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晶晶点了点头，随即将头埋得很低。“他说，会帮我找哥哥的，然后还给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从那之后，我路过那家洗浴中心总会偷偷瞟上他两眼，他总会站在门口，一脸警戒地看着过往的人。”
“咳咳……说重点吧……之后呢？”高会辰打断了方晶晶那‘甜美’的回忆，随即将洗浴中心四个字快速地写在本子上。
“后来的生活一切照旧，我还是有空就去贴寻人启事，只不过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偶尔去洗浴中心那里看看他……”方晶晶害羞地说着。
而高会辰却是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方晶晶摇了摇头：“不是没报过，说是已经帮我记入了失踪人口档案库里，由于连名字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都是个问题，所以我才决定自己去找的。”
“好吧，接下来呢？林枫帮你了吗？”
听了高会辰的问话，方晶晶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他……他说有人能帮我，在我上了高二这年，有一天林枫带我去了洗浴中心的里面……”
方晶晶开始叙述着那天的所见所闻，穿过洗浴中心喧闹的大厅，她跟着林枫左拐右拐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内。随着林枫恭敬地敲了敲门，里面也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方晶晶随着林枫进了门，却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长相很英俊的中年男人，而在他身边，则是一个穿着风衣的另一个人。只见风衣男的领子很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也让方晶晶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那你能不能记得那个英俊男人的面孔？我可以找素描师来画。”
方晶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着后续的事情。英俊男人和风衣男几乎是你一嘴我一句，两人的意见基本一致，就是要帮方晶晶找到哥哥，而当时方晶晶也被激动的心情蒙蔽了双眼，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真正的目的。
“然后呢？你哥哥找到了？”高会辰急切地问着，他有一种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预感，但是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没有……不过自从那次之后，都是风衣男和林枫偶尔联系我。两个人找我偶尔做一些小事情，但是他们两个明显不是一伙的，警察哥哥……林枫他……不是坏人。”方晶晶赶紧补充道，生怕林枫也被他们抓了去。
看着高会辰微笑着点了点头，方晶晶才继续说道：“林枫起先也会关心我，有的时候我还会在家里的信箱里发现有人向里面放钱，虽然没有署名，但我知道那就是他。而自从……自从韩蓉儿转来之后，他就总让我盯着点韩蓉儿，别让她受伤害……我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照做了。”
“哦？又是韩蓉儿？那个风衣男呢？他联系你都做什么？”高会辰又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还不忘一边抬起头打量着方晶晶的表情。
“他……他找我就是一些很怪的事情了，比如，去买份报纸放到什么地方，去学校的路上假装摔倒……”方晶晶说了一大串，全部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琐事，而唯独一件有目的性的事情便是那天让方晶晶下课时给他打个电话。
“对方有没有提起过李凡？”高会辰始终觉得方晶晶所描绘的人正是当初绑架李凡的人，而这一切似乎都和李凡有着某种关系一般，一切线索也从李凡这里断了联系。
方晶晶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会让我关注一下李凡的动向，比如放学后跟着他一段路，比如把李凡干的事情告诉他……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他的目的是李凡，因此我才……才在那天把李凡叫了出去，怕他有什么危险。”
高会辰将身体重重地靠在椅子背上，紧接着又舒了口气，虽然方晶晶印证了对方和李凡有关系，但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仿佛一切的线索又在李凡身上停止一般，而能不能将这个团伙挖出来，就看李凡配不配合了。
等到素描师按照方晶晶的描述画出画像后，高会辰又盯着画像看了半天，经过档案系统匹配，这个人正是洗浴中心的老板——冀虎。但是可疑的是……冀虎也在失踪人口档案里面。
“全都是乱的，对方这是在给我们投的一个一个的烟雾弹！”高会辰突然烦躁地站起身来，此时外面天色已晚，方晶晶早已离开了警局，而房间里只剩下高会辰和郁婉两人。
郁婉被高会辰这一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我去问问李凡？”
“你？还是算了。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被他控制住的？现在这小子不同当时了，你这身手我可不放心。”高会辰摇了摇头，他明白李凡和那殷可关系颇深，又有方尘这种很有势力的人保护。无论他高会辰是硬来还是借助警察这一层关系，都无法让李凡听从自己的，而这个李凡倒是也恰巧拿出一副不愿意和自己交流的态度来，也让他一阵头大。
可是看到郁婉一脸认真的样子，高会辰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确定？他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虽然我没和他交过手，但是根据那些被他收拾的犯罪分子来看，他的身手应该不在我之下。”
郁婉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未觉得李凡是个坏人，就算他曾挟持过自己，还有涉嫌杀人的嫌疑。但是她却从李凡的眼睛中能看到一丝不同，不仅仅是那瞳孔中一圈圈翻动的奇妙，还有一种真诚和无助。
此时贾斌还在端坐在自己的床上，房门紧闭，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里只有不远处电视屏幕传来的亮光。
电视上不断循环播放的正是今早直播的一中升旗仪式，而每当播到李凡讲话那一段时，贾斌的双手就会紧紧攥紧，仿佛一身的气憋在心中一般。
“高二老大？呵！我看你能做多久！”终于贾斌说出了这一晚唯一的一句话，说罢，才慢慢地下了床将灯光打开。在走出房门的前一秒，他还不忘了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一抹夸张的微笑也挂在了嘴边。
“老爸！开饭了吗？我最近自学了很多知识，什么时候能回学校上课呀！？”贾斌一边扯着嗓子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门，而房间里的电视上，依旧播放着那条新闻，从市长讲话，到李凡下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