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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公子归(1 / 1)

章节名:第92章大公子归

皇宫

鲁后震怒一片,双目瞪圆,浑身发抖,一双手死死的捏紧,保养得体的手背上青筋直跳,一副要吞到眼前跪着之人的模样。

“你——说——什——么?”她一字一顿,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才能将这四个字说出来一样。

那跪着的暗卫,瞧着皇后娘娘如此,心中一颤,却还是缓缓地将青轩云的现状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了木椅上,心如刀绞:怎么会这样,她的‘女’儿,乃是世间最尊贵的金枝‘玉’叶,怎么能那些低贱之人欺辱,还不是一个,这等屈辱,任清凤这个小贱人还不肯罢休,居然‘弄’出一个嫖遍小倌所的小倌的名头出来,这是要将她云儿的名声败尽啊!

“任清凤那个贱人,为何将云儿送到禹王府?”皇后娘娘幽寒的眸中闪过一道冰棱。

任清凤此举太过诡异,若是一心败坏云儿的声誉,只要将云儿剥光了身子,扔到大街上,效果更好,为何不辞辛苦,要将云儿送到禹王府,这不但不符合逻辑,而且还将自个儿暴‘露’出来。

难道真的是为了‘逼’迫禹王拿出那十五万两的补偿费用?

还是她和青轩云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

皇后想起当日她要解除青轩宇与任清凤之间的婚约时,青轩宇的抗拒,心头疑云满布。

皇后娘娘心头纷‘乱’,觉得自个儿似是忽略了什么,可是此刻心中千头万绪,根本理不出分毫。

“任清凤,本宫要你百倍千倍偿还云儿所受的委屈!”声音之中是冰寒入骨的仇恨,修长的指甲在椅背上划过,伴随刺耳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涂满凤仙汁的断甲。

“你下去吧!”

皇后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挥了挥断了指甲的手,面‘色’‘阴’冷,声音清寒。

暗卫退下后,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进来,见到皇后娘娘扭曲的面容,‘阴’寒的表情,心中生出了恐惧之感,目光扫过断甲,心下更是忐忑,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上前柔声的劝道:“娘娘,今日阳光明媚,奴婢扶您去御‘花’园走走。”

皇后娘娘身边的贴心宫‘女’已经被鲁皇赐死,此宫‘女’是刚刚提升上来的,故而对皇后娘娘的‘性’格脾气并不了解,若是以前的贴心宫‘女’在,只怕此时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儿受此欺辱,这贱人还说阳光明媚!

其心可诛!

皇后娘娘想也没想,一个大耳光子就狠狠地甩了上去,还是不甘心,上前一脚,踹了下去,那宫‘女’被这一巴掌,一脚,‘弄’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自个儿哪里得罪了皇后,却也算是个机灵的,也不管面上的红肿,腹部的疼痛,只是跪在皇后娘娘面前求饶。

奴才的命,在后宫中如同蝼蚁,不过是这些主子嘴里的一句话。

可惜此刻的皇后娘娘已经全无慈悲心肠,眼见着宫‘女’磕破了额头,鲜血漫流,却目光‘阴’寒道:“拖出去——杖毙!”

宫‘女’吓得浑身一软,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就被拖了下去,皇后娘娘却犹如失魂一般看着自个儿的断了指甲的手掌,面容扭曲,眼底的黑‘色’泉涌,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低低的说道:“任清凤,我要你死,我要你身败名裂而死,我要将云儿所受的折辱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声音太低,仅仅只有她自个儿能听见,很快就飘散在诺大的宫殿。

你将我的‘女’儿害的如此之惨,心中一定很得意吧!你将我们母‘女’害成这幅模样,让皇上生厌,心中一定很高兴吧!

可是你到底不懂人心,云儿再不好,再给皇室丢脸,那也皇上的‘女’儿,是皇上身上掉下来的‘肉’,皇上再气,再怒,却也容不得你如此欺辱自个儿的骨血!

不过可惜啊,此事事关她手中的暗卫,又涉及到谋害太子,她一时倒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只怕到时候鲁皇灭了任清凤那个贱人,也顺便灭了她们母‘女’以及她身后的娘家。

眼下,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忍得心头滴血,也先容任清凤这个小贱人得意几天。

皇后娘娘又细细的将自个儿心中浮现出来的计划想了一遍,然后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如同刀锋划过。

没错,只要云儿还是皇上的‘女’儿,任清凤她就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她愿意倾其所有,为云儿讨个公道。

她一生只生下云儿这个‘女’儿,为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云儿,母后会为你报仇的!定然会让任清凤这个贱人,死无全尸!

纵然如此,可是想到青轩云,皇后娘娘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惶恐和疼痛,指甲再次划过,有鲜红的血液滴落,一滴一滴染红了脚下纯白的地毯,酝酿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如同彼岸盛开的曼陀罗一样,妖‘艳’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缩在一旁,个个恨不得自个儿隐形的宫‘女’看着皇后娘娘那‘阴’森森的面孔,狰狞扭曲的笑容,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皇后娘娘怎么再没有以前的端庄了,那一身的黑暗气息,看着就让人心中发凉。

任清凤的马车缓缓地在街道上穿过,画词看着任清凤,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虽说十万两银钱不算少,可是小姐今日之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四公主毕竟是鲁皇和鲁后之‘女’,小姐这般,可算是将自己推到的风尖‘浪’口,只怕此时禹王和鲁后都应该猜到,四公主落得如此地步,是咱们下的手,小姐聪慧,手段高强,可若是二人将此事禀告鲁皇,奴婢担心……”

“不会!”任清凤挑眉,斩钉截铁道:“他们不会蠢得将此事禀告鲁皇。”

若是要将此事禀明鲁皇,自然涉及到对青轩逸的阻杀,青轩云是鲁皇最宠爱的‘女’儿,可是青轩逸却是鲁国的太子,不管鲁皇如何看他,但能封他为太子,想必是‘挺’看重的,二者冲突,只怕皇后等人要被牵累,所以任清凤料定此事,皇后娘娘等人只会自个儿咽下去。

“可是他们既然能猜到是小姐所为,只怕会对小姐不利!”画词有些担心任清凤的安危。

“猜到又能怎么样?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只能睁眼看着。”任清凤面上寒风凛冽,不屑的冷哼一声:“青轩云她再叫再闹,却也知道有些话说不得,说了她和皇后等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看着自个儿的仇人越活越好,而她却只能名声尽失,脸面尽失,躲在暗处偷窥着,这滋味一定会让四公主铭刻在心。”

吃了亏,还要忍着心头血,这滋味不好受吧!

杀人有什么乐趣,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着,才是对青轩云最大的惩罚,每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时候,青轩云就会想到昨夜她所受的折磨,夜不能寐,每一刻都活在噩梦中。

她也算是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小姐们报仇了。

铭刻在心?

应该是痛不‘欲’生吧!

画词想到任清凤对待青轩云的手段,心中越发敬佩之余,不由得也替风流韵担心起来。

眼前的‘女’子够狠,够毒,一颗心是用寒冰铸成。

一颗寒冰铸成的心……这样的一颗心,无情无爱,凉薄异常,冷漠到可怕的境地,只怕太子殿下想要打动这颗心……

若是殿下最后不能达成心思,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心底就跟着冒出一股凉寒之意,冷的画词面‘色’发白,猛然看向任清凤。

一身清冷无‘波’的光华,明明耀眼无比,璀璨异常,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小姐身后是一望无垠的黑暗,游走在最深的地下,如同最高贵的王者,让一切膜拜。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家殿下,在笑意洒脱背后的深沉,一样的黑暗无垠,忽然之间心头那种凉气就这样消散在白日的阳光下。

他的殿下何尝不是一个在黑暗中游走的人,用任‘性’,用乖张,掩饰身后的暗沉。

或许因为都来自黑暗,所以才会被小姐吸引。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不惺惺相惜,怎么会不结同心。

是她多虑了!

这么多年,太子殿下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这一次定然也能心想事成。

任清凤像是没有感受到画词的目光,静静的闭上双目,谁也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片刻之后道:“走,咱们去茶楼喝点茶吧!”

她自然不是喝茶,而是在等青轩宇对青轩云之事做出的反应。

青轩云嫖遍小倌所小倌的事情,如同一阵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都城,在各个酒楼茶馆之间蔓延,只是禹王铁血的抓了几个碎嘴的典型,在菜市场斩首示众后,整个都城的百姓的嘴巴就闭紧了起来,不敢再言语一句青轩云的事情。

所以整个京城不但没有热闹起来,反而陷入了一种异常诡异的沉寂之中。

任清凤慵懒坐在雅间听着画词将外面的消息收集而回,神‘色’淡淡,听到禹王将都城之人都威慑住时,面‘色’流过一抹冷笑,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让寒凌联络名单上的那些人,让他们都向青轩宇示好投诚!”

你禹王不是要威慑都城吗?那我成全你,只是不知道日后你不会为这份成全而呕血身亡,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的心思而定,任清凤冷然的面上也‘露’出些许的浅笑,又坐了片刻,就领着画词,墨‘色’回相府。

刚刚入了相府的大‘门’,进了‘花’园,就听得任碧‘波’的笑声,显得情绪十分的高昂。

这倒是稀罕事情,这段时间任碧‘波’心情一直低沉,能发出这般朗笑,看来必然有大喜事发生。

任清凤如此一想,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往‘花’园的凉亭而去。

“清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远的就听到任碧‘波’的的声音,任清凤看着面‘色’‘激’动,以慈爱目光注视着一个墨‘色’衣衫的男子。

原来不是他没有慈父之心,而是他们姐弟根本就不是他所慈爱之人。

不过,那又如何,他们也不稀罕这样的一个父亲。

那人面如冠‘玉’,头戴墨冠,锦袍裁剪得体,衣摆绣着两株兰‘花’,不显得华丽,也不显得娇‘艳’,反而有种铮铮铁骨之感,平和的添了份雍容华贵之感。

清凤吹起他的墨发,如黑‘色’的绸缎,渲染出一道极雅,极浓的风景。

任清凤眸‘色’微沉,脑中闪过一个人物——任清流,任家那个惊才绝‘艳’的大公子,本尊的兄长。

脑子关于任清流的讯息一闪而过,这位兄长倒是从来都不曾为难过任清凤姐弟,只是冷漠以对,不过任清凤却不认为是他良善,而是不屑。

对,他不屑为难两个身无长物,无依无靠的庶妹,庶弟。

只是他此时忽然回来,却不知道是不是还能保持之前的淡然。

看来,她这个做妹妹的该去见见这位惊才绝‘艳’的任家大公子了。

任碧‘波’边走边和任清流笑‘吟’‘吟’的说话,目光不时的扫过他俊朗如‘玉’的脸庞,其中的慈爱,自傲,怕是瞎了眼睛的,都能感受到。

真的让人瞧着不爽啊!好想将他的好心情打碎。

任清凤瞧着前面那对父慈子孝的场面,凤眼一眯,嘴角扯出一个乖戾的弧度。

“父亲大人,今日的心情真好,我远远的就能听见父亲大人的朗笑,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任碧‘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缓缓地转身,面上再没有刚刚面对任清流的慈祥温和,神‘色’复杂,有厌恶,有不安,还有隐隐的惧怕!

任清流将任碧‘波’的神‘色’收入眼中,心中诧异不已,不由得看向那出声的少‘女’。

这目光一扫,立刻神‘色’一怔:这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庶妹吗?

任清流自然也听过任清凤‘性’格骤变的消息,只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大约以为是人被‘逼’急了,之后的反击,心中还暗自责怪李秋华和任清水此事做的太过。

都是任家的血脉,何至于‘逼’的如此之急,之前因着任清凤的十恶之名,他就曾专程写了书信给李秋华,说什么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任清凤名声不好,连带着任家又怎么能好?只是他低估‘女’人的小心眼,饶是他出面说话,也没能将此事平息。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李秋华和任清水一再咄咄相‘逼’,他早就料到有一天会将温顺的兔子‘逼’成小老鼠,牙尖嘴利的。

可是此刻看到眼前的少‘女’,他却有种震撼灵魂的感觉,他曾想过无数种形象,然而却从未想到过如此形象。

院子里荫荫如盖,阳光疏漏,那个少‘女’一袭蓝‘色’锦袍,游走在阳光之中,他只看到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笑意潜流,与耀耀日光相融,光华夺目,明明在笑,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凉彻心扉。

平淡无奇的面容,就因为这么一双眸子,添了诸多的灵巧之气,然而风乍起时,衣衫翩飞,青丝飘逸,竟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冷漠如冰的眸子,却让他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但不觉得厌恶,反而生出一份亲近之意,而且这种亲近之意,却是连他的亲妹妹都不曾有过。

任清流从来就没有说过他是一个善心之人,对庶出的孩子也从来都没有好感,也没有多少所谓的手足之情,他自小聪慧,想的明白,世间之人活的好坏,不在他人,而在于自身,只有用心图谋,才能活的自在。

可是当年瘦弱幼小的任清凤却能让他生出不忍来,故而他在家的多年,他打击过任青寒,就是任清水这个亲妹妹,他也曾为难过,可就是任清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漠视,从未曾刁难过,甚至看不过眼的时候,还会劝劝李秋华和任清水,只是二人却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他的不刁难,他的漠视,在嫡庶分明的鲁国,已经是难能可贵,更别说在李秋华面前的劝告。

故而本尊内心深处对这位兄长,还是有几分感‘激’的,在艰难之时,些许的温暖,都足以令人难忘。

只是此刻的任清凤却不这般想,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一切都不过是浮云。

任清流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腰背‘挺’直,眸光犀利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畏缩着的‘女’孩合成一体。

“二妹妹……”

“任大公子,叫我任二小姐吧!”任清凤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冷漠,眼中的笑意瞬间隐去,冷的如同让人如坠入冰窖一般,一双冷眸越加的冷寒,没容任清流开口,就打断了她的话。

还以为算是任家的一股清流,谁知道却原来也是个徒有其表,还叫什么妹妹,任清凤可就不信,他对李秋华,任清水所做之事,任清流会一无所知,可是他却能自然而然的叫出妹妹来,实在不让人不多疑。

如今泾渭分明,连面子情都不肯维护,看来她的心结很深!

任清流有些头疼,忽发现自个儿回程途中的想法太过简单了:瞧任清凤这模样,怕是不肯轻易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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