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车内的人时不时的将头探出窗外,惹来女子的频频的回头多看两眼,然后又匆匆逃走,躲开马车内男子的目光,然而男子却以此而更加高兴。
“公子,马车到府邸了。”驱车的人提醒着车内的男子,猛的狠拉缰绳,马匹吃力,停了下来。
守在府邸的侍卫,好似认出了马车里的人,一脸讨好的走向马车旁:“这不是简公子的马车嘛,哟,是简公子来了,快,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楼大人,说是简公子来了。”
简玉踩着马櫈下了马车,上下看了看,不耐烦的看着那侍卫道:“快去,快去!”
驱使马车的人将缰绳交给另一个看门的侍卫,卖着威风,一看就是仗势欺人,而那被欺之人又心干情愿:“看好了,再喂些草粮,把马替简公子侍候好了!”
那侍卫连连点头道:“是,是,大哥你说什么小的就如何去做,简公子的马会侍候得好好的,嘿嘿。”
人未到,声先至,楼辰远远的就听到了简玉的声音:“摄政王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走近时简玉又不顾左右是否有人在,端起茶杯就往嘴边送:“还是你这里的茶解渴。”
对于面前人种种无礼数的行为举止和言谈,并没有人上前刻意说上什么,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楼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习惯了这位风流潇洒的男子的作为。
楼辰坐在上堂主位,命人重新沏茶送上来:“昨日怎么没看见你来,昨天可是有好戏看的,你错过了。”
扯过身后的长衫,将它压在身后:“可别提了,昨天我被父亲禁足在了家里,不得踏出房门三步,憋死我了,今天一被放出来,我第一个来的地方就是你这里。”
一说起昨天,简玉就头疼不已,怪只怪他前几日运气不佳,在赌场里输了百两黄金,回去便被禁了足。
府里一些丫头听了他这样说,都掩嘴憋笑,一个大胆的丫头道:“公子你上次不也输了百金?这次怎就又输了。”
简玉来这府里就跟进了自家府邸一样,这些丫头也都未曾见过他对谁发过脾气,也没有像其他贵家公子一样卖弄权贵,类似这样的玩笑也就偶尔说出来笑笑。
那大胆的丫头就这样听着他的埋怨:“谁说不是呢,说来也巧,每次都输出去百金,害的你公子我啊禁了足!想来再看你们就不易了。”
丫头俏皮道:“公子一次运气定会不错的,会把之前的钱都赢回来也说不定呢!”
简玉盯着丫头不放,戏虐的调笑着:“荭月最会说话了,去看那茶沏好了没有,公子我渴得厉害。”
“荭月这就去。”支开了大胆的丫头,又让随从在另一处侯着他,厅堂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再无他人。
简玉换过位置,并排的与楼辰对坐,眉间也难隐得意之姿:“那两个老不死的还在苦恼那货源的事,现在就只有我们手里有货,孟庭说这些货吃香的很。”
从一开始,楼辰都没言语几句,就听简玉一人言语:“不少的店家商铺都来购买,这次我们听了你的快速的以高价出售给他们,他们还感激涕零的买下了。”
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人,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胆大心细人。
这些年楼辰待他如胞弟一般,这性格两人之间却是天壤之别:“这么多年了,该磨磨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了,也难怪简伯伯要将你禁足。”
大厅内,两人就在言论这上次货物的劫走的事情,孟庭还因此而焦头烂额过:“当初我就猜想那批货物是被靠近沿海的盗贼劫了的。”
又听楼辰继续说着:“除了傅云和蔡吉有这样的本事,剩下的就只有号称‘通四通’的海上盗贼才有这本领敢从王侯富贵之人手中劫货。”
简玉听他这样说,这才缓过来,难怪那些货被送回来有被人明显抄动动过的痕迹。
狐疑的简玉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道:“这就是你叫孟庭高价出售的原因?”
他一直都记得货物回归的那些天,就有好几家大的商富闻风派人前来买货,这些过在一般市场是买不到的,都是远渡重洋,偷渡来的,在中原是没见过的东西。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简玉又说道:“你答应了他们要五五分成给他们,他们才放货,是因为他们没有买卖的出口,劫了去也等同于破铜烂瓷。哈哈,这一招好得不能再好了,哈!”
如此一来,那傅太师和蔡吉那里就不同了,海盗可以劫走他们的又转手给孟庭这边,再由孟庭替他们高价出售,算是垄断了几个大的黑市出口了。
楼辰不轻不重的只说了两个字:“正是。”
这时,那离开的荭月又返了回来,站在一尺之外的地界,手上并没有捧着茶几。
简玉正要开口询问茶在何处,借此在调笑一番,只听荭月说门外有位姑娘要进来,是来通报的。
“今日你这还有女子来,少见得很,莫非是那位爱慕你的小姐,荭月,把那位姑娘带进来瞧瞧。”荭月说的话都被简玉丢三捡四的听,进他耳里的只有姑娘两个字。
荭月抬起头,看见楼辰也点头示意,这才转身去把人给请了进来。
千秋无绝色,悦目才知是佳人!荭月带进路来的人不是身着素衣而来的季蛮儿又有何人,
自她的身影入了楼辰的视线,就再没从她身上移开,两眼相视,己开满隔世的芳华,走近的佳人将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纵寻梦里,他还藏着那句来不及说的话,也只不过是问句是也非也。
季蛮儿独自前来,身后并没有凡生的跟随,荭月见视,领她到了大厅内侧就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季蛮儿道:“恭贺楼大人高升,官从一品,封侯摄政王,小女子是代义兄前来登门的。”
义兄二字叫的好不亲切,朝堂之上进贡夜明珠和珊瑚的那个使臣,简玉那晚也是见到过的,外表卓而不凡,器宇轩昂,与东篱起并的那个将军。
楼辰反问道:“他昨日不来,怎么?今日让你来恭贺,不觉晚已。”
荭月和另外几个丫头,呈上刚沏的茶,再送上了几盘可口的糕点,后又退到外面屋外不远处能听到传唤的地方。
十年未见,再见都再不是儿时的你我,季蛮儿避重就轻道:“清茶如曲,在壶一歌,心若茶,君慢饮,浓了心,淡了茶,心如茶,需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