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入了园中。
李应龙立马看到园中的一座小亭子里端坐着一个穿一身绿衣服的姑娘,姑娘背冲着他,他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但从她那窈窕婀娜的身材上看,这姑娘一定很漂亮。
这个绿衣服姑娘当然是张府的张大小姐张云芳了。
二人来到亭前,姑娘听到了脚步声,但没有回头,问道:春兰,怎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你野哪去了,没去看一看李公子那边还缺什么吗?
春兰一笑道:小姐,李公子来啦。
闻言,张云芳的身子猛地一颤,悠地转过头来,当她看到李应龙时,脸刷地红了,忙转回头去不敢再看,声音焦急的对春兰道:春兰,你------你怎么把李公子给带这里来了,要------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李应龙在张云芳转头的一瞬间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呆愣住了,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张大小姐长的这么美啊,怪不得那狗屁小王爷要发了疯的去杀那书生呢。
春兰道:小姐,你们俩早晚都是要见面的,早见比晚见要好,有些话你也该和李公子说清楚了。
闻言,李应龙生气的暗想,什么话该说清楚了,还不是你嫌贫爱富劝我自动退出让位给那个狗屁小王爷的么,告诉你说,没门,你得先嫁给我,等我休了你以后,你再考虑那狗屁小王爷吧。
想着,他迈步走进亭中来到张云芳的面前,然后做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向她深施一礼,接着又学着前世看过的京剧中书生的模样,撇声拉气的道:原来是张大小姐啊,失敬,失敬,小生这厢有礼了。
闻言,张云芳一愣,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他,突然“扑嗤”的笑出了声来,笑后又觉得很失礼,忙用手捂住了嘴。
春兰却在一旁象牙痛似的“咝”了一声气道:你有病啊,说话怎么突然酸了起来。
张云芳伸手向她对面的一只石礅子一指道:李公子请坐。
李应龙没坐,对二女一笑道:我刚才是学戏里的书生在说话,戏里的书生见了小姐什么的,不都要说,小生这厢有理了么,我以为你们这里兴这调儿,也就这么说了。
二女被他的话逗的“咯咯”笑了起来。
春兰横了他一眼道:那是唱戏,戏里的人都做作夸张,现实生活哪有这样说话的,我们小姐与你在外面见到的女子没什么两样,所以李大公子要是再说话时别扯那些让人听了牙酸的词儿,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李应龙抬手挠了挠头做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喜欢酸呀,甜的,拐弯抹角啊什么的,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直来直去,直截了当的说啦。
春兰横了他一眼道:快说你的吧,真罗嗦。
李应龙做思索状,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张大小姐很对不起啊,李某无意中把你和那狗屁小王爷的好事给搅了,使你嫁不进豪门,享不了荣华富贵了,可这事也怨不得我呀,都是你那混蛋哥哥和那狗屁小王爷办事不力,如果第一次他们杀我时,调动个万儿八千的人,我岂能成露网之鱼,死里逃生遛之乎也。
可第二次杀我时,又不接受教训,想出了个什么迷烟薰,装袋子沉湖的馊主意,如果他们二人跟你爹张大老爷串通一番,来个表面热情接待,背后在我吃的饭中下上那么一两斤的毒药,我的命再大也得死上八回,这岂不是一了百了,一劳永逸啊。
可这俩白痴硬是想不出来,浪费了这么好的两次机会,不过,好在我还住你们家,机会还有的是,只要用心找,不怕杀不死我,如果张大小姐与眼前这位大姑娘再帮着出出主意,说不定就事半功倍,张大小姐此后嫁入豪门的愿望也就实现了,哈哈哈------我聪明吧。
闻言,张云芳呆愣住了,接着就见她的一张脸变的惨白了,眼泪慢慢的涌上双眼窝,聚多了,就“哗啦啦”的流淌了下来,然后就见她抬起颤抖的很厉害的手指着李应龙道:你------你怎能这------这------
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歪晕了过去,应该是被李应龙刚才的那番话给气晕过去的。
见张云芳晕过去了,春兰大惊,忙跑过来扶起张云芳大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李应龙也吓了一跳,心想,乖乖不得了了,闹出人命来了。
春兰见李应龙仍在一旁发愣,大怒,厉声的喊道:王八蛋,还傻愣着干嘛,快过来救我们小姐啊,告诉你说,我们小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闻言,李应龙醒过腔来,忙跑过来从春兰手中接过张云芳,把她扶正,然后用手掌在她的后背连拍了数下,张云芳猛地咳了几声缓过气来,接着慢慢的睁开了双睛。
见状,春兰惊喜的道:小姐,你好啦,你可吓死春兰了。
张云芳看了看春兰惨然一笑,接着扭头向李应龙看去,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流泪。
春兰用眼向李应龙愤怒的看着厉声的道:你这混蛋,你这白痴,你伤透我们小姐的心了,我们小姐要嫁给你的心始终没有变,我们小姐要嫁给小王爷的事,是我们家大少爷搞出来的,后来你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家老爷也有了这个意思,但我们小姐没有,她不相信你会出事不来了,因此坚决不同意,为此事我家老爷找我们小姐说过几回,都被我们小姐给顶回去了。我们小姐甚至说,如果你真出事来不了了,她就出家当尼姑去。你没长眼啊,没看到我们小姐都瘦成什么样了么,这都是为你担心思念你才成这样的,你可到好,刚见面就来了那么一通狗屁话,你的良心是不是喂狗啦。
闻言,李应龙傻了,心道,难道这事是我给搞错啦,原来人家张小姐与她的父兄不一样,要一心嫁给那个穷书生的,可那书生已经死了,而我这个书生是假冒的呀,呢吗干皮奶奶的,这下麻烦了,陷进来了,这可怎么办,不行,得想个办法脱出身来溜之乎也。
想罢,他挠了挠头脱口道:错了,都搞错了。
闻言,张云芳幽幽的道:李公子,错不在你,在我们家,不过你放心,云芳对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我不管你是穷还是富,我都是要嫁给你的,都要成为你的妻子,哪怕有一天你要饭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讨的。
闻言,春兰气哼哼的道:白痴,听到了没有,我们小姐连身份脸面都不顾及了,掏出心窝子跟你说这话,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现在轮到你了,你在我们小姐面前也保证保证下下决心吧。
李应龙着急的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错了,一切都搞错了。
春兰道:可我们小姐也说了,错不在你,在我们家,你干嘛还错起来没完了。
李应龙挠着头急赤白赖的解释道:不是的,你们没听明白,唉哟,我该怎么对你们说呢。
李应龙的话把张云芳和春兰搞得莫明其妙,不知他是怎么一回事,都愣愣的看着他。
李应龙思索了一下后一拍脑袋道: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听了后你们也许就明白了。
话罢,思索了一下讲了起来:这个故事是------是,唉!该从那里说起呢,对了,就从我死了爹说吧,我爹多年有病躺在炕上,有一天我的两个朋友来我家玩,我爹也不知犯了哪根筋,非让我喊他一声爹不可,噢,我忘说了,在此之前,我从来不对我爹叫爹,只喊他老头,有朋友在面前我抹不开面子,于是就对我爹喊了一声爹,谁知我爹听后竟然大笑,最后竟然笑过了头吐血死了,爹死了我当然要埋葬啦,但想不到在埋我爹的那天,我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被人捅了好几刀快要死了的年轻书生,他见到我后就求我为他办一件事,他说他从小与苏州尚书府的张小姐订了婚,他现在不行了,为了不耽搁张小姐的终身大事,就托我来苏州跟张小姐的父母说一声,让她另嫁他人,然后就给了我一只红色的手镯子,再然后就死了。
受人之托不能不办啊,尤其还是受了一个临死之人的托付,于是我就来苏州啦,谁知住在你们府的那天晚上竟让我听到了张大公子跟那狗屁小王爷商量着怎么害我,我一生气,就决定假冒那个死去的书生报复你们,可今天遇到了张小姐后才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我刚才说错了,我搞错了,就是这么回事。我呢,不是那个书生,噢,也就是我不是那个李公子,那个李公子已经死了,我是假的李公子,因此,张小姐你也不用再等那个什么李公子了,该嫁谁你就嫁谁去好了,我已说清楚了,没我的事了。
听完,张云芳愣愣的看着他,就象看一头稀奇的怪物,好久不说一句话。
李应龙问道:二位都听明白了吧?
张云芳突然问道:请问公子姓什么叫什么?
李应龙一拍胸脯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应龙。
张云芳又道:我听春兰说,你的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是这样吗?
李应龙道:也不太严重,被人用刀划了,出了很多血,不过死不了。
张云芳淡淡的道:我明白了。
说完把她的双目闭上不再说话了。
但春兰却爆发了,她一高从地上跳起,用手向李应龙一指骂道:白痴,你编故事时再编得好一点行不行,这么烂的故事你也讲得出口,你以为我们都是三两岁的孩子是不是,还喊一声爹把爹给喊死了,然后去葬爹又发现了快死的李公子,怎么巧事都让你给碰上了,而且更巧的是你竟然也叫李应龙,跟死的那个李公子的名字一模一样,老天!麻烦你再讲故事时能否把名字改一改,就叫什么王八龙啊,乌龟龙啊什么的,拜托就是别再叫我们姑爷的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