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迁刚迈入钦谷就感觉旋风裹着身子转啊转的,一步没走稳就连着转两三个趔趄,一张嘴呼呼往嗓子眼里灌风,喊也喊不出声,使劲拽着其歌,张牙舞爪地比划,其歌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索性扯着他往前走,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过风口进了个一人来高的山洞口,洞里一面火光缭绕一面冰雪覆盖,中间一道笔直的石路把两侧分开,石路通向山洞深处,火光映射到冰雪上照得洞内亮堂堂的,“这就是钦谷?”
“不是,刚刚走过的是钦谷的前半段,钦谷以前叫维谷,所谓‘进退维谷’,其中‘维’只是个虚词,进退都是谷的意思,这个维谷是无进无退的一个谷,一旦进来只能从个洞出去,想从谷中直接出去是不可能的。”其歌走在前面带路,不住回头护着小迁,“千万别碰旁边,直走!”
“这个洞叫什么?”小迁从未见过寒冰烈火能相处得如此融洽,“冰火洞?”
“你打算几重天啊?”其歌甩甩手腕,双臂环了一圈“你想的也差不多,这个洞叫和合洞,就是和合二仙的和合。”
“这也能叫和合?”小迁指了指两边水火不容的架势,“这怎么合啊?”
“和合二仙的事情知道不?”其歌点点左面的冰雪,“这面是寒山止心若冰的地方,你以为成全哥们跟心爱的人结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转身扇扇右面的火,“这火的一面就是拾得知道真相时一心寻友留下的印记,热情啊!撇下老婆找兄弟一起出家,难得的。”
“怪人,俩怪人。”小迁总觉得这些佛家典故不如道家传说容易理解,两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后还留得那女人守活寡,俩人就因这份情义倒成了和合二仙,“要是我,宁愿守着老婆过日子。”
“等你有老婆再感慨吧!”其歌瞥了一眼小迁,“你小子这么见色忘义,我干脆把你推下去算了,也别等你娶老婆了。”说着伸手就把邹迁往火道上推。
“嘿嘿嘿,我这不是说实话嘛,说实话还有错了?”小迁挣扎着拽住其歌的胳膊,抓死不放,一个劲摇头,“我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你俩玩得还挺水深火热的嘛。”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二人面前,小迁连忙回到石路上,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钦钦?宋织?左钦钦还是宋织?”
“一时说不清楚,找个安稳地方再解释。”其歌见宋织已经来了,跺了跺脚,反手一个空符,三人进入一个石屋当中,“就这儿吧,老太婆,快开学了,你还在这钦谷躲着,不太好吧。”
“宋织她过两天去巫家教《法礼术技》,这两天回来收拾一下东西。”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小迁瞪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左钦钦,又扭头瞅瞅其歌,左手在兜里搓着诸葛铜钱,一枚枚捏着,右手在钦钦眼前晃了晃,“左钦钦的身体?里面是宋织跟左钦钦?”顺手敲了敲钦钦的脑门,“喂!有人在吗?”
“你搞什么?”宋织拨开小迁的手,使劲揉了揉,“现在就是宋织,没有左钦钦了!”
“切,你想吧,人家都认为她是左钦钦,谁认识你这老太婆啊!”其歌拍拍小迁的肩膀,“哥们,这儿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也凑了点巧。”
“嗯?又是附体?不会吧,这招儿用多了也不新鲜了。”
“准确说不是附体,是合体。”其歌双手合十,“宋织在巡山结束后趁钦钦出殡时偷了她的尸体。”
“尸体上不是有个灵骨槌戳的窟窿吗?”小迁盯着钦钦的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那个窟窿好说,左慈的裹腰巾,加上我那双无且手搞定的,关键是魂魄难寻,老太婆她借着超度的幌子给钦钦还魂,最后就招回来一魂三魄,她自己进去顶了一魂。”其歌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还魂的时候全让我来撑门面,你可不知道那几天给我累的,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接客量绝对不亚于一青楼红牌。”
“还有一魂四魄呢,两魂三魄也顶不住一个身体啊,她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小迁左瞧右看也没发现异常,闭上眼睛一瞅,浑身上下金光乱窜,身体周围如水面一般泛着淡淡的波光,“那金光是什么东西?”
“那是拜荀大少爷所赐。”其歌抱拳谢天,“记得宠泉那只龙有个珠子不?是个龙元。那个神经病也不知道那根劲搭错了,宋织给左钦钦还魂的时候,他就把那个珠子送来了,正好凑足了魂魄,多出来的龙魂龙魄就贴着钦钦的身体转悠,进不去也离不开。”
“他送来的?”邹迁完全不相信那荀因健还能把得到的宝贝拱手让人,不过寻思回来自己的那蛇鱼匕也算是他让出的。
“不是他自己送来的,是托一个帅哥送来的。”其歌顺手拿起一个水杯,往石桌上一泼,水还未渗进石缝就见他提腕捻指在水间划了几划,最后一掌轻轻掠过桌面,“就是这个人,认识不?”
小迁探头一看,不觉为其歌精湛的水艺技巧而折服,虽然是水墨画但也有些速写白描的感觉,只一半身像没半个动作却也达到形像神似的程度,“姜时,名家姜时,荀因健的表弟。”
“他就是姜时啊?”其歌长长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抹了一下自己的脑顶,“完了完了,看来我这次名家的奇术注定消停不了了。”
“我说他一定是看中你了,否则怎么总咬着你不放呢?”宋织一巴掌拍住其歌的后脑勺,声音脆生得很。“打得那叫一个欢实,差点没把我这谷拆了。”
“其歌,你水命?”小迁皱了皱眉头,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水命?这怎么论啊?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命,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是很确定的,学生卡上的生日是编的。”其歌咧着嘴笑了笑,“管他呢,反正只要我用得了空符,那个姜时暂时还斗不过我。”
“刑家符少没了符就啥也不是了。”宋织轻蔑得挑了挑眉毛,“你还是学点别的技艺防身吧,否则就算有无且手和裹腰带也保不住你这条命啊!”
“算了!”其歌摆摆手,“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说罢比了比自己的右臂,“我这里还有张李广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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