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这个女人瞎说,她做律师的,不就是嘴皮子的功夫厉害吗?”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只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向晚轻轻上扬了下嘴角,要知道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不错,他们到底还是心虚了。
“我到底有没有瞎说,其实你们也是知道的。”向晚说得不急不缓,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清楚。“如果他真的可以拿出足够的钱,为什么要请你们弄这么多的花架子,来敲诈金坛医院呢?”
那群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是很明白向晚的意思。
“既然你们想不通的话,我再和你们说的简单一些吧!”向晚无奈的往上耸耸肩膀,不过也情有可原,做医闹的,一般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吧。
但是一旁的苏豫也揪着眉头,他那么聪明,竟然还不明白向晚的意思?
只是苏豫想不明白的,却是因为关心则乱。
“我想你们或许不知道吧!凌氏集团有很多的下属企业,而紫荆医院便是其中之一,众所周知,两家医院一直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所以他这次下手,为的就是得到一笔巨款,顺带弄臭金坛的名声。”
这……这有问题吗?
“可是凌氏又不缺钱,和苏城的关系也是不错,完全不需要为了扶持紫荆医院上位,弄僵两家的关系。”向晚笑了笑,现在终于要说出去关键一点了。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只剩了…”向晚说得很慢,以确保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凌氏的企业遇到经济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持紫荆医院上位,并且通过医疗事故获得一大笔的赔偿金。”
“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所承诺给你们的佣金,还可能给吗?”向晚带着嘲讽的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在了为首那人的身上。
为首那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再看看他身后的几人,竟然都是交头接耳了起来。向晚的话,给了他们太多的悸动,也开始揣摩和思量。
“你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所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而只是一个……”那人用手指着向晚,可是已经词穷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那可是凌氏呀,从来一掷千金,怎么可能把钱放在心上。再说了,那什么紫荆医院,我怎么不知道是凌氏的呢?”
也是为难他了,竟然可以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琢磨出这样的台词出来。
向晚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关系,倘若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带上两个兄弟和我一起,就这个问题问问凌远山。我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和他说。”她不怕他们前去,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她要的,从来不是消无声息地解决这事情。
“晚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豫已经隐隐听懂了向晚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可以那么确定自己的猜想吗?
“我虽然不在商界,但是紫荆医院的老板,应该不是凌远山。这些年我们也总算有合作。”苏豫压低了声音,倘若事实并非像向晚预期的那样,她指不定是给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烦。
“苏苏,你也说了,你不在商界,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向晚往上扬了扬唇瓣,“相信我,我虽然手上没有证据,但是我能说服凌远山。”
自信,是向晚最好的武器。
苏豫点了点头,映着向晚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眸,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辩论场上,大杀四方,指点江山的向晚。
那是他见过,她最精彩的模样。
“你去吧。就算真的猜错了,还有我在。”他冲着向晚点头,眼神坚定。她可以闹得天翻地覆,可以闹得一切不管不顾,那是因为他都会作为他最坚强的后盾,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好。”向晚干脆地点头,难得苏豫竟然是有这么高的觉悟,她在心中琢磨了下,决定要苏豫一个奖励,于是凑到苏豫的面前,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苏豫有些吃惊,一向害羞的向晚,可是第一次那么主动地在外面面前亲吻自己。
向晚也是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都是怪自己一时兴起,竟然忘了众目睽睽。不过却很快话锋一转,将这事情算在了苏豫的头上,怪就怪苏豫刚刚那话说得太让她激动,这才是一时忍不住……
对,都是苏豫的错。
但是无论是谁的错,现在的向晚,都十分窘迫。连忙转移话题,“我带你们去凌远山的病房吧,如果事情并非像我说的那样,你们可以继续闹得天翻地覆。但是倘若事情真的如同我的推测,我劝你们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毕竟,你们即便触犯法律,面临着得罪了苏家的下场,可是他们说不定连你们应得的报酬,都给不起。”
向晚这话,让医闹明显有了动摇,那为首的一人心中多少有些忌惮,于是就叫了两个人跟随向晚一道,去了位于四楼,凌远山的病房。
金坛医院消费高,住在这里的人都非富则贵,A市有钱人虽然不少,但是能够长期消费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整个诺大的四层,只有凌远山一个病人。
听到向晚他们上来的动静,本来守候在外的凌暧快步走了过来。见得向晚带了好多人过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是,碍于苏豫在,她总算知道收敛,并没有太为难向晚。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凌暧轻哼了一声,带着无限轻蔑地开口,“还有你们,不在下面继续滋事,上来做什么。我凌家虽然有钱,但是要想赚,也不会那么容易。”
“你凌家有没有钱,怕是需要在和我们深谈之后再说吧。”向晚吐了口气,虽然很不习惯自己现在扮演的恶人模样,但是更不想看到凌暧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暧瞪了向晚一眼,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吗?
“你等会就知道了。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就赔偿的问题,和凌先生说的。凌先生昨晚就醒了,是吧。”向晚的目光略过凌暧,她今天过来可不是来和她呈口舌之快的。她是有正事,要问问凌远山。
顺带,也问问,他具体的打算。
“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是了。”凌暧才不会让向晚这么轻松的进去,如果向晚真的有什么话要说,那也得先给自己说了。“父亲还需要休息,倘若因为你的事情劳累伤神,我得提醒你,这会让这事情,更复杂。”
威胁警告。虽然不知道向晚是想做什么,但是凌暧本来地就不想让向晚太顺心。听听他这一席话,倒是有几分的道理。
向晚往上扬了扬唇瓣,笑容更是灿烂。“你放心,我今天来,也是来解决问题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进去听听呗。”
“我为什么要……”凌暧忍不住地瞪了向晚一眼,并不想遵从。
“所以,你这是怕了?”向晚打断凌暧的话,非常简单粗暴的激将法,“你怕我的嘴巴,会说出什么你不想听到的事情,你怕,凌远山和我对峙,会处于下风。”
“开玩笑,我……我怎么可能怕。”就算知道向晚这是非常低劣的激将法,但是凌暧还是非常干脆抵地上当了。
然后恨恨地看了向晚一眼,“让你进去也不是不行,反正老爸那么厉害,你也休想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她的父亲凌远山,是叱咤一方的商业大亨,可没有道理输给向晚。
然后就趾高气昂地走了进去,向晚小声和苏豫耳语,让他来鲁晶过来,便跟着凌暧进了房间。凌远山躺在床上,看到向晚过来,便是微微对他点了点头。
“凌先生您好,我是金坛医院的律师代表向晚,我今天想就赔偿的事情,和您具体详谈商议一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向晚的开场白,非常简单也非常直白,且是干脆地直入主题。
“可是如果向律师是打算谈论这件事情的话,您最应该见的人,应该是我的律师吧。要不我打电话让他过来?”凌远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安必信的事情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他当然已经听过向晚的厉害了。
他和凌远山最大的不同在于,凌远山大意轻敌,根本不知道向晚的厉害,而他已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自然不会再犯错轻敌了。
“凌先生,我不和您的律师谈,也是为了保护您的权利,毕竟有些事情,他是不用知道的。”
“向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暧瞪了向晚一眼,说她没有规矩,果然就没有规矩,竟然这样和她的父亲说话。
“我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请凌小姐放心,我并没有不尊重凌老先生的意思,相反我这样做,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爸……”就算向晚这样说,凌暧的心中还是担心满满,忍不住地看向凌远山。毕竟他刚刚才从生命危急当中缓过来,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亲自来处理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