正是为了这羲炎古剑?”
“可惜了,听说你已成了这羲炎古剑的剑灵。如此一来,即便他取得这古剑,亦无法发挥它的威力,阵眼的作用,也就消失了。”
凌霄此一番话,实让众人惊讶不已。张羽猛地瞪了眼苍梧,冷声道:“那日与李旬联手杀害我姐姐的,便是你!”
当年有一黑衣人与李旬联手杀害张雅,当时张羽年纪尚小,未能看出其人身份。而后在蓬莱岛,飘渺境中张羽重又经历灭族惨祸,终是看出那黑衣人所用的招式,乃是出自琼霞派。他那时心中已然有所猜疑,只是尚未确定,如今经凌霄之口说出乃是苍梧所为,仍是有些震惊。
苍梧沉声道:“凌宗主,莫要血口喷人!”
凌霄笑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苍梧长老心中是最为清楚的。”
张羽看向凌霄,道:“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凌霄缓缓道:“有些事情,只要你去查,就会很容易知道的。”
张羽缓缓合眸,沉声道:“那****在幻境之中见得那黑衣人使得神通乃是厚土劲,我便猜到了一些。只是料不到,竟然真的是你。”
他睁开眼,定睛看向苍梧,道:“那么,杀害苍守师兄一事,也是你嫁祸于我?”
苍梧当此局面,却是冷笑两声,“可惜了,那天雷没有将你劈死!否则的话,这羲炎便可作为万灵血阵绝佳的阵眼!”
“那件事…竟然是你做的…”清水错愕的看着苍梧,再料不到,是苍梧嫁祸于张羽。
苍梧颔首道:“不错。是我夜间以九幽**散迷倒了他,取了他的羲炎,杀了苍守!”
仙绫道:“你这么做,岂非多此一举?你若要张师弟死,一剑杀了他不就可以?”
苍梧淡淡道:“可没那么容易。若是我杀了他夺取羲炎,派中的人一眼便看出是有人夺剑杀人。以御剑长老的本事,恐怕很快便能查出蛛丝马迹来,那样,我便危险了。”
“你又为何与朝廷联手?助那皇帝成万灵血阵?”这点,才是清水至今想不通的事情。若说苍梧背叛琼霞派,乃是因为心中记恨当年苍辕身死一事,但他在早前与朝廷暗中联系,却是说不过去的。
苍梧尚未开口,凌霄已是缓缓道:“苍梧长老这么做,自然也是希望借助万灵血阵飞升了。”
“你说什么?”清水的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愕,他随即摇首道:“这万灵血阵不过是胡说之词,岂可相信?”
凌霄道:“天下间偏偏是有相信此等耸人听闻说法的疯子。而况…”凌霄戏谑的看了眼苍梧,道:“万灵血阵,究竟能不能助人飞升我是不知,但是确有此阵的。”
“只是苍梧长老如今远在昆仑山,并不在九龙台上。便是这万灵血阵真的发动了,你也无法得偿所愿的飞升了。”
苍梧道:“那千靖皇帝早就放弃了夺取羲炎的打算,如今即便九龙台建成,没有阵眼,那万灵血阵如何发动?”
凌霄笑道:“苍梧长老,你这就不知了,我圣教曾有一样法宝,虽不及羲炎厉害,却也是至阳至邪之物。”
他看了眼张羽,道:“想必张兄弟也是知道这件宝物的。那便是炼魂玉。”
张羽一怔,暗道:“这炼魂玉本是炼魂教的东西,而后落到凌霄的手中…只是这玉佩虽是能吸人魂魄,至邪自是不必说,何以说它至阳?”
凌霄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道:“你肯定好奇,这玉佩至邪确是不假,我却为何说它至阳?”
张羽沉声道:“愿闻其详。”
凌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道:“在场的,都是修为不俗之士,想必都很清楚,世间男子的魂魄与精血,是至阳之物吧?”
他此话一出,张羽已是惊道:“你以玉佩吸纳男子的精魄,使阳气环绕其上!”
凌霄颔首道:“张兄弟聪明!”
“如今那玉佩已然吸得前前后后一万个男子的精魄,其阳气之盛,恐怕并不输给羲炎…至于至邪么,怨魂凝而不散,自是阴邪无比了。”
满场寂然!谁也没有料到,凌霄竟然以这炼魂玉造下此等杀孽!
“那玉佩在哪里!”张羽意识到,那凌霄很可能将这玉佩送给了千靖皇帝,但仍是抱着一线希望…期盼那玉佩他还待在身边。
“早在我上山前,我便叫凤羽送往千靖皇帝处了,如今算得时间,想必那万灵血阵,也要发动了。”凌霄的面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诸位如今都在这昆仑山上,想必是无法阻止万灵血阵的发动了。”
萧奕好奇的打量了凌霄一眼,道:“如今你亦是远在昆仑山,那万灵血阵,成与不成,与你有何干系?”
凌霄神秘的笑了笑,却是并不回答萧奕的问题。
“爹…”凌灵见得凌霄这抹古怪的微笑,不知怎的,心中忽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对于凌霄,她是最清楚的,他从不会做无谓的事情。他此番上得昆仑山,定然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凌霄对凌灵柔声道:“灵儿,过来这边。”
凌灵本能的迈出一步,但下一步,却是僵在空中,怎么也迈不下去了。
她开始犹豫了,她犹豫的望了眼张羽,又望了眼凌霄,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这一步该不该迈下去。
张羽立在凌灵的身后,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身躯,终是心中轻叹一声,他不愿她如此痛苦。
是以他轻轻一伸手,推了凌灵的肩膀一下。
凌灵打了个寒噤,身子不自觉的走到凌霄身边。凌霄挽住她的手臂,笑道:“待这里的一切结束了,便可随爹爹回家了。”
“爹,你究竟想做什么?”凌灵无暇去恼怒张羽将自己这么毫无责任的推给凌霄,此时此刻,她最想弄清楚的,是凌霄的心中打的究竟是何算盘。
凌霄缓缓道:“再过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无论你打算如何,恐怕都不会真的如愿的。”萧奕直视凌霄,淡淡道:“八十一万人的性命,那千靖皇帝便是再有本事,恐怕也是同一时间杀掉这么多的人。”
凌霄扬眉道:“何以不能?”
他说罢,忽而间一掌取向萧月颜。张羽护在萧月颜身前,虚空中与凌霄对了一掌。二人掌劲相交,一时却是不分高下!
“你敢阻我?”凌霄瞥了眼张羽,忽而大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两名弟子来。这两名弟子分别押着一人,张羽见得被押解而来的两人,心头一震,“师妹!青冥兄!”
此时被冥绝宗弟子押来的两人,正是被凌霄俘虏的青冥与紫凝。他们二人此时神情萎顿,衣衫褴褛,显然在关押期间吃了不少的苦头。
“师兄!”紫凝在此时见得张羽,原本暗淡的目光立时闪过一丝亮色。
而她一旁的青冥却是默默地与仙绫对视一眼,二人均是不发一语,只是青冥清楚的从仙绫的美眸中,看见了点点泪光。
“凌霄!放了他们!”张羽瞪着凌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
他虽敬重凌霄是凌灵的父亲,但凌霄此番却是触了他的逆鳞,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至亲之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凌霄缓缓道:“要放了他们还不容易?你只消立时在我面前横剑自刎,我立时放人。”
“爹!”凌灵急道:“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女儿!”
凌霄摇首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退下!”
凌灵抿着樱唇,一双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凌霄,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
凌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尚未开口,听得银纱冷冷的道:“莫要太过张狂了,此刻我们中随便两人出手,都可轻易地救下他们!”
她此时见清玄无恙,虽然对琼霞派并无好感,但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恨之入骨。而她知晓清玄是最疼他的这个弟子的,是以见到凌霄为难张羽,不由出言维护。
凌霄淡淡道:“银纱尊主不妨试一试。”他猛地双手张开,掌心间青芒闪烁,青冥与紫凝二人但觉一股吸力将他们的身子吸向凌霄的手掌…
凌霄一把扼住两人的咽喉,微微笑道:“若是诸位有所妄动,莫怪我手下无情。我倒是看看,是诸位救人来的快,还是我杀人来得快。”
银纱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那凌霄的炼魂术阴毒无比。此刻若是贸然出手,那两人定然没有幸理。
凌霄看了眼张羽,道:“张兄弟,请吧!”
他以雷霆之势制住青冥与紫凝,场间清水,仙绫,萧月颜等人纵然有心相救,亦是不敢轻举妄动。便连萧奕与清玄也并无多少把握。他们倒并非忌惮凌霄,只是凌霄掌间的青色气息阴毒非常,只消他一催动劲气,那劲气立时侵入青冥与紫凝体内,他们二人将立时毙命!即便萧奕与清玄的修为再高,出手速度再快,也不及凌霄轻轻催动一下劲气来的快。
“师兄,你别听他胡说!便是你真的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紫凝深知张羽性子,怕他真的为了自己而横剑自刎。
青冥亦是微微摇首道:“张师弟,如今我还叫你一声张师弟。所谓生死有命,以你一命换我青冥一命之事,青冥是决计不肯的。”
张羽看了看紫凝,又看了看青冥,一时之间,一句话也未说。
凌霄见此情形,不禁“哈哈”一笑,“我只道张兄弟是义气之人,如今看来,去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张羽一死有何足惜?但请凌宗主莫要再与我的朋友以及琼霞派为难。”
凌霄道:“现在,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吗?”
张羽一怔,萧月颜已是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便玉石俱焚!”
“不错!”清水一步走出,道:“我们琼霞派上下,同生共死!”
他这么一带头发话,仙绫亦是缓步走到清水身边,她清雅的眸子看向青冥,轻轻道:“纵然是做鬼,我也总要缠着你的。”
青冥苦笑一声,道:“我巴不得你生生世世缠着我。”
“既然诸位这么想在地下团聚,我便先送他们俩一程!”凌霄眼中杀意闪烁,他已懒得再与他们纠缠!
他掌心间的青色劲气忽而绽放开来,眼看得这股青色劲气自二人的咽喉漫向眉心之时,场间闪过三道剑光与一道紫芒。
这四道光芒,竟是同时朝凌霄打去!
凌霄一下催动掌内劲气,转眼青冥与紫凝就要丧身在他掌下之时,张羽却是于瞬息间来到自己近前。他双手伸出,抓住青冥与紫凝的肩膀,轻轻向后一掷,随即自己双掌对上了凌霄的双掌。
青色劲气一下破开张羽手掌周遭的玄火劲气,径直逼入他的心肺之中。张羽面色一变,紧随而来的三道剑光与那一道紫芒就要袭向他后背,张羽不敢恋战,急急缩手,身子化为一团赤炎,正如他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三道剑光与一道紫芒没了张羽的阻挡,直逼向凌霄的胸口。凌霄大喝一声,双掌在空中画了个圆,一黑色光圈横在他双掌之中,这三道剑光与一道紫忙打入这黑圈之中,立时化为虚无…
“这是…”萧奕定睛看着那黑色光圈,眉头微皱。方才三道剑气分别是清水,他与清玄同时发出。而那道紫芒,自然是银纱的杰作。
他们四人同时出手,天下间便是有再厉害的人,也决计难以正面匹敌。但这凌霄竟然做到了…他竟可同时化去四人的攻击,说是他修为高深莫测,萧奕是决计不信的。
在他看来,凌霄这人的神通太过古怪,古怪的有点儿入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