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当家主母,姜王妃很快冷静下来,收起不安情绪,回头瞅着今儿个邀请来的宾客一眼,含笑致歉,“若雨款待不周,让各位夫人受惊了,改日再登门谢罪!”
“那儿的话,事出突然谁也不愿意的。我们另择吉日再来拜会。”张夫人带了个头,几位夫人知趣地告辞了。
姜王妃的大丫环珍珠领着众位夫人穿过花园,向外走。
“小丫头你就不要送了,这儿离大门口不远,我们自个走就成。”陈夫人举着帕子扬了扬手,示意珍珠就此留步。
珍珠迟疑了下,还是点头,退下。
“人都走了,再不说要把你憋疯了。”阎夫人微笑,这几个人中都沉不住气的要数陈夫人,想说的话,不让她说完,非要跟你急。
“今儿个这事,还真是邪门。”
她向四周看了又看,确信四周无人,才低沉沉地接着道:“我看四小姐说得话,也不无道理。”
“你也信五月子一说?”张夫人心中暗笑,这种扫把星,五月子祸国之说,只是子虚乌有罢了。当年华家长子,华顺官至抚远大将军、一等公,权倾朝野。后来因多有战功,且恃圣上眷顾,做事骄横,被众官员连奏三本弹,痛斥他挟威势作威福,招权纳贿,排异党同,侵吞国帑,杀戮无辜,残害良民。
皇帝盛怒,华顺被处死,除了华容和华清两姐妹幸免于难外,华氏一门倾数被殊杀。据传当年刚产女的静妃,还因此一度想不开欲寻死。想来是静妃此举引发皇帝不满,累及了女儿。一个女娃,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呢?
以她目测,这个姜未晚倒是姜家女娃中最成气候的。
当年她公公张丞相也参与了弹颏,回去后还告诫过全家为官要清正,为人要低调,不可一朝身在高处就忘乎所以。不过,这些往事她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陈夫人紧张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夫人也跟着笑呵呵,“我赞同陈夫人的话。”
阎夫人打抱不平道:“什么忤逆子,不堪教养。我看这个四小姐才是。任性,善妒,忘恩负义,简直一无是处。”
张夫人淡然一笑,“妹妹所言及是。”
陈夫人敛了笑,一本正经道:“我说得也不无道理啊!”
秦夫人圆场道:“几位姐姐说得都有道理。”
几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门口,几抬软轿都停着。丫环们纷纷上前,扶着各自的主子上了轿,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行至半路,陈夫人忽然掀帘对贴身的婢女鱼儿道:“你速去请老爷,说我有一幅上好的双鱼图要请他赏玩。”
“夫人,平日里你不是都舍不得……”
陈夫人叹了口气,“我不过看不惯他和那小贱人眉来眼去,如今赶着为洪儿提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鱼儿惊呼一声,“洪少爷要娶倾月郡主吗?”
“呸,红颜祸水,谁要!”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岂能成大器,若洪儿娶了这种女子,万一有朝一日陈家官场失意,她一定逃得比谁都快。反观,那姜未晚却是个顾念亲情,以德报怨的孩子。这种孩子必可光耀门楣。
陈夫人笑着说,“本夫人相中的,是那姜家五小姐。”
鱼儿一头雾水,夫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紫烟,你去看一下少爷在哪儿,马上请他回来,即刻准备向姜王府提亲。”张夫人一进门,就令下人去把儿子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