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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他怎么查?
孩子已经出事了,难道他再因为这个原因,跟相交了十几年的兄弟断绝关系?更何况,谁能预料到事件的后续发展偿?
而且裴苡微所谓的往沈凝玉头上查,他只觉得荒诞不已,肖潜跟沈凝玉根本都算不上认识,怎么会跟她有关,所以裴苡微的话,除了让他觉得烦躁之外,就是不可理喻撄。
当然,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两个孩子的女人来说,情绪失控,也是情理之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对沈凝玉道,“她这几天精神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沈凝玉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我也是女人,非常能够感同身受,如果今天换做不能生育的是我,我可能会比殷太太更冲动。”
裴苡微一怔,抬头逼视着沈凝玉,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沈凝玉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殷承安,见对方脸色阴沉,顿时反应过来,忙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天别墅里发生的事,还是需要跟您讲清楚——”
“我说的不是这个!”
裴苡微尖声打断她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颤声道,“你刚刚说谁不能生育?你说谁不能生育!”
她喊着就上前想去抓沈凝玉,殷承安抓着她的手脖子,按在怀里,沉着脸扭头冲沈凝玉吼道,“走!”
沈凝玉像是被吓着了,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匆匆说了句抱歉,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裴苡微抓着殷承安的手,急切的想从他这里寻求一个结果,“承安,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吗,我怎么会不能生育?假的,你告诉我假的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现在瘦的颧骨凸显,两只眼睛看起来也是大得吓人,殷承安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撇过头,没说话,扶着裴苡微,低声道,“我送你回家。”
“啊——”
这种默认式的回答,令裴苡微瞬间崩溃,她抓着头发,撕心裂肺的吼叫出声。
她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不止为两个孩子,她不能生育的身体,还有她陪葬了五年的青春,跟爱情。
殷承安喉咙像是被哽着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从墓园回来,殷承安开着车,将裴苡微送往童家,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空洞而漠然。
车内的空气,沉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殷承安伸手将旁边的玻璃摇了下来。
“你要跟我离婚是吗?”
裴苡微冷不丁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殷承安心口一缩,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医生说你要再想怀孕,需要好好修养,并不是一定怀不上。”
裴苡微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即便殷承安没这个意思,殷家也不会要一个不能生养的儿媳,也难怪,前几天在医院,殷占轩那边那么好说话,一个即将下堂的儿媳,说两句话安慰一下,换得对方的信赖,只赚不赔。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抿起唇角,之后就再也没说话。
快到童家的时候,殷承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了接听。
“明天把手头上的工作推一下,带着苡微来百萃阁,沈家订了桌位,明天想正式跟苡微道个歉,你让她务必到场。”
殷占轩的话,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说完就直接挂了,殷承安沉着脸将手机丢到一边,扶着方向盘,好半天才把情绪沉淀下来。
他扭头望着裴苡微,低声问道,“你都听到了?”
裴苡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殷承安敲了敲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不想去,就不去,爸那边儿我去交代。”
“为什么不去?”
裴苡微神色淡淡,“爸不是说了,让我务必到场。”
殷承安皱了皱眉,他自己也不太拿捏的准裴苡微打得是什么心思,自从车祸过后,她的脾气就阴晴不定的。
她来开车门,扭头瞧了一眼殷承安,什么都没说,朝着童家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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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诺饭没吃完,中途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唐夏伺候沈先生用完餐,将人扶到沙发上,收拾了一下餐桌,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沈先生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两眼,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从茶几下拿出梳子,冲着毛团招了招手。
小家伙立马丢了嘴里的玩具球,纵身一跃,跳到了沈先生的膝盖上,挪动着肉呼呼的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四肢一伸,眯着眸子趴了下来。
沈先生先是伸手顺了顺它的毛,然后拿着梳子,轻轻地,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往下梳,小家伙定期都会送到宠物店保养毛发,一身白毛,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十分的有光泽。
不过沈先生也察觉到小家伙瘦了,自个儿养的宠物,缺斤短两,一眼就能看出来。
之前,他觉得小家伙体重有些超标,结果现在瘦了点儿,他反而觉得不好看了,还是以前肉墩墩的好摸。
唐夏洗完碗筷,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场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刚认识沈先生的日子。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别的漠不关心,唯独对自己的宠物,格外用心,她那时候,就觉得,如果这样一个男人,肯拿出对毛团十分之一的心思去对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绝对在劫难逃。
她望着沈先生的侧脸,突然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眉头轻轻皱了皱,真的是太像了。
沈先生瞧着自家媳妇儿站在原地发呆,抿唇道,“把阳台上的猫草给我拿过来。”
唐夏一怔,一头雾水道,“什么草?”
沈先生……
“白色塑料盒,里面是小麦苗。”
唐夏跑到阳台上,没一会儿就端着盒子进来了。
她将盒子放到茶几上,A4纸那么大的盒子里,郁郁葱葱的长着细长的小麦苗,特别嫩,一根一根,都能掐出水来。
唐夏还在疑惑他要这么干什么,就瞧见沈先生拿着剪刀,剪了一把小麦苗,递到毛团嘴边,小家伙嘬这鼻子嗅了嗅,不太情愿的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嚼着。
唐夏惊奇的瞪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它还吃草?”
毛团哀怨的看了唐夏一眼,你才吃草,你们全家都吃草!
沈先生淡淡道,“毛舔多了,让它吐一吐。”
猫吃猫草,这事儿本来就不用督促,偏偏自家这只胖子,根本没那个自觉,你不喂它,它从来不会主动去吃。
唐夏没有养猫的经验,却好奇不已,她从沈先生手里接过猫草,喂着小家伙吃。
碍于主人在旁边阴冷的眼神,毛团小朋友只能硬着头皮把唐夏手里的猫草吃完,在对方拔第二波的时候,立刻跳走了。
唐夏失望的叹了口气,有些意犹未尽。
沈先生瞧着她那副样子,眯了眯眸子,不动声色的提醒道,“该换药了。”
唐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你,那个……不打算洗洗澡吗?”
话一出口,唐夏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什么时候能改掉一紧张,就胡说八道的毛病!
再看沈先生,果然,对方的眼神已经闪过一道暗绿色的光芒,他轻轻笑了笑,胸腔轻轻震动着,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他挑着眉,极尽暧/昧道,“我好久没洗澡了,待会儿,你可要帮忙洗干净,尤其是那些不太好清理的地方。”
唐夏的脸直接成了猪肝,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了一些旖旎的画面,她伸手扶额,一脸生无可恋:唐夏,你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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