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缓缓地站起身子,然后冲着苏豫笑了笑。“我要去洗手间一趟,你和仓鼠一定要共存,可不许用刀子把它给解剖了。”
虽然是和苏豫开玩笑,但是向晚说得何其认真,一面说一面还真的有些担心,苏豫是做得出那样事情来的。
哪一个从医学院出来的孩子,手上没有几千桩老鼠兔子的性命呢?
苏豫有些无奈地看了向晚一眼,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那么极品的想法,他就算是再没有办法容下那只仓鼠,也不至于在这餐桌上就把它给解剖了呀,这众目睽睽的,他也丢不起那个人。“你就快去吧,再说了,我这里也没有工具呀。”
他一面说,一面颇有些无奈地看了向晚一眼,她的想法,还真是足够极品呢。
但是,苏豫完全是低估了向晚的战斗力,因为她分明还将重点放在了餐桌上,下一句话同样很惊人。“谁说你没有工具,你看看,这里有刀子,也有叉子,还有一把剪刀……”
苏豫白了向晚一眼,这里是有刀子叉子剪刀,但是这些都是等会吃西餐时候的必备呀,他怎么可能用来解剖仓鼠呢?
“你再这样不放心,你就提着它,一起去洗手间。”苏豫真心觉得自己要抓狂了。看看向晚和自己开的,那都是什么玩笑。
知道自己把苏豫逼急了,向晚的脸上才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就冲着苏豫嘟囔了一下嘴巴,伴随着一声轻哼。
“好啦,好啦。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两个呢,可要好好地等着我回来。”
然后说完,就一路小跑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苏豫看着向晚的背影,除掉含着笑微微摇头,还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了。
仓鼠有偏着脑袋看了向晚一眼,然后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就继续啃着自己的粮食,小腮帮鼓鼓的,倒是非常可爱。
向晚进到洗手间,站在洗漱台前。刚才满满的笑容都是消失殆尽,她今天的确是非常反常,平时的她虽然爱玩,但是不至于玩得那样的疯狂。无外乎是希望可以玩得更尽兴一些,这样就不会想起那件藏在心里,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陈嘉的婚礼,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完全全的不介意。
可是如果要说介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介意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空洞,有些失落罢了。被这样的情绪影响着,所以她今天一天,都有些过于疯狂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把苏豫吓坏。
她在心里是真正祝福陈嘉和景秀的婚礼,也是真心觉得他们其实非常相配的。但是就算已经将以前的感情放下,听说前男友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心中有淡淡的不舒服。
更为关键的是,昨晚陈嘉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和当初一样,只说了含含糊糊的两个字“等我”。
可是,她当年是不敢等,现在是不能等。
他们已经结束了,只是想到陈嘉可能放不下,所以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把心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快走几步回到了苏豫的身边。
她觉得自己纠结这些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太作了。
苏豫看到向晚回来,也微微松了口气,其实今天向晚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他也是知道她心里到底藏着一件事情,所以才会一直在和向晚开玩笑,希望可以借由这样的方式,让她稍微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结。
不过这一招,目前看来似乎成效不是很好。
“晚晚,这家的牛排很不错的。”苏豫一面说,一面将自己已经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向晚的面前,然后取过向晚的盘子,再无比认真地切着另外一块牛排。
他宠着向晚,把应该做的事情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只要能做的,也都做了。
“谢了。”向晚冲着苏豫笑了笑,努力在脸上露出笑容,她今天要和苏豫高高兴兴的,不然就对不起他这一路上的将就自己了。而且这次旅行,苏豫应该期待了好久,所以才会这样尽力地表现到最好。
心中又是一暖。
偏偏的,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向晚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是景秀的名字。她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但是破坏现在的心情是一定的。她摇了摇头,到底没有接起。只是冲着苏豫笑了笑。
向晚没有接电话,苏豫就知道是和那件事情有关了。不过她不说,他就不问。
可是景秀那边却是非常执着,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来,无论向晚接或者不接,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非要找向晚不可,也不会这样翻来覆去地给她打电话了。
向晚有些无奈,只能带着迟疑地看了苏豫一眼,是希望他可以在这时候站出来帮着自己,拿一个主意。
“你先接吧,先听听他说什么也好。”苏豫看了向晚一眼,她到底放不下,到底想要去接起电话,知道向晚此刻如此打算,他除掉成全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哦。”向晚感激地看了苏豫一眼,然后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景秀话语已经有些慌张了。“向晚,你知道陈嘉在什么地方吗?”
“啊?”她劈头盖脸的这一句话,让向晚好摸不着头脑。他今天不是和景秀结婚吗?那这大喜的日子,他不陪在景秀的身边,还能做什么呢?
她第一时间的想法是,“他,逃婚了?”
陈嘉性格虽然不是很好,但总算是敢作敢当,凭借向晚对陈嘉一贯的了解,还是觉得大抵逃婚这样的事情,陈嘉是做不出来的呀。
更何况结婚这事情可是陈晟决定好了的事情,就凭着陈晟的杀伐果断,断然不会容许陈嘉做出逃婚这类的事情,让自己英明扫地的吧。
“他没有逃婚,我们的仪式已经举行完了,只是在宴请宾客的时候,他人不见了。”景秀替陈嘉辩解了一句,她本来也以为陈嘉会逃婚,但是他到底陪着自己完成了那个仪式,那个确认他们是夫妻的仪式。
但是,他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就没有把自己的真心带来,只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说着宣言的时候,也是没有走心。
他只是把人留在了那里,而仪式结束之后,甚至于连人都不愿意留在她的身边了。
“陈先生已经很不高兴了,我也拜托了很多人去找他,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的,你可以告诉给我知道吗?”
景秀咬着唇,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和向晚说话。她的心中害怕得厉害,她怕如果这次找不到陈嘉的话,那岂非是永远都找不到了吗?
而向晚,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了吧。
“我……我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向晚眨了眨眼睛,却是心虚地说道。她并没有细想,就干脆地说了不知道。
因为,她真的不愿意,再回想起自己和陈嘉的过往了。而且如果是她找到的陈嘉,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还得有新的羁绊?
“拜托了。”景秀咬着唇,低声下气地开口。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并没有给向晚拒绝的机会。
向晚挂断电话,脸上多了好多的无奈,她从来就是一个不知道拒绝的性子,也会在很多事情上犹豫不决,尤其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她是脆弱而迷茫的。否则当初不会花了那么多时间,才从陈嘉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怎么了?”见得她挂断电弧啊,苏豫连忙关切地问道。不过开口之后就有些后悔,向晚的事情,或许交由她自己处理会好一些,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旁观者,现在开口询问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显得有些不大合适吧。
向晚往上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浅浅地叹了口气,“苏苏,那个景秀给我说,陈嘉不见了。问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不过你放心,他们已经结婚了,之前也扯证了,是合法的夫妻了。”
向晚语无伦次地开口,又怕苏豫多想,所以一句话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说清楚了,还是没有说清楚。
只能是有些挫败地将头微微低下。
苏豫却是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出来,“晚晚,那你知道陈嘉在什么地方吗?你要把他找回来吗?”
“我不知道。”向晚有些有些头疼。前一个问题是不愿意去想,后一个问题是觉得不大需要。她一贯怕麻烦,而因为陈嘉的事情,又将陷入到更大的麻烦的当中。
苏豫看了向晚一眼,却是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并没有接到那个电话,只是继续专心致志地切着牛排,但是周围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尴尬了。
向晚咬了咬唇,她当然听出了苏豫的介意。只是他一贯不希望由他来主导向晚的决定,所以并没有介入。
这事情,他还是倾向于交给向晚来处理。
向晚浅浅地吐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去找陈嘉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苏豫具体解释,具体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