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你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冰凉的头发,让应彦廷皱起了眉。
“是吗?”乔蓦忽然说。
“什么?”
她慢慢抬起眼眸凝注着应彦廷此刻略微严肃的面容,“你今晚不准备回别墅,是因为我不想见你,而不是因为林初晨来了?醢”
刚刚那一眼,已足以让她看到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林初晨。
应彦廷英俊的脸庞上,终于不再呈现温和,他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显然,你并不准备跟我愉快的聊天。”过了很久,应彦廷淡淡地开口道。
“我只是讨厌你的虚伪。”乔蓦不惧他此刻暗下来的黑眸,直接道缇。
应彦廷的脸色明显转为阴恻,“把我们的关系继续弄僵,就是你特意过来找我的原因?”
乔蓦清澈的瞳眸望着应彦廷,终于没有再以嘲弄的语气跟应彦廷说话。“我特意来找你,是因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让盛华送你回别墅。”显然,乔蓦刚刚的态度已经惹恼了应彦廷,但他依然没有跟她生气,只是沉着声道。
说完,应彦廷拿出手机给盛华打了一通电话。
乔蓦却没有等应彦廷打完电话就开口,“我现在不会去……问完问题,我自然会打车回去。”
听到她的话,应彦廷的脸色冷了下来,深敛的黑眸注视着她。“如果我不回答你呢?”
乔蓦愣住,“为什么?”
应彦廷狭长的黑眸渐渐眯成一条线,狡黠地注视着她,“你的行踪今天没有人跟我报告,很显然,有人制衡了他们。”顿了一下,应彦廷淡声问,“应御臣找了你?”
乔蓦一直都很清楚应彦廷是个智商极高的人……
但此刻,她还是怔了一下。
“说吧,你想问我什么?”应彦廷平声问,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乔蓦回过了神,面对着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开口,“是真的吗?我可以帮你引出傅思澈?”
应彦廷看来已经猜测到乔蓦想要问的问题,俊颜依然的沉静笃定,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
乔蓦莫名让哽咽袭住了喉,声音不可控制的微微沙哑,“虽然就算你把实情告诉我,我也未必会帮助你引出傅思澈这个人,毕竟,我认识的‘彻’,他只是‘彻’,我不相信他会杀害你的妈妈和伤害我姐姐……但,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人,还把这个无辜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不觉得你实在太卑劣了吗?”
“这一切是应御臣告诉你的?”应彦廷俊颜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无情绪地开口。
“他跟你不一样,他有良知……即使想要找出伤害我姐姐的真凶,他也不会走这样低劣的途径。”乔蓦瞪着他,眼睛里迸射出不耻和恨意。
应彦廷把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挡风玻璃。
车子一直没有开动,就停在路边,地上卷起的树叶,可以看出车外面的风很大。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救天天,你只是在以这样的理由,骗取我对你……‘心甘情愿’。”一丝难堪在乔蓦清湛的眼底闪过,她依然不愿意为这份难堪而撤离冷冷注视他俊逸侧颜的目光,她再次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怀了身孕……那个孩子,也是属于你的孩子,你真的就可以随随便便任由我来处理?”
一条幼小的生命,承载的是这个世界满满的希望……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视?
“以你的聪明,难道还没有明白?”见乔蓦疑惑的表情,他终于看着前方挡风玻璃上隐隐映出的她,淡淡地道,“你的身体并无问题,那么原因……就在其他方面了。”
其他方面?
她倏地恍然大悟。
是他……
她各项体征都正常,甚至还吃了促进排卵的药,她已经在怀孕这件事情上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始终都没有成功,所以……原因在于他。
乔蓦在这一刻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应彦廷。
所有的事,在她脑海里全都可以连接起来了……
她怀不上孩子,因为他捣了鬼。
“你居然这样戏弄我?”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没有怀上身孕而废寝忘食,他看在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居然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她每天都像只在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她气极,“应彦廷,你会遭天谴的。”
应彦廷面对她的谩骂,仅仅只是转头过来淡漠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我以为在得知所有的事实之后,你会庆幸我之前做了那样的决定。”
现在的医学技术,让一个正常的男性不做措施在与女方在一起时不致女方怀孕,这根本不是难事。
乔蓦气极,连声音都细若游丝,“那么,你待我不薄,只是你伪装的假象?”
“我并不想在你面前伪装什么,只是,如果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引出傅思澈,我担心你会在傅思澈那边露了陷……所以,我只能对你好,因为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应彦廷几乎冷血地,当面承认事实。“至于你说我把你视作棋子太卑劣,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是在帮助你和你的家人找到伤害你姐姐的凶手,还有你说我戏弄你?你仔细想一想,我难道没有付给你应有的报酬吗?”
他在拍卖会上替她拍卖了两千多万的珠宝,之后又拿了黑卡给她耍了八千万……
加起来,确是一亿。
乔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堪,最后,她抬起手,几乎耳关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不想,在最后一刻,手腕已经被应彦廷狠狠地抓住。
乔蓦剧烈挣扎了起来。
相较于乔蓦的激动,应彦廷却始终都是冷静斯然的。
他抓着乔蓦的手腕,甚至没有一丝动怒的脸上,只是幽冷地道,“你本来就厌恨我,这会儿得知了事实的真相,你应该不至于这样难以接受啊?顶多就是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愉快的相处了,不是吗?”
乔蓦的眼眶渐渐染红……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脆弱的眸光,脸上并没有一丝动容。
乔蓦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睛是空的,脑子里也一片的空壳。
下一秒,应彦廷冷漠地甩开了乔蓦的手,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的挡风玻璃,淡声道,“盛华已经来了,你下车让盛华送你回别墅吧!”
乔蓦依然呆呆的。
这个时候,应彦廷的司机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
乔蓦不知她是怎么下的车,站在车门前的时候,她仿佛才醒过来,看着车后座那张淡而无温的俊逸面容,她嘶哑地道,“应彦廷,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愚蠢……不过,你不需要得意,你现在得到的,终将会失去,而你失去的,将永远失去了。”
说完,乔蓦笑了。
那笑意里的悲伤竟莫名地揪紧了应彦廷的胸口。
然而,他依然脸色阴沉,兀自驱逐掉胸口的那道感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初晨只要回国就会出入这里,我不希望她看到你。”他冷声地警告她。
乔蓦眸色晃动,刹那间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再来。”乔蓦强颜欢笑,然后转身。
这一刻的她,脚步笃定自然,没有回头……
但谁也不知道,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滑下她的脸颊,她的心被断线的眼泪带动,破碎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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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接到应彦廷的电话时很是意外,因为应彦廷从来没有命令他接送过任何人。
他一直都是应彦廷专属的司机兼保镖。
乔蓦失神地靠在椅背上,脸上除了鼻子和眼眶仍微微的泛红,已经看不出有丝毫哭过的痕迹。
以致盛华都以为乔蓦只是被今天的冷风吹成这样的。
“乔小姐,今天天气转冷了,您出来的时候,应该多穿一件衣服的。”盛华向来不多嘴,但此刻见到乔蓦羸弱的样子,禁不住关心了一句。
乔蓦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此刻却已经拥有清醒的意识回答,“谢谢……我以后出来,会注意的。”
盛华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