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却说连长宋玉辉根据陈大智在军事会议上制定的战略部署,一大清早就带着一个班的兵力去了狮子沟口。狮子沟口离东镇只有五里山路,是东镇到王莽山的第一站,也是从东镇到王莽山的必由之路。这一个班的任务是,蹲点设卡,严防死守,不让一个敌人出来,也不让一个敌人进去。

狮子沟口虽然也住着十来户人家,但却没有住在同一个大院子,而是东一家、西一家地住得十分分散。平常的时候,都各人干各人的事情,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在一起坐坐的时间都很少,只有哪户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情的时候才在一起聚一聚,互相打个帮手。

正是夏天,宋玉辉和战士们走到狮子沟口时天已大亮。但住在狮子沟口的农户这时候却还没有起床,只有几只守卫在各自主人家门口的狗在那里汪汪地叫着。宋玉辉不敢打扰老百姓的睡觉,就命令战士们就地休息。但正在这时,在离狮子沟口不远的山坡上却隐隐地传来一阵哭声,并还夹杂着一些叫骂声。宋玉辉感到奇怪,这大清早的是谁在那里哭呢?又是谁在那里叫骂呢?莫非是两口子打架?或者是后人欺负了老人?但不管是怎么回事,既然有哭声,就得去看看。

宋玉辉叫战士们在原地待命,就领着一个战士迎着那个哭声走了去。

刚上山坡,宋玉辉就发现了一间草房。那间草房已经年深日久,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婆婆正坐在草房前的一个石凳上,一边哭泣一边叫骂:“挨千刀的土匪呀!挨枪子儿的土匪呀!断子绝孙的土匪呀!丧尽天良的土匪呀!就连我们这样的孤寡老人你也欺负呀!……”

宋玉辉见那个老婆婆哭得十分伤心也骂得十分恶毒,就猜想那个老婆婆一定是遭了什么难了,就领着那个战士快步走到了那个老婆婆的身边。

那个老婆婆见凭空里来了两个军人,就以为又是来了土匪,所以不但立即停止了叫骂,而且还慌忙站起身来,拐着一双只有三寸长的小脚,惊慌失措地向茅草房里跑去。

但是,毕竟已经人老体衰,又受到了惊吓,所以还没有跑出几步,就一跟头栽在了地上。

宋玉辉见那个老婆婆摔倒了,就连忙和那个战士把那个老婆婆扶起来,满面笑容地说:“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专门来消灭土匪的。”

那个老婆婆并不知道什么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但一见他们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也就不怕了。她想叫宋玉辉他们两个人坐下,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条板凳来。

宋玉辉和那个战士把那个老婆婆扶起来后,又叫老婆婆重新坐在那个石凳上,然后就亲切地问:“老人家,你遇到了什么难事,能告诉我们吗?”

那个老婆婆见面前的两个军人并无恶意,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原来那个老婆婆没有生养后人,家里只有她和她的男人两个人过日子。她的男人比她大,已经快八十岁了,不但什么活儿都干不了,而且还已经病倒在床上几个月了。由于年时已高,加之又没有钱治病,看看就不行了。如果她的男人一死,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过日子了。她和她的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地主的长工,老了以后就自然没有着落了。他们没有土地,没有粮食,全靠吃野菜、吃火藤根过日子,唯一的财富就是两只鸡。那两只鸡还是她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要来的两个鸡崽养大的,她一直都把那两只鸡看得比她的性命还重要。但是,昨天晚上半夜时分,突然有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麻子的女人闯进了她的家,说肚子饿了,要向她找吃的东西。她自己都食不果腹,哪来的东西给那个麻子女人吃呢?于是就苦笑一声对那个麻子女人说:“哎哟,闺女!你看我家这样穷,哪有吃的东西呢?”但那个麻子女人不信,就翻箱倒柜地满屋里找。别的东西倒没有找到,却把那两只鸡给抓住了。因为她全靠那两只鸡隔三见五地给她下两个蛋换一点儿盐、换几滴油,给他们增加一点儿营养,如何舍得让那个麻子女人杀呢?所以就扑上去往下夺。谁知那个麻子女人力大如牛,竟一掌就把她推了个大仰躺。接着,那个麻子女人又“唰”地一声掏出枪来,用枪管点着她的脑门子恶狠狠地说:“你再敢来抢夺,我就一枪毙了你!”她见了枪,立即就吓得抖成了一团,知道是碰上了土匪,所以就再也不敢去抢夺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麻子女人把鸡杀了、烫了、煮着吃了。直到那个麻子女人走了以后,她才“嗷”地一声大哭起来、大骂起来。

宋玉辉听了那个老婆婆的描述,立即就猜到那是吴天花了。因为只有吴天花是满脸麻子、力大如牛,也只有吴天花才会有枪,那个麻子女人不是吴天花还能是谁呢?

宋玉辉想到这里,就忙问那个老婆婆:“她是什么时候离开你这里的?”

那个老婆婆说:“天快亮的时候。”

宋玉辉又问:“你知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个老婆婆说:“咳,那个麻子女人也真怪,放着大路不走,却偏偏往没有人烟的狮子沟去了。”

宋玉辉问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心思问了。他连忙把炒面给那个老婆婆留下,对那个战士说:“快去传达我的命令,留下副班长和一个战士在那里放哨,叫通讯员立即回东镇去向营长报告,就说我们已经发现了吴天花的踪迹,其余的战士立即跑步向狮子沟进发!”

那些战士们接到宋玉辉的命令,就都象猛虎一样扑向了狮子沟。

狮子沟是一条狭窄而又冗长的山沟,因为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头狮子而得名。沟两边山势壁立,古木参天,奇峰突兀,怪石嶙峋。一条小沟夹在两面大山之间,曲曲折折,逶迤而上,一直向大山深处走去。正是枯水季节,沟心里没水。沟心里布满了疙疙瘩瘩的鹅卵石和已经枯干了的淤泥。

宋玉辉带着队伍,沿着吴天花留下的脚印,飞快地向前追去。但正追着,吴天花的脚印不见了,却有一条大蟒蛇拦在了面前。那条大蟒蛇比水桶还粗,浑身黑得发亮,正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宋玉辉害怕蟒蛇伤人,就想把蟒蛇赶走。他叫战士们作好战斗准备,若是蟒蛇伤人就开枪击毙,然后自己就拣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但石头砸在蟒蛇身上之后,却不见蟒蛇动弹。宋玉辉又拣了一块石头扔过去,却仍然不见蟒蛇动弹。为什么它不动弹呢?是不是一条死蟒?宋玉辉感到蹊跷,这才慢慢地向蟒蛇靠拢。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蟒蛇的确已经死了。它的头已被子弹打得稀烂,殷红的血正从每个枪眼里汩汩地涌流出来。

很显然,这条蟒蛇刚刚被打死不久。

是谁打死了这条蟒蛇呢?难道是吴天花?

对!肯定是吴天花!因为只有她进了狮子沟,也只有她才带着枪。

宋玉辉分析得没错,的确是吴天花打死了这条蟒蛇。

原来,吴天花离开那个老婆婆的家之后,就一头钻进了狮子沟。因为她知道解放军一定在交通要道上布了防,也一定在到处追捕她,所以她就想绕道狮子沟回到王莽山去。这里离王莽山并不远,就是绕道十里也才四十多里路。她自小就在王莽山长大,什么样的山她没爬过呢?什么样的路她没走过呢?多爬几道山,多走几里路,她怕什么呢?但走进狮子沟以后,她就突然想起狮子洞来了。那个狮子洞是她的父亲吴显威告诉她的。她记得她的父亲曾经这样告诉过她:“从狮子沟口进去十二里的地方有一个狮子洞,那个狮子洞极其深邃,也极其空阔,容纳个万儿八千人根本就不在话下。这且不说,更重要的是它既有前门,也有后门,从安康东镇的狮子沟进去,一直走到旬阳桐木的龙洞沟才能出来。”

吴天花想起父亲的话,就想去见识一下那个狮子洞。一来她想去找一个新的落脚点,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到那里去藏身,二来她太累了,想到那里去睡一觉,所以她就要去找狮子洞。

吴天花估计在沟心里走了十来里路之后就开始东张西望找起狮子洞来,可当她走到一处高不可攀的石崖下时,却突然觉得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起初,她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把他往上拽,接着,她的两只脚就踩不到地面了,再后来,她就直线上升,飘飘荡荡地飞了起来。同时,她的呼吸也困难起来了,只能出气,而不能吸气了。幸亏她的意识还清楚,手脚也还能动弹,不然的话,那可就真的惨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从一个山洞中伸出一个巨大的头颅,正张着血盆大口拼命地把她往它的嘴里吸去。

吴天花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拔出枪来,一梭子就打了出去。因为距离很近,吴天花的枪法又准,所以蟒蛇的脑袋立即就被子弹穿了四五个枪眼。

蟒蛇猛然受到这样的袭击,当时就失去了吸力,它嘴巴一闭,就把吴天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野草,吴天花才没有被摔伤。但与此同时,蟒蛇也从洞里蹿了出来,几乎压到了吴天花的身上。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如果压到了身上,就是不死,也会被压伤。吴天花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向旁边连滚带爬而去,才没有被蟒蛇压住。那蟒蛇虽然已无进攻能力,但却因为疼痛难忍不得不作着最后的挣扎。它一会儿飞上空中盘旋,一会儿又在地上翻滚,碗口粗的树木,它用尾巴轻轻一扫就断成了几截,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它用尾巴轻轻一卷就飞上了天空。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幸亏吴天花逃避得快,要不然早就被蟒蛇砸成了肉饼。

吴天花见蟒蛇一时不得死,而又堵住了她的去路,索性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把枪里的子弹全部射进了蛇头。

蟒蛇在再次的重创之下,终于躺在地上不动了。吴天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向深山鼠窜而去。当宋玉辉到击毙蟒蛇的地方时,早已不见了吴天花的影子。

宋玉辉见追赶吴天花已经无望,就狠狠地踢了一脚蟒蛇,带着队伍仍然返回了狮子沟口。这时候陈大智也赶到了狮子沟口,见宋玉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安慰宋玉辉说:“别灰心!总有一天我们是会把她逮住的。”

因为陈大智心里装着石三娃的母亲,更想教育石三娃洗心革面、帮助剿匪部队做事,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就又急匆匆地回东镇去了。

宋玉辉看着陈大智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为了防止敌人再次漏网,他就把战士们分成了六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两个人,把道路、沟道都监控起来了。

再说陈大智回到东镇以后,并没有回他的临时指挥部,而是直接去了东镇医院。东镇医院设在东镇街西头的一个高坎上,五间大瓦房在东镇街上显得十分气派。那五间大瓦房的用途是,一间诊断室,一间药房,一间住院室,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和吃饭的地方。

那所医院虽说是医院,实际上并无规模,说白了只是一个私人诊所。一共只有两个医生。一个老医生负责诊断开处方,一个年轻医生负责药房和照顾病人。那个老医生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医术却十分高明,他不但对中医疗法颇有见地,而且对针灸推拿也颇有研究。尤其是医德高尚,从嫌贫爱富。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把病人送到了他那里,他都能尽心尽力地给于医治,一直到医治好了为止。实在治不好了,他也能给人家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陈大智来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门诊室里已经没有了病人,老医生正在一盏昏暗的桐油灯下看着药书。见陈大智来了,就忙站起来一边让坐一边说:“哟呵,原来是长官来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大智说:“老先生,你别客气,我是来看石三娃的母亲的。石三娃的母亲怎么样了,有救吗?”

老医生说:“嘿,何止有救,都快好了呢。这个老婆婆可真是厉害,看看要死了,却偏偏又活了。病成了那个样子,仅仅是喝了两碗汤药,高烧就退了,人也能够坐起来了。”

陈大智说:“那还不是多亏你,要不是你,只怕她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去呢。”

老医生说:“快别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多亏了你们解放军,要不是你们解放军及时送来,她能有救吗?”

陈大智听了老医生的话,未置可否,就准备去看石三娃的母亲,但想想又对老医生说:“老先生,还有一件事我要对你老说一下。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所以要请你帮我们多留点儿神,如果有治疗跌打损伤的人到这里来就诊或者来抓药,就请你悄悄地告诉我们一声。”

老先生慌忙点着头说:“一定,一定!”

陈大智告别老医生就到石三娃母亲的病房去了。石三娃的母亲果然好多了,竟能在病房里扶着墙壁走动了。陈大智连忙拉住石三娃的母亲说:“你老人家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

石三娃的母亲一把拉住陈大智的手说:“你们解放军真是好人呐!要不是你们解放军,只怕这时候我早就上路了呢。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军队呢!”

陈大智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本来就是穷人的军队嘛。”

陈大智见石三娃没在病房里,就问石三娃的母亲:“石三娃呢?”

石三娃的母亲说:“哦,忘了告诉你,石三娃回家取吃的东西去了。”

陈大智说:“哦,什么时候回去的?”

石三娃的母亲说:“已经有两顿饭的功夫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陈大智听说石三娃快回来了,就坐在那里等,可一等也不见石三娃来,两等也不见石三娃来,一直等到快半夜了仍然不见石三娃来,陈大智的心里就慌了,为什么还不见石三娃回来呢?是不是跑了呢?不可能啊?他的母亲还在医院里,他不可能不回来啊?莫非他出什么事了?那会出什么事呢?是碰到了野兽?还是碰到了土匪?

石三娃的确是碰到了土匪,他碰到了秃子和康天顺。

原来秃子把康天顺救了之后,并没有立即撤出鬼谷岭。一来天色还早,立即撤出害怕暴露了目标;二来秃子也饿了,要把康天顺背到石三娃家里去,他怕他的体力支不住;所以他们又回到石岩屋里,烧起一堆大火,美美地烤了一顿狼肉吃。肚子吃饱以后,秃子才背着康天顺慢慢下山。走到山泉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又喝了一肚子水。喝水以后,他们就在那里躺了下来。一觉睡到天黑,秃子这才慢慢地向石三娃的家里摸去。这天晚上的月光很好,把整个山林都照得亮晃晃的,再加之秃子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所以天黑不久他们就进了疙瘩沟。他们还不知道陈大智已经去了疙瘩沟,也不知道石三娃的母亲已经被陈大智送进了医院里。在秃子看来,疙瘩沟孤山野凹,仅住着石三娃一家,解放军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到疙瘩沟来的,所以就背着康天顺放心胆大地向石三娃的家里走去。

谁知刚走到半路上,却碰到了石三娃。

石三娃回家主要是取吃的东西。早晨因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吃的东西,所以就专门回来取一次。可当石三娃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傻眼了。要是在家里吃饭,怎么也能将就,可要把吃的东西带走,就实在是太困难了。正是青黄不接的的季节,家里要什么没什么。取什么呢?有什么取呢?幸亏家里还有两碗包谷糁子和几块已经被熏干了的野物肉,这才解了石三娃的燃眉之急。

秃子见一个人猛地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竟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当看清是石三娃的时候,才放下心来奇怪地问:“这深更半夜的你准备到哪儿去呀?”

石三娃见秃子背上背着一个人,也吓了一跳。他没有正面回答秃子的问题,却问秃子:“你这是……?”

秃子忙打断石三娃的话头,急切地说:“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他就是康参谋,要到你家里去养伤。”“

“啊?要到我家里去养伤?”石三娃更是被吓了一跳。解放军刚把他的母亲送到医院去治病,他又怎么能接收一个土匪到家里去养伤呢?再说了,自他和陈大智见面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解放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也对自己曾经当过土匪后悔莫及了,现在怎么还能和土匪来往呢?可现在事情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上,他又该怎么办呢?接收吧,他对不起解放军,更对不起陈大智;不接收吧,秃子又站在自己的面前,没办法推辞;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如果强行不接收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把他置于死地的。

石三娃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秃子见石三娃犹犹豫豫的,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就问:“怎么,不方便?是不是跟**勾搭上了?”

石三娃一惊,忙否认说:“不是不是!只是我的母亲病了,正在东镇治疗呢。”

秃子说:“这有什么了不得事?康参谋就是住在你的家里,一切都不用你管。”

石三娃见秃子执意要叫康天顺到他家里去养伤,就委婉地说:“秃子兄,康参谋能到我家去养伤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光荣,可我家里不安全啊。实话就对你说了,我倒也没有勾搭**,但**却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们说我当过土匪,要逮捕我,只是他们见我的母亲有病,才没有动手。说不定我的母亲病好了以后,他们还要逮我呢。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到我家里去好,免得你们受到什么伤害。”

秃子想了想说:“你这话倒说得蛮在理的,但康参谋伤成这样,到哪里去养伤才好呢?”

石三娃说:“这还不好办?那儿不是有个山洞吗?把康参谋放到那里去养伤,保证万无一失。”

秃子猛地把秃头一拍说:“哦,对,我怎么把那个山洞给忘了?对,就这么办,我们把康参谋背到那个山洞去。来,你背一会儿,我实在背不动了。”

石三娃见说,马上就背起康天顺,一转身就钻进了树林。

秃子问:“嘿,你怎么往树林里钻啊?”

石三娃说:“你是想往解放军的枪口上撞啊?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我这时候还没回去,陈大智肯定以为我畏罪潜逃了,也肯定会派人来找我。这一找,我们不就碰到他们的枪口上了吗?”

秃子立即竖起大嫫拇指说:“好哇石三娃,没想到你还这样的心计!如果**里面多些你这样的人才,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

秃子的话音刚落,果然有三条黑影分散着、但又是飞快地走进了疙瘩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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