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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忙里偷闲(1 / 1)

程志和邱滨一起用担架抬着程云随队伍返向八路军驻地。行至进山路口,吴梦赶了过来,她问邱滨:“邱处长,你的后卫人员有没有发现日军追击?”

“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

程志凭着对吴梦的了解,就意识到她一定发现了什么:“有什么异常?”

“按原计划大部队已经撤下来了,是在我们前面进山的。我们在这里应该遇到日军的追兵,打个阻击战才对,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吴梦的话立刻让程志警醒,邱滨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吩咐换人接替担架,开始注意了解敌情。程志想了想问吴梦:“你先凭直觉判断一下日军的意图,然后再找证据。”

“我觉得至少应该有尾巴。日军两次都没能包围八路军主力,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怎么会不追击,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说,日军派出了侦察兵或特务,悄悄的跟踪我们,等摸清路线和驻地,再大举进攻?”

“应该有这个可能性!”

邱滨马上说:“我再带人到后面看一下。”

程志摆了摆手:“不行,这些都是你们的人,我指挥不了。你继续带人前进,我去后面看看一下。”

唐乐马上说:“团长我腿快,我到后面去侦察一下吧!”其它队员也纷纷提出要求。

程志不同意:“不行,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秀才和小云,你们的任务就是必须要看护好他们两个,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

安静很担心:“那也不能就你自己去啊!”

吴梦接过话:“我和他一起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邱滨也不放心:“我给你配一些能听你指挥的人。”

“现在我们只是猜测而已,后面不一定会有意外,用不着草木皆兵。或许只有特务跟踪,在这方面吴处长是行家。即使有情况,你的人没受过特训,也很难和我配合好,去了只能是添乱送死。”

“可就你们俩,人手也太少了。万一不只是几个特务,你俩恐怕很难应付。”

“兵在精而不在多,人多了反而容易出问题。万一有情况,你可以再派人再回头增援一下。”

邱滨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万一情况不对马上往回撤,多加小心!”

程志又看一眼队员们:“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记住你们现在的任务,记住我的死命令!”

……

程志和吴梦顺势原地隐蔽起来,向后观察。后卫人员过去一会后,果然发现有十几名日军悄悄的跟了上来,用望远镜远远的观察着后卫人员的去向。

程志小声说:“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

“准备清理掉尾巴。”

“等等,情况还是不对,你仔细看看。”

吴梦又认真的看了一下,也发现了问题:“全部轻装,一色都是步枪,一个军官也没有。应该是尖兵班,看来后面还有人。”

不一会,日军一个小队尾随而至,不仅有小队长,且装备齐全。

程志看了看:“现在咱俩被夹在中间不好往回撤了,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日军的大部队应该在更远的地方等他们的消息。”

“不能再等了,在他们后面打一下示警,邱滨听到枪声带人回来增援。”

“咱俩恐怕守不到援兵来的时候,机动灵活才是优势。”

“可以改变路线绕回去,只要不让他们找到通往驻地的路,引开就行。”

“好,就这么干!”

日军小队正在顺利跟进,突然背后遭到袭击。日军先是认为进入了伏击圈,有些慌神。但仔细观察发现只有两个人,便全力反击。

邱滨听身后的枪声就知道出了意外而且数不少,于是带上两连便要返回增援,队员们纷纷请战被他阻止。

日军的小队长见他俩是美式军装和武器,立刻判定是国军的小分队。他知道是强敌,所以并没有急于冲锋,命令轻重机枪集中火力攻击,士兵慢慢推进。两人被强大的火力压住,几乎没有还击的余地,很难摆脱重兵越逼越近的困境。两人都很清楚,面对这样的阵势,如果不打掉一两挺机枪,根本撤不出去,更不可能坚守到援兵到来。

由于形势紧迫,吴梦也没有时间和程志商量,她当机立断飞出去了几枚手雷,借机便冲了上去。她凭优异的战斗技能,打掉了两个机枪手,向另一个山头跑去。程志明白吴梦是想把日军火力引向另一面,让他借机按原定路线撤退。

在达到任务目的情况下,程志哪里会只顾自己,让心爱的女人陷于危机之中。他端起冲锋枪顺势猛扫掩护吴梦,紧随其后也冲了过去,朝同一个方向跑去。两人基本不再还击,左躲右闪跑的飞快。日军的小队长见机枪射击效果不佳,想追上他们也不太容易,便下令迫击炮攻击。就在他们刚刚跑上一个山头时,一发**打了过来。

程志凭借着丰富的战场经验,一听声音就知道这发炮弹会落在吴梦脚下。他不顾一切将吴梦扑倒,顺势抱住她往另一面的陡坡向山下翻滚,随后而来的数发炮弹便覆盖了整个山顶。两人极速从陡坡上翻滚下来,已基本失控。直到滚落到坡底,吴梦的腿重重的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才停下来。程志一骨碌起身发现吴梦伤了腿,二话没说背起她沿着坡底飞快的跑开。

日军一阵炮火之后,见山顶没有了任何动静便冲了上来,可再看四周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日军的小队长也没搞清他俩究竟是被炸的粉身碎骨,还是顺坡翻滚逃走了。但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不仅没法继续完成任务,还有被八路军大部队包围的危险,只好下令撤退。

可日军刚刚撤到山下,就遇到了邱滨的援兵。日军小队长发现这两个连的战斗力十分强悍,感到事情不妙便仓皇撤退。邱滨带人冲上山顶同样也没发现什么,鉴于情况复杂,只好派出有经验的老侦察老继续寻找,其它人返回。

程志背着吴梦跑了很远,确认脱险后才停下来休息一下,检查吴梦的伤势。虽然还能坚持走路,但也伤的不轻。吴梦带着怨气说:“你怎么不按原路线撤离?往我这边跑干什么?我这不白忙活了!”

程志也没客气:“你要跑也应该是往我身后跑!哪有让你去吸引火力,我自己往回跑的事!你这么理性的人,怎么也这么胡闹!”

“我不是也没办法吗!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引开日军的火力,咱俩谁也不可能按原路线撤退!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自己这么玩命啊!小云这边刚受了伤,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让我活不活了!要死也得死一起!”

“是吗!你在天上的时候给我留过死在一起的机会了吗!你千万别和我说,你没办法。我现在也是没办法!怎么轮到你自己体验受不了了!”

“……”程志这时才想到自己空战时,就在吴梦的眼前犯险,一定让她非常担心,而至今还没有安慰过她。

程志一脸委屈相:“不是……那什么……我知道让你担惊受怕了,可你看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是一时没倒出空来吗!”

“你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好好好,亲爱的,我知道错了,下次……”

“还有下次!”

“不不不,没有下次!咱不提这事了,先想办法绕回再说好不好!”

“不好!我的腿让你弄伤了怎么走?”

“我接着背你啊!”

“用不着!”

“用不着就算了。”

吴梦一把揪住程志的耳朵:“你说什么!”

“是你说用不着的。”

“你跟我装什么傻!”

“好好好,我背我背,你先把手松开。”

吴梦随手甩开他:“痛快点!”

看着宣泄心中怨气的吴梦,程志暗自好笑。他挎好枪背起吴梦:“背媳妇回家喽!”

看着眼前可爱又可气程志,吴梦哭笑不得,心里的怨气也随之消失,幸福的伏在程志背上。

……

队员们回到驻地安置好伤员,听说程志和吴梦下落不明,便有些乱了阵脚,纷纷要去寻找。邱滨再次阻止:“你们对这的地形不熟,我已经派出人去查探了。”

武强十分不悦,显得有些激动:“我信不过你们!要不是你们这些人乱搞一气,能打败仗吗!团长的妹妹能被围受伤吗!团长能失踪吗!团长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

邱滨心情也很差,听了武强的话也很不悦:“任何时候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别把话说绝了!”

“我说的就是这么绝,我就是要去找团长,让开!”武强说着就要推开邱滨,打算强行离开。

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邱滨也没客气,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将他推开厉声制止:“这不是你们家炕头,没人教过你什么叫服从命令吗!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但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铁的纪律,战友情不是江湖义气!”

武强根本不理反手就打,邱滨迅速接招,两人便动起手来。不到十个回合,武强就被邱滨一脚踹倒。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准备再战,却被石峰拉住:“豹子别胡闹了,他们的人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能把气往邱处长上撒啊,他也是团长多年的好兄弟啊!”

“我不管他是谁,谁也别想拦着我!”

这时韩水生挡在了他面前,冷冷的说:“军法无情,违令者死!”

武强一愣,没想到韩水生会有如此举动。石峰借机把武强拉到身后,瞪着韩水生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团长下过死令,要听邱处长命令。”

安静急了,冲到韩水生面前:“团长平时待你不薄,你跟团长的时间也最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

“那就更要服从他的命令。”

“……我就要去找团长怎么样!有本事你毙了我!”

“你试试!”韩水生说着就将子弹上膛,尽管他没抬起枪口,但却无情盯着安静。队员们心里很清楚,韩水生心狠手辣,从来话不走偏,弹不走空。从来不鸣空枪示威,要么不出枪,出枪必索命。对于程志的命令,任何情况下从来不打一点折扣。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出手的前兆。

唐乐一看不好,马上挡住了韩水生拦阻安静:“凭团长的本事不会有事的,再说吴处长还和他在一起呢!我们得相信团长!”

邱滨沉着脸说:“他说的没错,你们得相信自己的团长!”

安静还是心里没底:“可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不让人担心吗!”

“担心有用吗,得理性对待。我赶到的时候,日军刚刚搜索完毕,手上没有俘虏,现场也没有一点痕迹。”

“那能说明什么?”

“至少说明他们没有落到日军的手里。凭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同时粉身碎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最在乎是小云和你们,就算是他死了,你们也不该让他死不瞑目!”

“那如果他没死,正需要人帮助呢!”

“我和他在东北死里逃生的时候,还没你们的份呢!只要有我在,还轮不到你们操心!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服从命令,由其是你!他可是把小云交给你了!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照看好小云,仔细检查她的伤势,拿出最佳方案准备手术。去解决他最关心问题,而不是在这胡闹!”

“……”

……

程志背着吴梦走了一天,但距驻地还有很远。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小村庄附近停了下来。程志参照地形打开地图看了看,确定了一下方位:“如果被日军摸到这条路,也同样能绕到八路军驻地。咱们得注意看一下地形,提前防一手。”

吴梦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整天满脑子都是打仗,这时候也不闲着。咱们绕的不近,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天就要黑了,先找地方宿营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日落前就能赶回去。”

“那不是有个村庄吗,咱们就在那住一晚,用不着在野外露宿了。”

“这里离日占区不远,容易被日军发现,还容易连累百姓。”

“这么冷的天,你又有伤,还是住村里的好。我先侦察一下,看情况再定,不会连累百姓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百姓?说你没有吧,你也知道保护百姓,不愿连累他们,还能想到让八路军发动百姓去搬物资。说你有吧,又从没见你在意过。”

“只能说有好坏之分,视情况而定,不是一概而论。有不少老百姓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从来不管国家兴亡。都成亡国奴了,还只惦记着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整天拼命保护的就是这些没有脊梁的东西,你说可恨不可恨!咱们国家这么多人,都齐心协力拿起武器抗战,能让小日本欺负成这样!楚虽三户能亡秦,那才叫民族气节,可惜我泱泱中华这样的同胞不多啊!”

听了程志的这番话,吴梦觉得似乎不应该提及这个问题,于是她马上把话转开:“我们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上策,你去侦察一下吧,看情况再决定宿营的问题。”

程志并没有进村,而是在便于观察的制高点绕村一周,用望远镜从每个角度都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他确认安全后,很快返回:“村口有一家院门口上了锁,看情形家里应该没人,看现在的天色还没回来,估计今晚不会回来。咱们就到这家住一晚,连村民都不让知道,日军就更不容易知道。万一有什么情况,村口这个位置也好撤离。”

吴梦接过望远镜又观察了一下,表示同意。程志背着吴梦悄悄的靠了过去,他先翻上墙头骑稳。而后吴梦单腿一纵,抓住程志的手,被拉了上去。程志跳入院内,再接住跳下的来吴梦。他们进屋查看了一遍没有异常,总算安下心来。

由于家里没人,所以屋子里比较凉,程志拿出罐头摸了一下也很凉。他见厨房里有粮食,又看了看吴梦,便决定改变计划,采用一个大胆的策略。他回到院里翻出墙去,用铁丝开了锁,重新进院,而且布设好了绊线。又在地窖里找到一些蔬菜,然后进屋点灯,到厨房生火做饭。

吴梦估计到他的意图:“你打算瞒天过海?”

“是的。”

“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有弊也有利。既然住在屋里,就不能再让你挨饿受冻。与其住在这么凉的屋里,还不如在野外露宿呢!趁着现在还没发现异常,至少还能吃顿热乎饭。就是有情况,也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死了,咱们也应该做个饱死鬼!而且外面我已经布好绊线了。”

吴梦想了想:“好象有点道理。大旗鼓的点灯做饭,也属于正常生活状态。被村民看到这家有炊烟,一般也会就认为是这家人回来了。如果运气好,今晚也不会有人串门。”

“我的好运都是你带来的,我相信今晚也同样会有这样的好运。”

“我怎么感觉咱们跟打家劫舍似的。”

“你用不着有那种感觉,我可是在米袋子里放了两块大洋,没白占人家什么。你就心安理得的吃住就是了,现在应该感觉这是我们的家才对!”

吴梦看着做饭的程志笑了笑:“能不能感觉到是我们的家,那得首先看你的厨艺怎么样!”

“不敢说做的好吃,但至少不会那么难吃。”

“那还是我来做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你这还有伤呢。”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耽误做饭。”

“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好让我机会露一手。”

……

这间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普通小屋,渐渐温暖起来。尽管程志的厨艺并不高,但就是这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餐,让吴梦觉得胜过所有美味,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有家的幸福感。

狼吞虎咽的程志,无意中看到吴梦吃的很香,有些不解:“这么好吃吗?”

吴梦的脸红了一下:“我不是饿了吗!饿了吃什么都香,至少还没我想象的那么难吃!”

程志笑了笑:“好,你吃着香就好。等以后咱们结婚了,我天天给你做。”

“就你这水平还是算了吧,我只是不想贬低你而已。”

“我会尽自己努力做好的。”

“只可惜……”

“只可惜这里不是属于我们的家,早晚的事!”

“臭美吧!”

……

在只有一张双人床的情况下,程志没有多想什么。他把吴梦扶上床后,便开始打地埔。

吴梦拍了拍身旁空位:“床上地方够大,睡这吧。”

程志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既紧张又小心的说:“……这是在别人家,这样不太好吧!再说你还有伤呢!”

“你想什么呢!我是怕你着凉病了,我明天就没驴骑了!”

“……不是……那什么……我在你身边睡不着!”

“怎么个睡不着?”

“就是……就是那什么……我唯独躺你身边睡不着!你明白的!”

吴梦顺手抓起枕头砸了过去:“睡不着你想干什么?你想的美吧!这种时候,你还有这心思!”

“……才没有呢!”

“没有?那你脸红什么?你占我的便宜还少吗,这会跟我来这套!你爱睡哪睡哪,懒得搭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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