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梦游,到结束的时候大家却是形态各异,这个我特别留意了一下:
汪姐好像在梦里刚主持完一次会议、或者是刚上完一堂课;因为我看她的动作好像是在收拾文件资料,然后还习惯性地双手把住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一沓纸张现边、在桌面上笃了笃,显然是想把它们弄齐整。Ω81『中Δ文网wwΩw.
璇真小师叔则像是临睡前在做面膜或者皮肤保养。
而王心梅又好像是累了一天准备下班回家,她在轻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感到累了。
而男队员们的表现则又像是刚刚就餐完毕,各自抹抹嘴准备开工干活的样子;而他们的抹嘴动作有文雅的、有粗暴的、有快的、有慢吞吞的
而他们最后无一例外的动作都是转身进屋,回到各自的睡袋中继续睡觉。
这些场景有的是我在现场观察到的、有些片段则是田织分别到男女两边卧室跟拍到的;特别是女生那边,我当然不方便随便跟进去察看了。
而梦游时间最长的就只剩下杨英翠了,我和田织目送完所有人重新进屋入睡以后回来,她都还在案板上无休止地剁剁剁剁
我突然对她现在的动作特别感兴趣,就扒在门边一直看、并且让田织不断变换角度一连给她拍了好几个特写。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在梦里剁菜一直到天亮。
这当然不是我有着特别的恶趣味,或者因为杨英翠平时的坏就不管她了;是因为我突然现,杨英翠是唯一一个在梦游中能用菜刀剁案板弄出声响的人、而且她同时又是梦游持续时间最长的人。
这个人是真厉害,甚至就连在梦中,潜意识的控制力都这么厉害
因为听她剁菜的声音就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节奏和力道都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见她的意志之坚定,在女子当中应该算是相当罕见了。
田织边上向我不停撇嘴,她的意思是,和这个闭着眼睛动刀的坏女人较什么劲嘛
我示意她别管,好好拍
可就在这个时候,剁刀的声音突然停了。
生了什么事可惜、刚才田织这么一打岔,我们两个都没有看清楚。
然后,就看见杨英翠作了个揭开盖子的动作,然后是舀汤动作,接着她竟然把一个指头伸进嘴里吮了一下,然后独自梦呓道:“嗯,淡了,得加点盐。”
然后就转身出门,仍然闭着眼睛,慢慢地从我旁边经过,往正屋走去。
我连忙挥手让田织目送她回卧室去,自己则进了厨房,饶有兴趣地观察菜刀,案板以及上面的刀痕
然后天很快就亮了。
其实队员们醒来以后的表现和平时完全一样,如果不是我们看到了昨天下半夜的情景,就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嗯,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也有;那就是,凡是梦游了的队员,今天醒得都比往日要迟一些。
然后按照之前的分工,他们照样该干嘛干嘛,和平时完全一样。
不过我今天却没有去给其他任何人帮忙,就是整天都和王心梅呆在一起;因为在吃早点的时候我已经和汪姐打过招呼了,告诉她王心梅身体仍然没有康复,我得照顾她一下。
王心梅为了避嫌,很不愿意我到哪都跟着她,但我耍起赖皮来也蛮无敌的,至少她没找到办法摆脱我。
其实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干什么啦就是用整整一天的时间来制作了一只风筝。
这是我突然心血来潮的提议,坚
决要王心梅和我一起来做风筝。
王心梅精神虽然不好,但倒也不是太差劲;在我的故意纠缠下只好参与进来。
不过她也只是坐在旁边看我做风筝,评头论足,不时嘲笑一个或者赞一个,反正都是全凭心意。
我蛮喜欢这样的时光,可以不受干扰和女神呆在一起、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情。
风筝成形以后,我又在上面画下一些简笔画,很多物象:有小鱼、军舰、浪花,以及卫星和电视、手机、火车这些有现代科技元素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王心梅一直在笑我,真是童心未泯,竟然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艺,不过她又说:“其实人要是有童心就真不错,单纯、容易满足。”
我表示同意:“嗯”
可惜做起事情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大半天就这样过去了。
吃过午饭以后,我就又缠着王心梅,要带她上石马山去放风筝。
这下王心梅就有些吃不消了,她半嗔半笑地说:“江恒你今天怎么了难道吃错药了吗我可是病号啊,哪里还有体力陪你去爬山,太折腾了啊”
但是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在她面前前所未有的固执。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你要实在走不动,我可以背你上山、这样度虽然慢点,但爬到天黑总能到达山顶的吧”
这下王心梅不干了:“你疯了吗天黑都了还放什么风筝、给谁看”
不过,她第一次在我的固执坚持下作出了让步。
于是就上山。
在半山坡上,我让她找地方坐下,自己在草丛灌木里到处翻找了半天,不大一会就挑到很多罗鬼菜,现在正当季,茎叶鲜嫩肥美,用手轻轻一掐就有汁水淌出来。
王心梅用手架着风筝一直看我忙活,她说:“我就知道你要我上山来肯定不止放风筝这么简单,原来是为了找野菜啊早说不就完了嘛”
我摇头说:“早说就不灵了;再说,打野菜不过是顺手的活,放风筝才是正事呢”
王心梅微笑着,也不争辩。
等到制作出好几瓶罗鬼菜混合冥酒的液体,我就递给王心梅让她先尝尝。
王心梅连忙摆手拒绝:“哎呀,我平时都不喝酒的,再说你加的什么东西呀,这能喝吗”
当然能喝了罗鬼菜平时都能吃,它的汁水泡酒怎么就不能喝了
我就告诉她,这对身体康复有好处,让她喝就不要犹豫、只要几口就行,不用全喝完。
这回王心梅在我面前表现得很乖很听话,在喝药酒的过程中还呛了几下,不过却坚持着喝了好几口,最后两腮酡红、醉眼迷离地对我说:“哎哟,头晕”
“没事,想睡就睡一觉”
王心梅果然斜靠在我肩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风筝慢慢从她的手中滑落下来。
我这才把田织唤出来,告诉了她具体位置,叫她到地方以后就把风筝放上天空,然后把线绳栓好就回来。
田织做这种事情,度当然很快了。
等到她回来以后,我就背起王心梅下山去;好不容易来到村口,这时候我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忍不住回头望去,风筝在石马山上空静静地浮着,像只倦鸟、又像一面小小的旗帜,渐渐、渐渐地被昏暗的暮色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