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带回后,稍做休整,再次集合。程志拿出一路上的记录,宣布了淘汰人员名单。很多被淘汰的官兵十分不解,便有人报告询问。
“长官,还有那么多弟兄没跑到终点,在我前后上车的都有,为什么淘汰我啊?”
“那你是怎么上的车啊?”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才上的车。”
“你跑了多远上的车?”
“……这路上又没里程碑,我哪知道啊。”
“你跑了不到十公里,就跑不动了,那平时的十公里,你是怎么跑下来的?”
“……不可能,当时都跑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没有十公里!”
程志指了一下汽车,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记录:“你可以用我手上的这份记录,去对照每一辆跑完全程的汽车里程表。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用各种方式测量一下你上车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我当时真的是跑不动了!”
“平时每次跑十公里,你知道冲上一号高地就已经完成了五公里,返回营地就是终点。可这一次没有目标,什么都没有。你看不到目标,看不到希望,失去了信心,失去战胜困难的勇气,没有坚持下去,没有全力以赴。”
这个老兵惭愧的低下了头。
另有一个老兵报告:“长官,我可是跑了不止二十公里才上的车,我前面上车的几个弟兄都没有被淘汰,为什么淘汰我?”
“的确是有几个弟兄在你前面上的车,但他们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是被军医确认后抬上车的。而你又是怎么上车的?”
“……”这个老兵无言以对。
又有一个老兵报告:“团长,那我也尽了最大努力,也是被军医确认后抬上的,怎么也淘汰我啊?”
“你的确是个好样的,但是你的体能没有达标。这次不仅是考核你们意志,也是考核你们身体极限。同时也是告诉所有人,你们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
这个老兵沮丧的低下了头。
随后程志下令作息时间和伙食恢复正常,帐篷搬迁到营房边,休整一天。
解散后,最后这个报告的老兵来到程志面前:“团长,我是你老独立营的人,你看在我跟着你南征北战的份上,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就一次!”
“独立营的老弟兄,无论死的活的,我个个都记着。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一眼认出你了。我很希望你能通过考核!且不说我现在是战区的考官,就是亲兄弟,也不能再给你机会。还有那些没能来参加考核的独立营老弟兄,只要你们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就都是好样的,虽败犹荣!勤学苦练,还会再创辉煌!抬起头来,昂首阔步的走回去!”
“是!”
这个老兵走后,林汉问:“如果只从私人角度来说,你也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吗?”
“那就更不能给了,因为日本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无论是我带出来的弟兄,还是这里的参训人员,他们都可以战死。但不能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让他们白白送死。”……
石峰等人边往回走边议论:“高!实在是高!跟着我们团长这样的长官打仗,我就不信能输!哎你们谁能想到,他能来这么一手!小白脸,你脑袋最灵光,你说。”
文博笑了笑:“我只想到他不会按常理出牌,但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
唐乐笑嘻嘻的说:“我就说嘛,早晚能看着军旗。”
武强象征性的踢了唐乐一脚:“你小子就知道来这马后炮,你怎么没早看见车上的军旗呢!早看见了,跟着他的汽车跑不就完了吗,至于费这么大劲找军旗吗,盼得我两眼绿了。”
石峰看了一眼没出声的安静:“小丫头,你今天着实不懒,让多少爷们另眼相看。不过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团长,这可就有点不对了。你看团长大人有大量,都没和你计较。”
安静面带愧色,低着头说:“我那不是连累带气,昏了头吗。”
文博马上安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但你这个脾气也的确是有点要命。”安静低头不语。
武强比较担心的说了一句:“明天咱们体整一天,不会又有什么花招吧?”
“不会。”一言不发的韩水生应答了一句。
石峰马上问:“为啥不会?”
“不信算了。”韩水生不再理会。
石峰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兄弟,我信你!”
而后他冲大家左右一抱拳:“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姐妹,我石峰能和大家伙,同甘苦共患难,三生有幸!今天要不是诸位齐心协力相助,我恐怕也被咔嚓了。我这里谢过大家伙了!还是小白脸说的对,咱们齐心协力,共创明天!今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两肋插刀决不含乎。”
唐乐笑着说:“用不着那么夸张,你不行事那会,都跑出多少公里了,还剩几个人了。就算你上了车,也不会被淘汰的。”
“什么叫不行事啊,怎么说话呢。”
武强翻了他一眼:“你能行事用我扶?”
“谁用你扶了,是你先认输的。”
“什么?我认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钻空子了?”
“我这算啥呀,你怎么不说团长钻咱们空子呢!”……
大家看着两人斗嘴,都不住的偷笑,安静的情绪也缓和了很多,他们一路欢快的走向宿营地。
官兵们修整了一天后,林汉只对他们进行了一些急救包扎等小科目的考核。大家受宠若惊,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天下午三点后,林汉突然下令轻装紧急集合,迅速登车出发。官兵们在车上议论纷纷。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可能,出事了怎么连枪都不带啊。”
“那怎么搞这么急?”
“也许就是拉动演习,或者是长官又出别的什么花招了。”
……
汽车大概行驶了五十公里左右,在盘山路的某一处比较窄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早已有宪兵封锁了现场,官兵们下了车才看明白情况。
有一辆卡车翻下了二十几米高的悬崖,押车的士兵也都摔在了悬崖下,没有活着的迹象。车上的货物散落的到处都是,不时还闪烁着金银双色的耀眼光芒。
林汉整好队后,向官兵们说明情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卡车在这里出了意外。但这辆卡车是运送粮饷和军饷的卡车,上面货物自然是巨额军饷,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在天黑前把军饷全部运上来。否则天黑后出了意外,谁也吃罪不起。绕到悬崖下,还需要几百公里,而且汽车根本没法通行。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在这里顺着绳子溜下去,如数捡回军饷。你们平时攀登都很有本事,这次就靠你们完成任务了。现在开始。”
林汉说话间,就有宪兵已经栓好了几条缆绳顺到了崖底。官兵们排着队,开始挨个索降。石峰排在后面往下看了一眼:“这么大一片,这得多少军饷!”
文博也看了一眼,半信半怀疑的说:“不一定,也许是假的,没准是你们团长给咱们下的套!”
“你是说这些军饷是假的?那还有摔死的人呢,怎么说?”
“先下去看看再说吧。”
石峰等很快索降到了崖底查看情况。武强捡起一根金条:“呵,还有这东西呢,我以为都是大洋呢。”
石峰也捡起一根金条,用牙咬了一下:“小白脸,这不是假的!”
唐乐捡起一块大洋吹了一下,而后放在耳边听了听:“是真的!”
安静迅速查看了一下坠崖士兵的情况。这几个士兵已经气绝身亡,而且面目全非筋骨尽断,明显是坠崖而亡。文博带着疑虑问了安静一下这些士兵的情况,安静点了点头:“都是摔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长。”
文博又摸了一下汽车的发动机温度,看了一下油表水箱等,也没有什么疑点,可以确定是不久前从崖上翻落下来的。
石峰冲着文博一撇嘴:“你看看吧,哪是假的,这全都是真的。你看那几个死的,还有体温呢。再看那个脑袋都变形了,脑浆还没干透呢。都不用军医看,我一眼都能看出来是摔死的。这总不是假的吧!”
文博挠了挠头,好象是在对石峰说,又好象是自言自语:“难道真是我多心了?我怎么总觉得这场车祸来的有点太巧了呢!”
石峰掂了掂手上的这根金条:“这么大一片,这么多人捡,那交回去的军饷,还能对上原数吗?”
武强撇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想自己偷着密点?”
“你以为我不想密,这可是金条!这得顶我多少年军饷,我家可缺这玩意!”
“那你怎么不密呢?你这一叫唤,地球人都知道了,还怎么密啊?”
“我也就是想想,不能这么干。”
“哦?这什么意思?”
“这一根金条那得顶多少弟兄们的军饷啊!这里还有粮饷,那要是让我密了,这些弟兄们不得喝西北风啊!虽然我家缺这玩意,但这么不仗仪的事我干不出来。”
“那你还掐手里不放。”
“我多稀罕一会还不行吗。我看是你想密吧?”
“别这么看不起人,我师傅从小就教给我,钱仍身外之物。”
石峰看了一眼唐乐:“你不惦记着?”
唐乐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的那点军饷足够了,多出来的也都没用了!”
“你这话啥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没太听明白。”
唐乐没在说什么。
石峰又看了一眼文博,没等他问,文博就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别侮辱读书人。你看人家,什么反应都没有。”文博用眼神指了一下韩水生。
石峰跟本不服:“其实你们还真就没看明白他,他不是死人,是个枪痴。今天要翻下来的是一车武器弹药,而且都是好枪,我就不信他不密!”
韩水生把刚起的一块大洋撇到石峰身上:“就你废话多。”
石峰乐了:“看见没,让我说着了吧。”
安静冲他一瞪眼:“你怎么总是欺负人家呢!想密就自己密,用不着和别人商量。”
“这么多没数的钱,你就一点不动心?”
“我家不缺这东西。”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嘴怎么刁呢,我又哪招你了。”
“我家的确是不缺啊!怎么,你家缺金条,就不行别人家有吗?你仇富啊!”
“你……”
文博拍了他一下:“行了,别斗嘴了,快点捡吧。既然这么多钱不是假的,天黑前要是捡不完,准没好事!”……
经过官兵们的一翻努力,终于在傍晚,将散落在悬崖下的军饷用绳索分批运了上来。官兵们顺着缆绳爬上来后,才看见程志和刘富贵乘坐另一辆卡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现场。程志冲刘富贵使了个眼色,刘富贵便开始清点军饷。验过数目的军饷,被宪兵装上卡车。装车完毕后,刘富贵冲程志摇了摇头。
程志接过帐本看了看,对官兵说:“谁私藏了军饷?交出来!现在交出来的,淘汰。被我查出来的,按军法处置。”
官兵们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程志看了看他们:“看来是没人主动交上来啊!”
这时有一个军官报告:“长官,你可以用各种方法淘汰我们,但你不能这么冤枉弟兄们!”
“那为什么军饷的数目不对呢?”
这个军官略想了一下:“军饷散落了这么大面积,不可能一块大洋都不差的全部找齐。如果你是因为这个问题,可以说我们无能,即使淘汰我们,我也无话可说。”
程志点了点头:“嗯,说的有道理。如果要是把散落的军饷,一块大洋不差的找回来,还对不上数呢?”
“这……这怎么可能!随便掉在哪个石头缝里一块大洋,也看不着啊!”
“也许就可能呢!我们现在就来目睹一下。”
一名宪兵按林汉的命令用电台进行了联络,时间不长就有一队宪兵牵着那十只军犬出现在悬崖下。官兵们纷纷围观,惊呀不已。
宪兵们牵着军犬四处搜寻,很快就找出了全部遗漏的军饷,同时扒出了一个掩埋在土里的小包裹。悬崖下为首的的宪兵冲林汉手了个手势,以示完成任务。林汉一招手,几个宪兵在程志乘坐的卡车上,拿下来几条软梯和几个土篮放了下去。悬崖下的宪兵让军犬趴在土篮里栓好,用绳索逐个吊了上去,最后留下了几个宪兵,其它宪兵顺着软梯爬了上来。
程志将那个小包裹打开,官兵们一看,里面是几根金条和十几块大洋。刘富贵将宪兵收上来的军饷清点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程志转身对这个军官说:“还是对不上数啊!”
“这……或许军犬搜索还有遗漏的地方。”
“嗯,说的对,那就继续搜索。”
林汉冲牵着军犬的宪兵们使了个眼色,这些宪兵牵着军犬开始搜索着每一个人。随着军犬的叫声,不少人被宪兵纠了出来。他们立刻被宪兵搜身,几乎在每个身上都搜出了数目不等的军饷。
程志蔑视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解释?”
大部分人低头不语,却有一个老兵理直气壮的报告:“长官,我身上可一个子都没有,凭什么把我也拽出来?”
“把你的衣服脱了。”
“……!”这个老兵一惊,站在那里没有动。
上来两个宪兵,不由分说将他的外衣扒掉。其它官兵一看,他的衬衣竟然只有半截。
程志捡起了刚刚打开过的那个包裹皮,在他面前示意了一下:“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老低头不语。
上来一个宪兵接过程志手中的包裹皮,在他身上比对了一下那半截衬衣:“长官,的确是从他的衬衣上撕下来的,一点不差。”
程志抬手给了这老兵一耳光:“心眼不少啊!你知道没法在身上藏太多,就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包起来埋在土里,以后再找机会回来拿。应该还做了记号是吧!”
又有一个老兵报告:“长官,搞错了吧,搜出来的大洋是我自己的。我来的时候,兜里真的有大洋,不信你可以问其它弟兄。”
他刚说完,那个军官立刻插话:“长官,我可以证明。他来的时候,兜里的确有大洋,是我亲眼看见他揣进去的。”
“那你看见他揣进去了几块大洋?”
“这我没注意。”
程志拍了拍他的口袋,传出了两声大洋的碰撞声:“你的口袋里也有大洋,军犬怎么不冲你叫呢?”
“……也许是军犬感冒了鼻塞,失误了一次。”
负责搜索这个老兵那只军犬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冲着他汪汪叫了两声,好象是在宣泄一种不满。
程志看了这只军犬一眼对他说:“人家对你的说法很不满呢!”
“……”
程志走过去,单腿蹲下抚摸着军犬说:“宝贝,不能让他们这么冤枉你,去告诉他们怎么回事。”宪兵随即放开了军犬。
军犬跑到负责搜查的那个老兵的宪兵身边停了下来。这个宪兵把搜出的大洋让军犬闻。军犬嗅了嗅以后,连续给程志叼回来几块大洋。
程志掂着这几块大洋,抚摸着军犬对那个老兵说:“剩下的那几块,才是揣在你兜里的吧?”这个老兵哑口无言。
程志随手把这几块大洋交给了刘富贵,刘富贵最后清点了全部交上来的军饷,把帐本递给程志:“团长,这回一块大洋也不少!”
程志拨开帐本:“不用看了,你说不少就是够数了。”
林汉命宪兵把这纠出来的这些官兵,五花大绑押上了卡车。
那名军官愣了半天:“长官,军犬凭什么确定那几块大洋就是军饷?”
“很简单,我在军饷上做了点手脚,人闻不出来,军犬一嗅就识别出来了。”
“……长官,你是怎么布的这个局,我们怎么谁也没看出来哪里是假的?”
“因为这些基本上都是真的。军饷是真的,汽车是真的,死人也是真的。车是从这翻下去的,人也是从这掉下去摔死的,所以几乎看不出来是个局。”
“那你就为了布这个局,搭上弟兄们的性命?”
“我刚才说的是基本,不是全部都是真的。你自己看。”程志说着指向悬崖下。
这个军官及其它官兵都立刻往悬崖下看。只见刚才没上来那几个宪兵,正在扒那几个摔死的士兵军装。
这个军官很惊呀:“长官,他们这是干什么?”
“这几个所谓的弟兄,是被处决的日特,你不是还观过刑吗。我们的军装是神圣的,即使他们死了,也不配是穿我们军装。”
悬崖下的宪兵将日特尸体上的军装扒下来后烧掉,官兵们才大概看清日特尸体上被刑讯过的痕迹。随后这些宪兵才全部爬上来,收起软梯。
程志看了看这个军官:“兄弟,你是个好军官,就是还缺少点历练,以后遇事不要义气用事。”
这个军官认真的想了想:“长官,我退出!”
程志有些意外:“为什么?你又没私藏军饷。”
“如果是在战场,这次会因为我的愚蠢,不知要死多少弟兄。我不配竞争战区的最高奖赏!”他向程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头也不回的朝卡车走去。
林汉小声对程志说:“是个好苗子啊!”
官兵们坐在颠簸的卡车上往回返,很长时间没人出声,都在认真的思索着。
这件事对官兵们的触动很大,由其是安静,她开始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程志。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迷茫,越想越心烦……她索性不想,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用脚磕了一下石峰:“哎,大喇叭,怎么不广播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这想正事呢。”
“不就是又让你们团长给涮了一回吗!有什么好想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是在想,团长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石峰的这句话,引得沉默中的官兵们哄堂大笑。
他一本正经的说:“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给我长出个这样的脑袋我看看。”
武强笑着磕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啊。”
“这不是正事啊,他一个脑袋布这么一个局,咱们这么多个脑袋,谁看出来了!就小白脸还多少闻出点味来。”
文博无奈的点了点他:“这下让你说的,我成狗了。”这句话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石峰一晃头:“我就是形容一下,比喻一下。你当时不是查看过汽车吗?那车上要是不做点手脚,怎么可能保证翻下来不着火不爆炸。车上是多少军饷啊,那要是炸了,团长怎么可能吃罪得起。”
“惭愧!我当时没有坚持自己的看法,只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巧,仅仅是大概看了一下主要部件,没有细查。”
石峰看了一眼安静:“你不是验过尸吗,你也没看出来?”
“那确实是被摔死的,当然看不出来了。”
“你当时要扒开他们的衣服,不就看见受过刑的痕迹了吗!”
“我呸,我一个女孩子,去扒一个大男人的身服,恶不恶心啊!”
“你不是说自己干过军医这行吗,还在乎这个?”
安静一瞪眼,踢了他一脚:“那是一回事吗!治病救人是不得已的事情,是必须要这样做的。那几个已经都死了,我还要干什么呀?要你这么说,女军医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石峰还要继续争辩,武强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还说人家呢,你自己不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吗!”
“那你看出来了?”
“没有,当时我就看那几个死的家伙,脸都被摔花了有点奇怪,也没多想。没想到他们是受刑的那几个王八蛋。”
“那么多的军饷,团长是怎么能让每一块大洋上都有狗能闻出的味呢?”
安静得意的笑了一下:“这还不简单,随便弄点什么药水,往上一喷不就完了。”
唐乐也笑了一下:“也许没那么麻烦。你没看炊事班长也在那吗,没准就是把刷锅水往上一浇,人闻不出来就行了。”
“你个小死嘎豆子别瞎说,我咬过金条。”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他看了一眼韩水生:“你这鼻子不是比……比军犬还灵吗,你当时没闻出来吗?”
“我是闻着有点很淡的怪味,但不知道团长是要来这一手。”
“那到底是不是刷锅水的味?”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团长吧。”
“……那悬崖底下藏了那么多宪兵和狗,你也没发现?”
“他们隐藏在可视范围之外,至少也有一两公里。团长在上面看着,对我们的防范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以不断的用电台指挥宪兵调整距离。”
“哎呀我去,得亏这伙人不是鬼子。”
“团长的本事还多呢,以后慢慢见识吧。”
“你给我们讲讲呗!”
韩水生不再出声。
石峰显得很扫兴:“干啥玩意啊,不带这样的啊。八百年不张回嘴,张回嘴也不说完,净调人家胃口呢!”
唐乐笑了:“别心急嘛,人家不是说了以后慢慢见识。再说你又是他的部下,见识的机会多的是。我们都没急,你急什么。”
石峰点头认可:“嗯,也是啊。不过我现在看出来团长太会过日子了,大米粒让咱们一粒一粒往回捡。处决几个日特都省着子弹,惦记着再忽悠咱们一回。这要是居家过日子,肯定是把好手。哎,小丫头片子,你不是还没嫁人吗!干脆就嫁我们团长算了,以后保证亏不着。”
安静又踢了他一脚:“你闭嘴,嫁他还不如出家当尼姑呢!他那么会过日子,就为了这个局,把汽车翻到悬崖底下?那可是汽车,值多少钱呢!”
文博听到他们对话,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这是个系列啊!”
大家莫明其妙的看着文博:“什么系列?”
“我看过那辆车,主要部件并没有损坏。那是按设计好的角度翻下去的,翻的很有技术含量啊,水平不一般啊!”
武强挠了挠头:“这什么意思?”
石峰眼珠转了一下:“你个笨蛋,刚才都说团长会过日子了,那汽车能扔在底下不要了吗。小白脸的意思就是说,汽车虽然摔坏了,但没大毛病,鼓捣二下就能整好。”
“你是说把汽车弄上来?”
“是啊。”
“那么大的家伙,怎么往上弄啊?路能有多宽,怎么拽啊?”
文博很轻松的说:“容易,那的地形很有利,固定几个大滑轮,就可以改变拉力的方向了。”
“哦,还是你聪明。这样的话,找人下去把汽车栓好,盘在大滑轮上,再栓到另一辆汽车上沿着公路开,就能拽上来了。”
安静眨了眨她漂亮的大眼睛,而后一撇嘴:“用汽车拽?你想的美吧,他百分百让咱们拽!”
“啊?不是吧?”
“他那么会过日子,这回肯定还得再省点汽油!不信咱们打赌。”
文博叹了口气:“这还用不着打赌,要赌就赌最糟的吧!他会派人先把轮子,方向盘,手制动这些修好,而后让咱们推回去。”
“什么!推回去?这段路得有五十公里。”
安静自信十足的说:“我下一注!而且还赌他让咱们明天天黑前推回营地,有不行事的,半路就会被淘汰。”
石峰半信半疑的问:“小丫头,你就这么有把握?”
“这号人,你就不能把他往好了想。咱们怎么倒霉,你就怎么想,准没错!”
“那我不是亏大了,我力气最大,那这一路上我出的力气得最多啊。”
安静得意的笑了一下:“你知足吧!这次推的是空车,上次你还没推粮车呢。”
“可那次只有五公里,这次是五十公里啊。”
“那你就去问问你崇拜的团长大人,为什么不用汽车拖回去!”
武强很有感慨的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信!”
石峰又看了一眼韩水生:“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我去!”……
第二天,程志果然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