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吃就不吃。”姜未晚扶着华清,淡笑道:“娘,爬了这么远的山路,你也累了,等会回到厢房,你怎么也别管,只管安心睡着,晚膳时我去唤你。”
华清心中百味陈杂,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圆悔和尚,挺秀文雅,想必是相国寺的山水养人,这人也活脱脱多了几分平静高洁。
圆悔大师也注意到了华清和姜未晚母女,她们光顾着看他,竟忘了上来拿梅花糕了,圆悔举着木盘子上前,在华清面前站定。
他单立掌,含笑递上梅花糕,“阿弥陀佛,女施主也来尝尝贫僧做的梅花糕。”
姜未晚上前,致谢道:“大师好意,我们心领了,刚刚斋饭,我们吃得太多,这回还真吃不下去。”
圆悔笑道:“这是无肉的梅花糕。”
华清抿了抿唇,终是想说什么,终是怎么也没有说。
院中,一阵轻风吹起,衬华清营养不良的脸色,更为凄白。
圆悔看着华清,又一字一顿道:“无肉。”
华清犹疑了片刻,慢慢地伸手,往盘子里取梅花糕,纤细的指带着不可自察的颤抖……
圆悔看着华清浅笑。
华清只觉得遍体生寒,连身子不由地都抖了起来,握着梅花糕的手一颤,梅花糕扑地一声,落在地上。
“娘,你在发颤抖,可是着冷了?”姜未晚握着华清的手,紧张兮兮问。
华清抖动着唇,道:“不……娘不冷……”
“可是你的手,手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身子又在抖。”姜未晚急了,她刚刚悄然握上二姨娘的手,只觉得脉搏跳动极快,像极了得了急症的病人,带着气血上涌的病征。
她是知道的,母亲身子虽弱,但是也没有什么疾病,这回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毛躁躁的。”杜若雨上前去,睨了华清一眼,声音不大,却足于让在场的朝庭命妇都听见。
拜高踩低来树立威信的做法,别人卖账,她姜未晚还偏不卖呢。
华清俯低身子要去捡掉落的梅花糕,姜未晚一把拦住了她,“娘,让我来吧。”
姜未晚低头去捡,手还未靠近梅花糕,就惊叫了起,“啊啊啊,这糕这糕里……这是什么?”
紫苏闻声,连忙俯下身子。
“紫苏啊,你看这条蛆虫怎么这么大?”
紫苏跟着俯合,“梅花糕里竟然有这么一大堆的蛆虫,太恶心了,幸亏我们没有吃啊。”
杜若雨顺着紫苏的掌心望去,果然发现有段小小的白色的东西,仿佛是蛆虫,在慢慢蠕动,那岂止是一个恶心能形容的。
“呃……呃……”杜若雨离未晚最近,她看了那堆蛆虫只身体一阵恶寒,狂吐了起来,中午本就没有吃什么,这么一吐就连昨日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圆悔觉得疑惑不由上前一步查看,他蹲下身子,捡起那堆所谓的蛆虫,翻开左掌,放在掌心,也就在这一瞬间,姜未晚蓦然变了脸色,也再没有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