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
李世民刚和一众武将,谈论完灵州斛薛部反叛,政事堂几位宰相也在。
其实也没啥好谈论,以大唐的军力,这种小规模叛乱,平定只是手到擒来之事。
就在这个时候,李泰派来的太监,汇报了不可吃冰的事。
“放屁!老子天天吃,也没见生病啊!就那小子事多。”尉迟恭叫嚷着,不以为意,反而嫌房遗爱矫情。
“房遗爱近来在做什么?”这么一说,李世民倒想起了房遗爱,随口问道,房遗爱近几日没惹祸,仿佛还有点不太习惯。
李君羡知道,李世民重视房遗爱,对于他的消息有所关注。
“禀陛下,房总监前几日开来个书局……”李君羡一板一眼回答。
经他这一提醒,李世民有了一点印象,随之笑了起来,“哦,‘大利书局’是吧?宫内可不少人骂他呢,哈哈……这小子真是不消停啊!”
“听说那些酸文人,都在骂这小子市侩呢,哈哈……”说起这件事,程咬金也忍不住笑着。
老对头王珪起来说道:“程知节你这话是何意思,什么叫酸文人?学问本就是高雅之事,岂能和铜臭之物联系在一起。”
李世民没管这二人,问道:“那本书,真是秘书丞之女写的?”
“末将不知?”
李君羡刻板地答道,李世民也就随口一问,没有揪着李君羡不放,接着道:“一本话本故事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两位才子是何身份?”
“还未查出来。”
见李君羡一副告罪姿态,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好了,朕又不曾怪罪于你。”方才他似乎话未说完,李世民接着问:“房遗爱可还有什么事?”
“房总监手下的工匠,弄出一种叫石灰的东西,水泥成粉末状,加水跟稀泥无异,可干后却宛若磐石。砌了一堵尺余宽的墙,程校尉砸了四锤,都不曾将之捣毁。”
随着李君羡的描述,殿中渐渐安静下来,目光一下聚集在李君羡身上,在场都不是庸人,大致了解此物妙用。
“还有此等神奇之物!”老程吃惊问道。
对这水泥,李世民也满是好奇,起身向众人问道:“众爱卿,可愿和朕同往一观?”
“臣愿同往。”
……
房家庄。
李泰手下之人动作很快,几乎在程处默、长孙冲回来同时,购买一批硝石回来。
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长孙冲猜出了他的想法,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房二,你是打算用此物制冰?”
李泰觉得难以理解,问道:“师父这可是药,怎么制出冰来?”
“房二你是说,打算大夏天造出冰来?就用这玩意?……呸呸呸!苦的。”程处默好奇问道,拿起一块尝了尝,连忙吐了出来。
“你丫的,不怕毒死你。”
房遗爱在检查硝石,见程处默这般举动,没好气踹了他一脚,确认东西无误后,说:“你们瞧好吧。”
“巧儿,拿两个不一样铜盆过来。”接着,他又踹了程处默一脚,说:“去提一壶凉白开来。”
东西到位,房遗爱蹲下摆弄起来,先将大铜盆加入一半水,将小铜盆放在里面,加水保证他能浮在水面,不然硝石融入其中,这冰苦得吃不成。
然后,他将硝石加入大铜盆。
随着硝石缓缓的加入,旁边围在铜盆旁的人,慢慢感觉温度降低,一个个盯着铜盆里的水,屏住呼吸。
当硝石全部倒进去,铜盆里的水,已经开始结冰凌来。
呼——
几个人大跌眼镜,似乎在看一个神迹,为之大出一口气,巧儿小嘴成O形,半天才回过神来,手指着铜盆说:“少爷,这是仙术!”
程处默几个深以为意,听了巧儿的话,附和地一个劲点头,都看傻了。
无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一些人,总是喜欢,把解释不了的事,归于神仙鬼怪上面。
受科学熏陶这么久的李泰,亦是如此。
这可比别两块石头,给人的冲击大多了,上次只是冲击常识,这次则向变魔法一样。
房遗爱被逗乐了,捏捏巧儿小琼鼻,说:“这哪是什么仙术,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没有什么神奇的。”
“师父这便是科学吗?”
“不错!这其中的道理,你往后都会学到的。”房遗爱笑着回答,能宣传一波科学,他自然不会拒绝,“生活中处处皆有科学。”
“弟子定当好好学。”
“此物能够重复使用,等冰取出来后,将水里的硝石晾干,便又可用来制冰。”房遗爱又补充一句。
“弟子能试试吗。”
“可以,小心点,别把硝石加到小盆中。”房遗爱提醒一句,转身又吩咐下人,“你们熬些绿豆汤,冰镇之后送到工地上,给大家伙降降暑。”
……
庄子外。
李世民等人跃下马来,看着不远的山头,感慨道:“这速度够快的,当真每次来都有所变化。”
这个时候,李君羡走上前来,指着山坡上的路:“陛下,山上那条路,应该就是水泥修的。”
不错,水泥路已然动工了。
将道路分成两半,一边行人,一边开始修路,等到了夏季多雨时节,半边水泥路应该就修好了,不会影响往上材料。
“什么?他用这等宝物修路!败家啊……”王珪闻言,当即怒斥道。
“呃!”
李君羡一阵无语,一脸歉意地说:“王侍中莫要生气,都怪末将没说清楚。此物虽然用处极大,得来却十分简单,以山间石头煅烧得之。”
“咳咳咳……”
闻言,王珪险些被气吐血,一阵剧烈咳嗽,脸红脖子粗的。
“哈哈哈……”
老对头吃了瘪,程咬金可不收敛的性子,放声大笑起来,还落井下石的说:“王叔玠,石头满山都是,何必在乎那些石头,要不俺派人送你一车。”
其实,他也差点骂出口来,也就比王珪慢一点,此时嘲笑起王珪来,仿佛方才那人不是他。
李世民对二人吵闹,充耳不闻,得知这诗会这样廉价,直勾勾盯着山坡,对其愈发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