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你有没有想我啊?”
听到电话里海风甜美的声音,我心里不由泛起几许甜蜜,赶忙回答到:
“当然想啊,我是一天有24个小时在想着你,一小时有3600秒在念着你……”
“口甜舌滑……唉,破浪啊,你知道吗?凝远哥哥从我家隔壁搬走了……”
“哦?是吗?搬走就搬走吧,反正你以后的时间都是要给我的,也没空招待他。”
“哼,你啊!真是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和你说正经的呢!凝远哥哥和我已经是七八年的邻居了,他搬走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我觉得好奇怪啊……”
“他啊?在你眼睛角膜穿孔后,就没见他出现过,这种人,理他做什么啊?”
“说起来,从那时候到现在,就一直没见过他了……好可惜哦,快八年的友谊了……”
“怎么老说他啊?拜托,你不怕我吃醋啊?要知道,我对这家伙可是一直不感冒的哦!”
“呵呵,好了啦,那不说他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我?你也知道,上学期课旷的太多,我们系主任要我写一份检讨给他,这不,在绞尽脑汁地写着呢,你呢?”
“呵呵,我参加了一个复读班,准备复习一下参加明年的高考。”
“嗯,你一定行!呵呵,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有个‘北大之约’啊?唉,可惜我太不争气……不过你努力一下子应该可以!”
“我已经准备考上海复旦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北京离上海太远了吗?我怕你离我太远,我不好管教啊……”
“口是心非的家伙,舍不得我直接说就好了嘛,让我也小小的开心一下……”
“呵呵,好了,不早了,我要睡了,嗯……明天我们见个面吧?我们好像3天没见了……”
“好啊!那么10点老地方见吧?你眼睛新做的眼角膜移植手术,要注意休息啊。”
“嗯,那晚安了。”
“晚安。”
挂掉电话,我满足的在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海风的眼角膜移植手术做了也有几个月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她的视力已经恢复到了0.5,虽然少不得要带眼镜,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坐在写字台上,我回想着这几个星期和海风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禁不住笑出声来……
满心轻松地踏上公交车,我找了张座位坐下,看着手中的玫瑰、想到将要见到的玉人,不由心中一阵欢喜。
花是刚才路过花店的时候买的——今天要和海风见面,按照惯例,一朵鲜红的玫瑰是必不可少的。看到玫瑰,我想海风应该又会向我展露她那掳获我心魂的灿烂笑靥了吧?这么思索着,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不经意地一侧头,我突然发现坐在我旁边的人有点面熟,白秀的脸加上鼻梁上的一副眼睛,很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竟是许久未见的方凝远!
“这不是方凝远吗?好久不见了啊!”我故作惊讶地叫道,那亲热劲直让旁人以为我们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还真是不凑巧啊。”方凝远颇为冷淡地瞟了我一眼,那张宛若女子的秀气小白脸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么讨厌。
看到他瞟我一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别扭,可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方凝远瞟了我一眼后就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再说些什么,我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眉宇间似乎带着很浓的哀伤,人也憔悴了不少,再没有以前自命不凡、目无余子的神采了,这样子的他顿时顺眼了不少。
“听海风说你搬家了,怎么也不和海风道个别?她昨天还跟我提起你呢。”提起海风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种……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优越感”吧,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让我变得有点“骚包”,忍不住揭方凝远伤疤的同时,也有点炫耀的意思。
方凝远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我,然后轻蔑的一笑,故作深沉——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流露出来的哀伤却还是瞒我不过,可是像刚才他瞟我时一样,还是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
装酷了良久,方凝远突然向我问到:
“诗韵……她最近好吗?”
“她很好,笑起来还是想以前那么灿烂。”
“是吗?那就好……”方凝远轻轻笑了起来,当他目光流动的时候,我终于发现我先前的别扭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方凝远的眼球,只有一只是会动的……
“方凝远,你左边的眼睛怎么了?好像……”
“瞎了,装的是义眼。”方凝远显得很平静,淡淡的说道。
“瞎了?”我楞住了,隐隐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又理不清头绪,“怎么会?”
“与你无关,你又何必知道呢?”方凝远站起身来,“我到站了,你让一下,我要下车。”
我这才发现原来公交车已经靠站了,挪了一下身子让方凝远从我旁边挤过去,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唐朝,你给我记好,如果诗韵没有得到幸福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在方凝远走到车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我这么说道,然后没等我回答就下了车。
就在公交正要再度开动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飞快跑到一个车窗,探出头去,向车下尚未走远的方凝远的背影喊道:
“方凝远!海风做手术的眼角膜,是不是你捐的?是不是?!”
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背部颤动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朝我看了过来,却没有说话。
“方凝远,是不是?是不是?!”
车越开越快,我离方凝远也越来越远,我看到他似乎向我笑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我眼前慢慢缩小,我突然觉得胸口似乎被压上了一块巨石,闷得厉害——海风在最后关头突然得到别人指定捐给他的眼角膜,一开始我就觉得十分蹊跷,可是对此我一直是充满着感恩和巨大的喜悦,尽管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有深究。直到今天,当我发现自从海风的眼睛恶化后就消失了的方凝远瞎了一只眼睛后,我开始慢慢明白了……
“喂,是张医生吗?”我决定向张医生证实我的猜测,于是用手机向他挂了一个电话。
“是我。你是?”
“你还记得几个星期前,你曾经给一个女孩子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吗?我是她的朋友。”
“哦,有印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孩子手术用的眼角膜,是不是一个叫‘方凝远’的人捐的?求你告诉我好吗?”
“对不起,那个人要求我保密的……”
“告诉我吧!医生,我已经知道了,求你向我证实一下吧……”
“……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第一次向我要求捐献眼角膜被我拒绝了,因为**器官捐献是有严格规定的……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第二次来见我的时候,竟然已经把自己的左眼弄瞎了……鉴于他的左眼眼球破裂而完全失明,我终于同意了他捐献眼角膜的要求……”
“眼角膜移植手术只要一只眼睛的眼角膜就够了?”
“那要视情况而定,一般一对眼角膜可以让3、4个人重见光明——以那个女孩子的情况,一只眼睛的眼角膜已经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医生。”
挂断电话,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到了和海风约好见面的地点,当我看到海风向我招手微笑的时候,我忍不住向她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
“海风,你一定要幸福哦。”我在她耳边呢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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