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如龙,自枪花迷乱之中悄然而出,在这一刹那,它不显得多么玄妙相反极为古朴。
但就是这种类似于不温不火的简单一枪却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枪来,如山移。
灰衣少年的枪法太过神奇了,毫无花哨,但是每一个举动都好似挑起了巨峰。
叶归泽也不是好与之辈,八道蛮劲轰然而出,体内丹田气海翻滚拍打出无穷浪潮。
他以八道蛮劲的加持打出一把灵气天刀,刀身透明却有八种恐怖力道。
碰~
灰衣少年面色冷峻,他似乎宛若寒冰,天生的冷淡发自骨子里。
他身形一转,长枪再此刺出,依然简单无比,枪上乌龙似乎活转了。
它身形在枪上游走,增加了极速与威势。
叶归泽弹指,剑气叩剑气,数十道凛冽剑气轰鸣而出,划破长空。
灰衣少年面色微动,但是极为镇定,他手腕发力,抖出无匹枪花。
枪花抖擞,将剑气击破而后继续直刺而来。
那一枪就好似……根本未曾受到阻碍一般。
“好奇异的人,朴拙无实,却可以有无匹势,竟然隐隐有剑道影子!”叶归泽震动,感到不凡。
眼前的少年太过神异,一杆乌龙枪,一记普通枪术竟然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呀!
叶归泽双脚微微弯曲,身形弓起,蓄力而出,双拳探出,有罡气在激荡,同时还有灵气如衣,加持在双拳之上。
强则强,则更强。
他们打出了自身的手段,这里化作了战场。
叶归泽做出虚握动作,灵气交织他的抓握住一道透明长剑。
其内有剑气流转。
这是气的运用法,他并没有学习过神通术法一切都来自于自我领悟。
这些术法不是神通,只是一种简单运用。
此时运使已经极为不凡。
仅仅这把凝聚而出的气剑叶归泽便感觉到力竭,他体内丹田气海几近枯竭。
竟然险些将气海掏空。
“我虽不能御剑,却可御气。”叶归泽自信道“疾!”
气如剑划破长空,可以御剑千里取人首,似乎脱胎与传说中的法,此时有大威能。
灰衣少年依然无比镇定,他面色不变。
一如万古冰川,临泰山而不崩与前。
枪尖上寒芒一露,那气剑被驾驭而来拥有极速,好似一道光。
根本看不清形态。
但是灰衣少年的枪却更加快,它探出于那里,气剑才堪堪到来。
就好像枪尖所在气剑才撞击而去一般。
叶归泽瞳孔微缩并不感到惊讶,在意料之中,他身形如风,体内八道蛮劲蔓延轰鸣。
有磅礴巨力在呼啸,打出极限力道,肉身都发光了。
他直取灰衣少年身体,有气剑牵制,他自信对方无法无方法阻挡。
碰~
在千钧一发之际,灰衣少年枪杆一旋,枪尖改变了气剑轨迹。
而枪杆尾部在不知不觉间如同长棍一般抽打而出。
叶归泽连忙收手,双臂回击,匆促之间迎击,身体被抽飞而出。
力道在他的体内翻滚,气血一阵上涌,叶归泽强行压下。
这才没有使得鲜血喷吐出来。
这个人神秘而且强大,强得不可思议。
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探枪,探枪,没有花哨的法,没有无敌的势,甚至没有打出风雷声。
但是就是这种简单到古朴的枪击,却让人如临泰山,太过可怕。
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灰衣少年衣袂飘飘,他面色如常,不曾变过。
稳如冰川,面色一如开始一般冷峻。
从开始到现在不曾开口说话,很沉默,让人感觉很冷,就如同这片地域一般。
冷漠,荒凉,淡然。
叶归泽感觉很莫名,因为他感觉到少年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超然感。
超脱物外,无所在意。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石碑之上最下面那行小字是你所刻?”
叶归泽问道,因为那行小字用力不深,他起初以为是那位无上前辈力竭所刻,此时却感觉是他所谓。
灰衣少年目光冷漠,注视叶归泽很久,点头道:“前人所托。”
叶归泽瞳孔微缩惊呼出声“那位前辈还活着?”
看那位无上前辈所刻之字可以感受到那应该已经有了数千年的岁月流逝。
恒河沙数,时间极其可怕,这个前辈受到重创,他竟然可以残存至今?
“没有,他灵消散前拖我刻画,外来者你来此所谓何事。”他面色平淡就好似在诉说一个无关己要的事情。
灰衣少年面色冷峻此时没有出手的打算,让叶归泽微微放松。
他心中也松了一气,有些感慨,那位前辈竟然消逝了。
终究无法逆天而行,但是就是临死之前依然惦记一人,这位前辈真的极为值得人敬佩。
周不念,他不知道是何人,但是却可以感受到这三个字中的沉重感。
在外界定然是无上的大能。
“我为远处那块百丈仙碑而来!”叶归泽说得有些不自信。
他不知道还能否前行到那处,这少年已经极为可怕,经历了那么多他心中也不能肯定了。
灰衣少年不再多说。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前方没有危险了,可以放心前行。”
叶归泽感激抱拳。
他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他都无法一一问出,显然灰衣少年不会回答他。
“兄台,不知那位前辈如今在何处,若是肉身存在,归泽想去瞻仰一番。”叶归泽开口。
灰衣少年眼神迷离,看着叶归泽良久,最后拖枪前行。
叶归泽也不多语,显然对方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
二人行走不快,他们一路前行,路过山林,发现路边有无数的骸骨。
通体漆黑,如同墨色,哪怕逝去无数载依然有伟岸气息。
他们尸身长存,万古不朽,只不过其内的魔念哪怕盖世无敌也无法抵挡岁月,早已消散。
“这里有前人斩魔于此,难道与前方那处魔眼存在的地狱有所联系?”叶归泽提出疑问。
灰衣少年微微摇头“无关。”
良久之后他才吐出下文“那里比之这里更加古老。”
而后他不再说话,低头前行,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在回忆什么。
他很神秘,而且极为不凡。
“就是这里了。”他遥指。
这里被魔血泼洒,化作乌黑,在远处有一处祭台。
极为硕大,那处祭台上有七八道血痕自中间蔓延而出,交织成一片大网。
在祭台中心,有一道伟岸的身躯注视远方,目光中神色依旧。
他并不高大,极为俊美,身材修长,一身灰衣咧咧,就好似划破万古依然存活一般。
他柱着一把长剑,剑尖指地,剑柄自手腕处有鲜血流逝的痕迹。
显然那七八道血痕就是自他体内流出。
那些血痕在他身后禁锢了八道魔躯,盘坐在祭台四周,身形枯槁,有不屈的魔念在咆哮。
他们似乎……并未死去。
而是被封印,身体中有蛰伏的磅礴生机。
叶归泽忽然心中闪过石碑上的话语“力有所殆……”
“力有所殆……故以我战血,以我无上躯,以我不灭魂……恒世镇压……”他在心中补充那句话。
感觉到这位他并不熟悉的前辈那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那中悲壮之意。
有魔乱世,独斩之,复返天地清明……
周不念。
一字千斤,足以压心头,这是真正的盖世气概,英雄气节,哪怕无法力敌。
一人独斗群魔,哪怕身陨也要万世镇压他们,还天地一片清明。
叶归泽沉默,灰衣少年亦然。
后者向来沉默寡言,但是此时他神色越发的冷淡,越发的淡然。
灰衣少年目光远视,在遥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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