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需要因为误亲了人要过来道歉。
他从前就算是喝闷酒，都是在家里喝的，这唯一一次没有在家里喝酒，竟然喝出了事。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懊悔。
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补救。
想起来，今日能够将黄书真约到这里，还是要感谢萧天溪、萧天语以及云含之。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样和黄书真说的，她竟然答应前来，真是难为她们了。
萧天海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他知道这是黄书真过来了。
竟然有些紧张，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感觉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萧天海起身，他忍不住先抚了一下衣服，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
“吱呀”一声，萧天海在屋内将门打开。
黄书真看到眼前之人，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肯定是走错了。
不过也真是奇怪了，越不想见的人越会见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黄书真忍不住瞪了萧天海一眼，转身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你……”萧天海出声。
“怎么？有何指教？”黄书真皱着回头，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先进来再说吧。”萧天海鼓起勇气，来都来了，该道的歉的歉还是要道的，不然在心中永远像是一根刺。但是既然是道歉的话，还是在屋内说比较好，这外面不时有人在走动。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黄书真不客气说道。
眼睛的余光看到有人在走近，黄书真也意识到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不再多说，转头去看隔壁雅间门边的门牌走去。
黄书真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不对，不是这间；这间也不是。她忍不住扶额，春风楼的雅间全部设在二楼，这天字第一间没理由不在啊！
难道？她心中一凛。
她快步走到门边一看，果然。
一抬头，萧天海正默默站在门边，一幅等着他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她这来来回回的走动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她会直接走掉的，但有人已经探出了头来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她就有些不甘心这样走掉了。
黄书真咬牙踏入房内，还顺手关上了房门，将所有的好奇与探究都关在门外。
萧天海见她面色不豫，他先深深地作了一揖，为了防止她的情绪继续恶化。
根据她有限的与女子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若是女子生气了，先不要管到底是谁的错，先将错揽上身，过后再讲道理。万万不可以在女子的气头上给她讲道理，有可能道理没有讲清楚，自己反而被绕了进去。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有错在先，道歉也是应该的。
黄书真没想到一上来他就是如此大礼，一双眼睛里尽是惊讶。
萧天海见她没有发怒，赶紧见缝插针，道出了自己的意图：“那日对黄小姐多有冒犯，实在是我的过错。今日将小姐约到这里，就是来道歉的。要打要罚，全凭小姐作主。”
黄书真虽然没有打算要原谅萧天海，但他这态度还是很受用。她面色稍霁，漫不经心问道：“我想怎样都可以？”
“正是，只要不违背礼
义道德的。”萧天海答道，早日将此事揭过，他也好早日心安，“除了一件事。”
“哦？”黄书真好奇。
“请恕在下不能娶小姐。”这是萧天海的底线。
闻言黄书真惊讶，心想你想娶本小姐还不想嫁呢。见他一本正经，黄书真忍不住想逗逗他，“你都对我那样了，难道就不应该负责吗？”
萧天海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即使是这样，若非要在榛儿与黄书真之间选一个对不起的人，他只能选黄书真了。萧天海深吸了口气，道：“请恕在下难以从命，除了这件事情，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黄书真心中偷笑，脸上却一幅悲伤模样，“除了嫁你，我也不能嫁给别人了，你家中也有姐妹，应该知道清白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话，萧天海犹如五雷轰顶，这句话他从前听过。
那是他与榛儿定下婚期之前，他一时情动，忍不住偷偷亲了榛儿的脸颊。榛儿红着脸那样说，那时他心中甜蜜地答应。
如今，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是从另外一名女子口中。他却不能给出同样的答案，因为她不是榛儿。
萧天海面露难色，道：“黄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我并不愿意娶你，就算是你勉强娶了你，你也不会幸福。”
“不瞒你，在我心里，我已经成亲了。她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在我心中无人可以替代她。”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约定好了等她成人后就成亲，可惜还没有等到娶她，她就病故了。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你看，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就算是娶了你，也不会疼你爱你。”
“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夫君，两人相亲相爱过一生不好吗？”
萧天海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他在这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相信黄书真可以理解。她和榛儿那样像，想法多少也会有一点相似吧。
黄书真听完萧天海的话，对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倒是一个长情之人，和他祖父一样。
不知不觉间，对他也就没有那么厌恶了。
“所以你那日是将我当成别人了？”黄书真试探着问道。
“是的。”萧天海见她不再逼他娶她，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这样倒也能够理解他了。
“那你说说她吧。”黄书真说道，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虽然不一定能够遇到，但是听一听总是可以的嘛，就当是戏文听咯。
萧天海颔首，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起榛儿了。
每当他提起榛儿时，身边的人都劝他不要想她了，将她忘了，所以他也很少向别人提了。
见有人主动提出想要听听榛儿的故事，他忍不住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于是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听完这两人的故事以后，黄书真唏嘘不已，有情人天人永隔，光是听着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
“所以说，你今日约我出来，是专门来道歉的？”黄书真问道。
“对。”萧天海理所当然回答，他当初和萧天溪她们说好了，想请她们约她出来一见。他没有提醒要道歉的事，因为要道歉的原因不方便说。
“好了，我知道了。”黄书真觉得他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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