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千泽眯着双眼打量她片刻,缓缓走到浴缸边,俯下身去挑起她的下颚,轻轻勾唇,眼底布满了戏谑的神色,“害羞了?”
“才没有!怎么可能!”她想都不想便扬起头反驳道,迷蒙的眼神仿佛透着朦胧雾气,格外可爱诱人。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那你脸红什么?”
“我是被水蒸气熏的!”
“真的?”
“当然了!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害羞?想当初我在夜店见过多少男人的身体?我会害羞?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面前男人正用毒蛇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你见过很多?你都跟他们做什么了?”他唇角的笑容不变,只是神情与声音冷得几乎可以将水温冻结。
安言清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他们喝醉了之后要跳脱衣舞啊,我也不想看的,没办法嘛……”更何况那些中老年秃头大肚的大叔们一个个身材差劲得很,免费让她看她还不乐意呢!
她嘿嘿一笑,略带讨好意味的补充道,“不过你是我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哟!”
一句马屁瞬间将他炸起的毛捋顺了,邢千泽哼了一声,丝毫不谦虚,“那是自然。”
“那个……我洗的也差不多了,我去看一下里面的莲蓬头,这里就让给你了。”她说着,伸手拿着浴巾,“你让我先起来呗?”
“你起啊,我又没有拦着你。”他悠闲的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安言清克制住自己再抓起沐浴露瓶子的冲动,“那你先转过去!”
邢千泽挑眉,按她说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听着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水声,隐约可以从地上看见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
在她打开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裹着浴巾的娇小身影缓缓消失在视野当中,空气中,依稀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幽香。
不由自主回想起刚刚闭着双眼靠在浴缸里休息的模样,那毫无防备又尽显妩媚的样子,顿觉体内燃烧的火更旺盛了几分。
安言清回到卧室,趁着邢千泽还在洗澡的空档赶紧换好了睡衣,宽松的卡通睡衣将全身包得一丝不漏,跟粽子一样结实,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拍了拍依旧散发余热的脸颊,她打开房间里浴室的门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光洁的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几乎都可以倒影出她的身影轮廓,一侧被扔到地上的喷洒几乎已经被淹没,只是水管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水,一个个的泡泡从水底翻腾出来又爆裂,场面好不壮观!
安言清站在门边愣了好一会才苦恼的叹了口气,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无奈之下,她只好卷起裤腿,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迈入其中。地上的水全都是凉水,冻得她一阵哆嗦差点跌倒,莲蓬头时不时喷出一两注冷水溅到她的脸上,好不容易打理清楚的头发又变成湿漉漉的贴在脸側,整个人睡意全无,脑袋一片清明。
好不容易摸到水闸边把房间里的自来水给阻断,剩下的积水很快流入下水道中。
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浴室,她沉沉的吐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打算等明天再处理坏掉的喷洒。
邢千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房间,优雅的半躺在床沿边,指尖时而翻动一下手里的杂志。
他听到动静抬头望去,安言清浑身湿答答的身影映入眼帘,衣服和头发不停的往下滴着水,跟水鬼一样把地板都浸湿了一大片。
安言清看到他一副悠闲的模样便憋屈得要死,谁叫人家是少爷,而自己终究只是个奴才的命呢!?
苍天不公啊!
“修好了?”他淡淡的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他的脸色比刚才要苍白了几分,是被水泡了的缘故?
“哪有那么容易,莲蓬头和水管都坏了得换新的,明天我再去买吧……”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重新给自己找出一身干净衣服。
正打算到外面去换衣服,忽然一阵温暖从身后贴近,她还未反应过来,一条毛绒绒的浴巾便将她的头盖住。
邢千泽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修长有力的大手拿着浴巾在她发间揉搓了几下,只是动作丝毫都不温柔,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小狗狗一样被擦干。
“谢、谢谢你啊……我出去换衣服……”她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帮自己擦头发,有些受宠若惊的低着头。
邢千泽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之后,他的手指缓缓下移,便要解开她胸前扣子。
安言清顿时惊醒,一脸警惕的瞪大了眼睛,手护在胸口,“我自己换就可以了!”
要知道她才洗完澡连内衣都没有穿,解开睡衣就只剩下光溜溜一片了!
他神情不变,“衣服是可以自己换,那擦药呢?”
“嗯?”她眨了眨眼,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懒得开口解释,直接简单粗暴的上手握住她的肩膀捏了一下。
触电般的疼痛猛地袭入脑海,她倒吸一口凉气,把他的手拍掉,几分嗔怪几分幽怨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肩膀上有伤……”这还是她被他从车前救走的时候跌在地上不小心碰了一下,不算太严重,她也就没有说,更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想起他刚刚闯进浴室的情形,大概是那个时候看见的?
“小伤而已用不着麻烦你的,我可以明天让果果帮我!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她慌慌张张的搪塞了几句,转身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望着她躲闪的目光,邢千泽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恼怒,抓起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摁在墙上,“你到底在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之间,却透着无限寒意,让浑身湿冷的她如同坠入冰窖。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愤怒,她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唱反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我……我只是怕疼而已,那、那你轻一点……”
邢千泽凌人的气势收敛了几分,垂眸,继续伸手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睡衣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