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崩裂
走在窆城里,邹迁莫名紧张起来,总有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看看手机,发现窆城也有微弱的信号,想给其他几人报个平安,打给其歌,关机,打给公羊沐,没人接。只好选择打给邹迈。
“我进窆城了。”小迁听邹迈那边异常嘈杂,“你在干什么?”
“我在公羊家这边,你进窆城了?小心点儿。”撂了电话,小迁更觉得不对劲儿,通常情况下小迈起码罗嗦个五六分钟,不叫停都没得见头儿的。再打给左钦钦,好歹要知道为什么其歌那二十四小时待机的手机怎么会突然关机。
“三儿,你们遇到迎客阵了没?”还没等小迁问其歌的事情,宋织就先出一招。
“没,还什么都没遇到。”小迁左右瞅瞅,的确没什么。
“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急,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别插手。”宋织语气严肃,没半点玩笑的意思。“沐少爷、其歌和白雎私自进窆城了,续恒越为此跟续密吵了一通,昨天晚上赏罚使才得令进窆城捉人,三个小时前得到内部消息,管承鸥重伤,被送回。学堂一直封锁消息,现在还很安静,还不知道下一步对策。”
“怎么回事?他们三个为什么会进窆城?”小迁隐约觉得事态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续恒越刚刚亲自入窆城了,一同跟去的还有楚洛水和陶改。”宋织顿了顿,“三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我,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小迁连忙否认,“我都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们了。为什么白雎会跟着他们?其歌进窆城的事情潘心楚知道么?”
“心楚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其歌他们一起进窆城的,现在找不到人,也查不到学生证的踪迹。”宋织声音突然放低,“图门清被禁止介入此事,估计荀因健那边会给他报信。你最好当作不知道,能躲则躲。”
“为什么要躲?”邹迁听宋织这么说,知道这事情肯定牵连上了衡祸,可为什么会把白雎扯进来?难道还有别的事情?“白雎那边怎么回事?”
“呵呵。”宋织苦笑了两声。“闲事莫管,你就先去找那个‘将’吧!”
“你知道我的实习任务?将是谁?”邹迁机警地问,“公是谁?”
宋织留下一句,“不知道,你听天由命吧。”挂了电话。小迁心理没了底,看看身边地几人,耸耸肩,“你们谁碰到公羊沐都不要发生正面冲突。”说着指了指姜时的鼻子。“尤其是你,现在咱们最好统一行动。”
时间逆推五十四个小时,也就是三天前。
续恒越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公羊沐的学生卡定位出现在窆城境内,一个小时后李其歌和白雎的学生卡也突然出现在窆城。半个小时后,三人学生卡均显示被火烬的信号。这时,续恒越收到公羊沐的电话,“我在窆城南。”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续恒越强压着语速,让自己能冷静下来。
“我要公羊申诚来窆城见我。”公羊沐的声音变得低沉厚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续恒越一口气跑到图书馆馆长室,“大伯,我要见公羊申诚和公羊申谋!”
“不行。”续密问也没问原因,断然拒绝了恒越,“此事不要再牵扯到公羊家,其他你想怎么做都行。”
“为什么?这本来就是公羊家的事情。”恒越觉得续密有点不讲道理。“你知道公羊沐进窆城地事情了?”
“知道,而且知道公羊沐肯定要见公羊申诚。”续密胸有成竹地踱着方步,“他一毛小子能闹出什么大事情?找赏罚使抓回来就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据比怒气的厉害,上一次已经很危险了,不行!不能跟公羊沐正面冲突。”续恒越隐约觉得续密在维护公羊申诚,“衡祸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怕什么?公羊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跟他谈清楚了不就得了。”
“我什么都不怕。也不能答应你这种无礼要求。公羊申诚已经不问学堂内事务。这点儿小事不要连累到公羊家。”续密皱皱眉,“此事牵扯到李其歌和白雎。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影响到更大的范围,绝对不能妥协,你要是不舍得赏罚使,那就直接委派四律。”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是不舍得,你早打算牺牲他们几个?”续恒越一捶桌面,整个桌子直线下沉,陷入地板。
“如果他们几个就能换来整个学堂的安宁,舍掉几个子也是值得的。”续密拍拍恒越的肩膀,“你要能想得开,又不是没人牺牲过。”
续恒越使劲儿划开续密的手,气愤地破口大骂,“续密!你他妈地三十年前就是这德行,让公羊申谋做垫背的,三十年后,你他妈的还是公羊申诚的一条狗!我看你还能摆尾巴到什么时候!”说罢,夺门而出。
“楚洛水,我续恒越,你马上到我办公室,不,还是我去你那里!”续恒越知道这次跟续密扯破了脸,肯定不能再调动学堂的官方力量。
“白雎啊。”楚洛水叹了口气,“怎么把他扯进来了,真麻烦。”
“白雎地事情你知道?”续恒越急于知道所有的事情,“一个李其歌就够麻烦的了,不知道会不会惹到贝家,白雎牵扯上谁?”
“先问问慎破一吧,白雎一直是他罩着的,看他什么意思。”楚洛水对十年前地道生扰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要不是发生那个大状况,楚家主的位置也不会落在他头上。
续恒越刚要拨出去,又止住了。“为什么公羊沐没带章寒冰走?”随后打了另一个电话,“章寒冰,你在哪里?”
“我,我在公羊家。”寒冰小声回答,明显底气不足。
“你知道公羊沐入窆城不?”
寒冰沉了口气,缓缓说了声,“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续恒越厉声喝叱,“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惹多大麻烦?”
寒冰听续恒越这么说。再沉不住气了,“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的错?神经病啊!公羊沐怎么样干嘛非要牵扯到我?谁规定非要被前世牵着鼻子走?”
“你知道什么了?”续恒越顿感不妙,“谁跟你说的?”
“赵途。”章寒冰又强调了一句,“就是原顺天法门总司赵叶的儿子。”
“他都说什么?”续恒越没想到会被这不入流地混混横摆一道,“他人呢?干嘛告诉你们?”
寒冰觉得跟续恒越坦白或许还能有挽救的余地,“说有人追杀他,求公羊沐救他一命,就把衡祸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你们?还有谁知道?”续恒越头皮发麻。意识到这事情彻底爆了,“赵途他人呢?谁要杀他?”
“没谁了,就我俩。赵途……”寒冰犹豫了一下,“赵途说图门清要灭他地口。”
“等等,说清楚一点儿。他人呢?为什么图门清要灭他的口?”续恒越有点混乱了,“这跟图门清什么关系?”
“别问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赵途死了!”寒冰崩溃似的冲着话筒喊。“还没说完就突然死了,人一下子就碎了,风一吹,灰都没剩下,死无对证了,好了,你们还想问什么?满意了?”
“你别这么激动,怎么就碎了?”续恒越觉得蹊跷。“赵途在什么地方跟你们说的?”
“公羊家。”寒冰略带哭腔地说,“周围明明没人地。”
续恒越想了想,“好了,你先休息吧,暂时别回学堂,我会帮你请假的,其他事情不要管,交给我处理吧。”挂断电话后。回头瞅着楚洛水。“赵途把衡祸的事情告诉公羊沐地。”
“现在赵途人呢?”
续恒越一翻手掌,“死了。能在公羊家用‘俱灭’地人会是谁?”
“公羊申谋?”楚洛水只能想到这个人,没人能随便潜入公羊家,甚至三法门的高手也做不到,所以赵途才会选择逃到那里,只怪他这算盘打得反倒是自投虎口。
“是谁让图门清追杀赵途地?”续恒越想不通图门清非要追杀赵途的理由,跟图门清通过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图门清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且赵途是韩攸地生父,就算看在韩攸的面子上,也会放赵途一马。这就奇怪了,平白无故,怎么会出这种事端?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推门进来的竟是慎破一,“洛水,恒越是不是在这儿?我听说,白雎跑了?”楚洛水马上给慎破一让了个座位,指指续恒越,“他在。”
续恒越点点头,“是的,怎么回事?白雎去了窆城南。”
慎破一笑着扇扇手,“也好也好,总有这么一天,孩子大了,总盯着也管不住啊,你是要捉活的,还是想跟老续一样就地打死?”
“你怎么知道我大伯想怎么做?”续恒越摸不透慎破一这人到底想什么,更猜不透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还不知道他跟公羊沐和李其歌一起入窆城地具体原因。”
“原来他不是自己去的啊。”慎破一送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自己去的。”
“乱套了!”续恒越觉得这三人引出的线头根本捋不清,“慎老仙,你就别存着掖着了,到底怎么回事,先多少告诉我,让我有个底,才能知道该做什么。”
慎破一食指点着桌面,发出轻轻地咚咚声,“说吧,也不是不行,怕就算是说了也没办法。”破一撇撇嘴,寻思了下,简单扼要的把“道生扰”和白雎的身世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最后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总结,“其实吧,最初就是窆城的深谷白菊的秋霜晨露让据比怒气才化入地面之下,聚在红杏树下,结成那两个红杏果,也就是说,白雎跟公羊沐在一起的话,没准怒气出来时还能有其他解决的法子。”
“这算是什么事儿?”续恒越无力得摊在椅子里,“妈的,烂摊子叠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