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蓦愣了一下,“很快就能见到瑞斯?”
乔杉让乔蓦靠在枕头上,“是的啊,单律师说你今天就能见到瑞斯……
“怎么会?”
乔杉在床沿坐定,“什么怎么会?”
“瑞斯在加州。”
乔杉点头,“我也很奇怪啊,但单律师说你今天一定能见到瑞斯。髹”
“姐……”
乔蓦倏地抓住乔杉,“单辰他……”
“嗯?”
“你知道单辰他……”
乔杉很是疑惑乔蓦陡然紧张起来的神情,“怎么了?单律师怎么了?”
如果让姐姐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姐姐一定很害怕。
欲脱口而出的话,咬了咬唇,终究吞进了腹部。
乔杉忙把乔蓦僵直的身体又扶靠在枕头上,“乖,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你以前就跟我说过单辰家在上诺曼底是有些势力的,也许他真的有人可以帮你跟应彦廷交涉。”
“单辰呢?”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着急问。
“单律师刚刚还在这里,现在大概有事去了。”
乔蓦随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迅速给傅思澈打电话。
乔杉问,“你打电话给谁啊……”
乔蓦这一刻无暇回应乔杉,只想迅速联络到单辰,不想,单辰的手机一直无法打通。
“怎么了?”乔杉一头的雾水,将乔蓦这样的着急,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单辰手下“请”出病房的情景,“哦,对了,那天单辰的手下叫单辰‘傅先生’,这是为何啊?”
傅思澈说她今天就可以见到瑞斯,他怎么会这样的笃定?要知道,应彦廷就算要把瑞斯给她,也不可能通过傅思澈把瑞斯交给她,难道傅思澈做了什么?
就在乔蓦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道敬呼声传来,“傅先生。”
乔蓦听到是奇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猛地抬头,目光与正好走进病房的傅思澈相遇。
乔杉见到傅思澈,从床沿上起身,以客气的语气对傅思澈道,“单律师,你来的正好,小蓦刚刚一直在打你电话呢!”
此刻的乔蓦在用眼神质问傅思澈。
傅思澈回以乔蓦的是坦然,眸底毫不掩饰所做的事。
“杉姐,我想跟小蓦单独聊聊,可以吗?”一会,傅思澈对乔杉开口,目光却依然注视着乔蓦。
这两天傅思澈对乔蓦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乔杉感激,点点头,她随即退出了病房。
在病房里只剩下乔蓦和傅思澈之后,乔蓦冷冽开口,“你到底做了什么?”
原本还在担心乔蓦的身体,这一刻见乔蓦质问他的声音底气十足,傅思澈不由在心底松了口气,坐在这高级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傅思澈闲适靠着沙发,双腿叠起,悠然看着乔蓦,“马上就要见到瑞斯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你派人去了加州?”乔蓦整张清致的颜都皱了起来。
傅思澈轻浅回答,“是的……不过,我能够攫住瑞斯,是应彦廷给的机会。”
乔蓦疑惑。
傅思澈弯起嘴角,“他吩咐应雅如把瑞斯带来上诺曼底……我没有道理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却不劫持他的儿子。”
乔蓦从床头上震直身子,“你……你说应彦廷让应雅如把瑞斯带来上诺曼底?”
傅思澈细细审视着乔蓦脸上意外的神情,“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真的要把瑞斯还给我?”
傅思澈皱起眉,“女人,你现在是在担心瑞斯的安危,还是在担心应彦廷不在乎瑞斯啊?”
乔蓦没有作声。
这一刻看着乔蓦陷入思绪的样子,傅思澈斯文的脸孔线条微微地收紧,“看来你更在乎的是应彦廷他不在乎瑞斯,要是你真的担心瑞斯的安危,你此刻应该疯狂的来问我瑞斯的行踪。”
乔蓦抬起眼帘,冷淡的目光平静瞪视傅思澈,“求你,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
由始至终她不喜欢傅思澈的原因是,傅思澈是个真正意义上冷血的人,他跟应彦廷善有一丝仁慈不同,他是个为了仇恨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如果下一秒傅思澈可以利用她来对付应彦廷,就算她是他感兴趣的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对付应彦廷。
“我在你心底当真就没有一丝好感?”傅思澈俊隽的脸庞瞬间冰冷,眸子半眯,狭促成一条线深睇乔蓦。
“我说过请你远离我,我不想再参与到你和应彦廷之间的斗争中。”乔蓦完全无惧傅思澈此刻竭力抑制愠怒寒冷目光。
傅思澈薄唇抿成一条线,一会,幽沉地道,“乔蓦,且不说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仅凭应家人的一面之词,就定罪我是伤害应彦廷母亲的人,何况,就算真的是我杀了应彦廷的母亲,你也不能因为深爱应彦廷而恨我,因为这是应彦廷母亲应得的下场,要知道,我才是最开始的那名受害者,是我先失去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正是被应彦廷的母亲一刀捅死的。”
很显然,傅思澈并不习惯跟乔蓦提这些涉及到感情会让人心智柔软的事,但他还是耐心地跟乔蓦解释了。
“我没有因为应彦廷而对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之间孰对孰错,我根本就不在意。”如实吐出,感觉有些虚弱的乔蓦把身子重新的、慢慢的靠在了床头上,语气因为刚才说要多的话而有些弱,“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我和应彦廷之间的账已经算清了,我们之间过去也只是互相帮助的‘战友’,甚至连朋友都说不上,所以,我跟你们两个已经毫无关系,我想要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孩子全身而退。”
“过去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面对乔蓦始终冰冷的语气,傅思澈的心窒了一下,那失落在心头形成剧烈的苍凉之感,“在你还没有爱上应彦廷之前,你从没有对我有厌恶。”
“我说了这跟应彦廷无关。”
“无关吗?”傅思澈嘴角翘起,倏地,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沙发的边几上。
“砰”的一声,边几几乎捶裂。
乔蓦受到了惊吓,好半天,她才敢再直面傅思澈。
傅思澈森冷的目光夹杂则阴森诡异,狠狠地盯着乔蓦,“好哇,既然你说你只想带着瑞斯全身而退,你并不在意应彦廷……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刚才被震吓到的心直到此刻才平静下来,乔蓦皱起眉。
傅思澈接着往下说,“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打电话给应彦廷,如果你能说服他来上诺曼底,只身前来‘救’你和瑞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和瑞斯的世界。”
“‘救’?”乔蓦对这个字颇为疑惑。
傅思澈眸子眯成一条线,细致地打量她,“怎么了?你担心应彦廷一个人只身前来?”
“你打算‘挟持’我和瑞斯来威胁应彦廷?”乔蓦露出可笑的表情,反问。
傅思澈轻轻一笑,“你觉得不可思议?”
“我只是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乔蓦哼一声,如果不是身体实在没什么气力,她现在肯定会很大声的笑出声,“你难道不知道应彦廷如今有多恨我?”
傅思澈莞尔,“你真的这样认为?”
乔蓦嗤笑,“你亲眼看到他命属下用枪抵着我的额头,这难道是假的?”
傅思澈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下,目光闲适睨着乔蓦。
乔蓦不明白傅思澈此刻的神情。
过了几秒,傅思澈慢吞吞地逸出,“当他命手下用枪指着你的脑袋的时候,我当真以为他会把你杀了,但当我得知应彦廷准备把瑞斯还给你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上了应彦廷的当,他根本就不会伤害你,他当时命属下用枪指着你的头,无非是想逼我现身,因为他当时怀疑‘单辰’,就是‘傅思澈’,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所以他想出这样的办法,要知道,他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他恐怕一辈子都证实不了‘单辰’就是傅思澈……我一心想要救你,认为应彦廷是想要利用你来逼我现身,却忽略了应彦廷他对你的情感,我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把一个报复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的残忍男人演绎得淋漓尽致,而事实上,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做过一件实质伤害你的事,甚至他把瑞斯还给你,只是对这次利用你的一个补偿……”
乔蓦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
傅思澈笑了笑,“那就打电话给他试试啊?他如果来救你和瑞斯,答案就很清楚了。”
乔蓦仍是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父母对孩子的疼爱是不需要伪装也伪装不了的,既然应彦廷那样疼爱瑞斯,他怎么会突然把瑞斯还给你?难道你真的认为他只是想要让你伤心?”傅思澈哼了一声,撇嘴笑道,“可是,就算他让你伤心,你这伤心却是一时的,将来你拥有瑞斯在身边,却会一辈子都很满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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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半球,北长滩岛。
“蓝天,碧海,椰林,白沙……”西雅戴着墨镜,穿着一条热带风情的长裙,满足地看着眼前的景致,“真的好美啊!”
应彦廷难得穿的一身休闲,躺靠在白色的沙滩休闲椅上,跟往日严谨的样子截然不同。
视线里,这碧水蓝天,让他心旷神怡。
西雅把头转过去,凝视着应彦廷墨镜下依然俊逸得令女人枰然心动的五官,倏地朝应彦廷走了过来,她径直挡住了应彦廷的视线。
应彦廷隔着墨镜下的黑眸,浅淡地掠了西雅一眼。
西雅拉住被海风吹拂的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式的防晒服,悠闲地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还爱不爱乔蓦。”
应彦廷在墨镜下更显得漆黑的眸子浮起一抹很浅的兴味,“你觉得呢?”
“爱。”
西雅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怎么说?"应彦廷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你把瑞斯给了乔蓦啊……对于一个深深思念了自己孩子两年的母亲来说,这难道不是最令这位母亲开心的事?”
应彦廷看向挂在高空中的太阳,在墨镜的遮挡下,太阳在应彦廷的视线里只是一个白色的圆圈,而这样的光亮,是乔蓦过去最喜欢的。她一向喜欢的是能发出美的光亮却不刺眼的东西。
“我没有这么大度。”脑海里掠过乔蓦曾经快乐在萤火虫的世界里徜徉的美丽倩影,应彦廷如此回答西雅。
“你有……而且,你比我想象得更爱乔蓦。”西雅双臂环于胸前,悠然说道。
应彦廷随即从躺椅上起身,俊逸的脸庞上挂起一抹笑,意兴阑珊地看着西雅。
西雅被应彦廷这样盯着看,没有感到一丝赧然,反而学着应彦廷意兴阑珊注视着他,“不是吗?”
“你说男人为什么会着迷一个女人?”应彦廷似是而非地反问。
西雅捧嘴轻笑了一下,“看来应总你实在被乔蓦折磨得难受。”
应彦廷淡然收回凝视着西雅的目光,皱起眉,低头仿佛陷入兀自的思绪中,蓦地,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兴味地道,“你是过来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忍。”
西雅又是一个字。
应彦廷像是来了兴致,抬起眼帘,好整以暇地看着西雅。
西雅以轻松的语气道,“白天想她的时候,找些别的事去做,晚上想她的时候,就找其他人来陪伴……一直忍着,渐渐你的心就会麻木。”
应彦廷听完西雅说的,眉心愈加蹙起,一会,正色地问,“这样做,已经过去两年,心如果没有麻木,又该如何?”
西雅随即在应彦廷坐着的那张休闲长椅上坐了下来,殷勤地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自己的心剜掉。”
“你呀……”应彦廷伸手在西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跟我妹妹应妍一样,古灵精怪,没半点正经。”
“难得应总你不跟我正经,我自然要跟应总你开开玩笑。”西雅抚着额头,笑说。
应彦廷起身,踩着海滩上细小柔软的白沙,迎向了深蓝的大海。
西雅远远地看着应彦廷在扑打的海浪前的俊逸背影,竟也恍然,刹那间以为他是傅思澈。
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长久陷入思绪。
西雅咬了咬唇,慢慢朝应彦廷走了过去。
海风很是舒服,如柔软的面纱抚摸着人的脸……
叹了一声,西雅嗓音微沙地道,“其实如果你爱一个人,对方也爱你的话,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我已经错过。”
“还有机会的。”遥想起自己过去多年的单恋,西雅羡慕地道,“应总,你知道吗?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因为你爱的女人,她也爱你,尽管你们之间因为误会而分开了,但这份感情一直存在,维系着你们之间的牵扯,而我……从他告诉我结束的那一刻,就跟他再无牵扯。”
应彦廷深沉的黑眸注视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深海,聚拢的眉心拢聚着千丝万缕般的愁绪。“你真的这样认为?”应彦廷过了很久,出声问西雅。
“什么?”西雅一时没会晤过来。
“她爱我?”
这一秒西雅没有犹豫地回答,“毋庸置疑。”
应彦廷陷入很久的沉默。
西雅深凝着应彦廷沉寂的俊逸侧颜,好几秒后道,“相信我,一个女人如果连死都不怕女人,又怎么会甘心受你的羞辱?如果甘心承受你对他所做的一切,只因为她心底对你有千万分的愧疚,她希冀能够偿还你,而这样的心态,源自于她的那份深爱。”
应彦廷眸色黯了下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我在商场里奉行的一个信条。”
西雅直言,“如果你这样想,那这世间就不会再有‘破镜重圆’的感情……”见应彦廷没有说话,西雅跟着往下说,“其实爱情很简单,就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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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很久,“我不知道我会如何对她,如果她真的在我身边的话。”应彦廷自内心深处袒露这句话。
“你怕因为过去的事,你们之间不会再有单纯的感情?就算恩爱,脑子里也会想起过去的事?”
“其实我可以当做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她愿意跟我重新开始……”这句话,他两年前就跟她说过,现在,过去了两年,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他居然依然未改变。
“手机给我。”西雅突然对应彦廷这样说。
应彦廷怅然地把目光投向西雅,“怎么?”
西雅仰起头道,“我替你把这个想法表达给她。”
应彦廷笑了笑,“你当真觉得我和她能够重新开始?”
西雅瞥见应彦廷的手机在休闲椅旁的桌子上,随即走向休闲椅,把应彦廷的手机拿了起来,
应彦廷对于西雅要给乔蓦打电话仅是勾唇淡笑。
西雅发现应彦廷的手机是关着的,随即打开手机,迅速在手机里寻找乔蓦的号码。
她很快就找到了,因为这通号码应彦廷每天都有在拨,但从没有一次是拨通的,于是,她得意地跟应彦廷扬了扬手机,然而,在她准备拨下乔蓦的手机号码时,应彦廷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唐雅人”三个字,西雅随即把手机递予了应彦廷。
应彦廷本来不打算在度假的时候谈一些琐碎的公事毁了自己度假的良好心情,但因为电话是“唐雅人”打来的,唐雅人几乎很少打电话给他,他因此接听了电话。
在电话里听到唐雅人说傅思澈挟持了乔蓦和瑞斯后,应彦廷的脸色犹如乌云过境,瞬间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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