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戴着手镣被押进了刑讯室,他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周围,十分坦然的坐在了所谓属于他的位置上。过了一会,走进来一男一女两名上尉军官。程志一偏头一看,正是出现荼楼里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此时的一切,已经让他明白了八九分。
他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神秘的女人。
她平静的象冰冷的湖面,年龄与自己相仿。一米六五以上的身高,体态均匀。皮肤细腻白晰,瓜籽脸,柳叶弯眉粗细得当。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无法掩饰她的聪慧。但在她美丽动人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高挺的鼻梁,非常标志。红润的俏嘴不大不小,十分得体。威武的新式军装更加衬托出她无以伦比的过人气质!即不有失军人的威严,又不有失女性的丽质。虽然不称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算得上倾国倾城。
面对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程志却不动于衷,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他们来到桌后,还没等坐下,程志就迫不及待的问:“抓住秦世兴没有?”
那个女军官并没有理会,而那个男军官却敲了敲桌子:“哎哎哎,可真是新鲜,我们还没审你呢,你倒先问起我们来了!”
程志一歪头,不予理会。
男军官拿起钢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姓名?”
程志保持原有状态没回答。
男军官提高了嗓音:“姓名?”
程志仍然不回答。
男军官显得有些愤怒:“我问你姓名!”
程志还是没有反应。
男军官正要发火,女军官插了一句:“他跑了。”
程志往椅子上一靠,闭了一下眼睛,一咧嘴:“我就知道,你们不让他跑了不算完!该抓的没抓着,不该抓的乱抓!要不是你们插一脚,我早就让他见阎王了!”
男军官一听就火了:“什么!我们插一脚?是你搅了我们的局!还让他见阎王?要不是我们救你一命,你这会早在黄泉路上了!”
男军官的最后一句话,到是提醒了程志。
他这才看了一下他们新式军装上的胸章:“吴梦。季国峰。可你们救我命有什么用啊?得要了他的命才有用啊!不过,还是多谢吴长官救命之恩。”
看着程志的态度,气得季国峰不知说什么好。
吴梦搭了一句话:“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根本没想救你,只是想留个活口!”
程志点了点头:“也对!你们是特务处的?还是特工部的?听说好象是合并了,改叫什么复兴社了吧?是你们这伙人吧?”
季国峰又敲了敲桌子:“哎哎哎,怎么又轮到你问了呢!”
程志显得很心烦:“我又问没你!”
“……”
季国峰又被程志一句话塞了回来。吴梦没有理会。
季国峰见吴梦没搭腔就继续问:“姓名?”
“程志。”
“哪个程?哪个志?说清楚了!”
程志被抓,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又加上秦世兴跑了,更是让他窝火。再看到眼前这个狂傲的季国峰,就很生气:“惩罚的惩,治理的治,惩治!专门惩治混蛋!”
季国峰‘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正要发火,吴梦做了手势,示意他克制。他咬牙切齿的问到:“性别?”
程志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你天生弱智吧!是脑袋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耳朵不聋也能分出个公母吧!”
季国峰再也压不住火,恶狠狠的说:“看来不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你是不会老实的!来人哪,把这个日本特务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
从程志后面过来两个行刑的士兵,拖起他就往刑架走。
程志冲着季国峰吼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季国峰并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在往程志的伤口上洒盐。他绕过桌子,一面往前走,一面毫不在意的说:“再说一遍怎么了?你是日本特务!”
程志刚被拖到刑架这,一听这话,一脚一个放倒了拖他的那两个士兵,冲着他冲了过来。
程志距季国峰不过几米远,季国峰根本来不及拔枪。虽然事出意外,可季国峰也没有畏惧,并反应迅速,和程志打斗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吴梦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她立刻摸到枪套,但却没有拔枪,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志。
刑讯室的异常,惊动了门口的两名卫兵。他们立刻冲了进来,一看状况马上子弹上膛,举枪就要打。吴梦不慌不忙的做了手势,示意不要开枪。
她见程志只是针对季国峰的泄愤行为,并没有逃走的意图,就把放在枪套上的手,慢慢的移开了。她双手盘放在胸前靠坐在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向看戏一样的欣赏着。
程志毕竟还戴着手镣,而且季国峰的功夫也不弱,再加上那个被程志放倒的士兵,爬起来也时不时加入混战。十几个回合后,程志终于被他们制服,捆在了刑架上。
季国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他妈的,你还挺厉害,这回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程志愤怒的眼神里带着藐视:“就你那几套过时的破玩意还在我面炫耀,有没有点新鲜的!”
“好!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
季国峰说着就扯开了程志的上衣,举起鞭子就要打。
“等等!”吴梦突然发话了。
他们俩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
吴梦慢慢的走了过来,把程志被扯开的衣服往拔开看了看,而后吩咐到:“把他的衣服脱了。”
程志一愣,他想不出吴梦要干什么:“哎哎哎,你这是要干什么?有这么审的吗?”
“裤子也扒了。”
吴梦的这句话象个炸雷,惊呆了所有人。那两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手。吴梦转头横了一眼他们,他们马上开始动手。
程志这一下被闹傻了,大声喊到:“你要干什么?你个女流氓!”
吴梦谈定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士兵的动作,已经解开了程志的腰带,她补了一句:“把裤衩给他留着吧。”
而后歪着头看着程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怕了?”
“……”
吴梦往前走了两步,身体贴住了程志。她能感觉到程志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得厉害,程志尽最大努力向后靠躲。吴梦把脸凑到离程志最近的程度,鼻尖几乎可以相互碰到,如同情人临近接吻的最后一刻。程志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程志慌乱的眼神,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对你的那东西没兴趣。”
说完,一切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程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吴梦围着程志前前后后的转了转,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看。然后伸出食指,指向他胸前的一块伤疤。程志看到她伸出手指过来,极力吸气回收身体,眼睛一直盯着吴梦伸出的食指。
聪慧的吴梦从程志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于是她把指停留在了不足程志身体一厘米的距离:“这是鞭子抽的。”
吴梦又不断变换指向的位置:“这是烙铁烫的,这是竹签钉的,这是狼牙棒打的,这是老虎橙留下的……”
吴梦准确无误的点出了他身上的各道伤疤的来历,最后问了一句:“你熬过刑?”
程志对吴梦的准确判断敬佩三分,但一看到自己的裤子被人扒下,就十分尴尬,硬生生的回了一句:“看出来了还问!”
“什么人给你用的刑?”
程志听她问到这里,傲气十足:“日本人!比你们狠多了!我都扛过来了!就你们这两套刑具算什么呀!”
吴梦看了看程志,想了想,吩咐了一声:“把他带下去。”
程志很不解的问:“怎么,这就完事了?你们不用刑了?不审了?你扒了我裤子,你不负责啊!”
吴梦没有理会。
程志被推推搡搡的带了下去。吴梦在刑讯室里徘徊着,思索着。
季国峰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不继续审了?这样的人,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这里是哪!”
吴梦摇了摇头:“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可那身伤疤不是假的,至少他熬过刑。这是个属驴的,你的那一套对他没用。”
“那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季国峰陪着笑脸:“那你教我两手!”
“教了你也没用,你学不了。”
第二天,程志被带到询问室。
他很奇怪的问:“怎么今天换地方了?不去刑讯室了?不给我用刑了?”
季国峰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还真没见你这号的,还有喜欢刑讯的!你要是皮子痒,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啊!走吧!”程志说着就站起身来要走。
吴梦一摆手,示意他二人不要争吵,而后很平静的对程志说:“既然今天带你到这里来,就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只是想换个环境换个方式好好谈谈。”
程志听吴梦这样说,气就消了一半,坐回到了椅子上:“这还象两句人话!”
季国峰一看程志这副得意样,火就更大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还把自己当大爷了!”
程志刚消下去的气又上了来:“我管你是什么地方!阎王殿又怎么样!我什么身份?你有本事别问,自己查去!就凭你这张臭脸,别想让我说一个字,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全接着!”
季国峰正要继续发火,吴梦略显严厉的说了一句:“好了!你先出去。”
“什么!这……”
“出去!这个案子是我全权负责。”
季国峰气得咬牙切齿,用手指着程志:“算你狠!你等着!”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询问室。
吴梦看着还没消气的程志说:“现在这张臭脸没了,你可以说了吗?”
程志余怒末消,仍不说话。
吴梦看了看他,对他身后的卫兵说:“把他的手铐脚镣都撤了。”
吴梦的这个做法确实让程志很意外:“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梦没有理会他,继续对卫兵说:“你们两个也出去。”
“长官,这……”卫兵犹豫了。
吴梦没说话,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那两个卫兵。那两个卫兵无奈只好出去了。
程志更是摸不着头脑,显得有些心慌:“哎,你到底要干嘛?我警告你,你不许再扒我裤子了!”
吴梦依然十分平静:“现在的状况你满意了吗?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对于饱读诗书的程志来说,他懂得什么是尊重。无论是冤枉,还是误抓,至少他现在是吴梦的阶下囚。占有绝对主动权优势的吴梦,并没有过激之举,这让程志在心理上产生了一丝的平衡感。虽然昨天吴梦扒了他的衣服,但他也看出了吴梦的目的,就没有再过多的计较。而且此时吴梦的言行,也让他无理可挑,因此他的气就慢慢消了下去。
程志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看到程志此时的状态,吴梦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于是她趁热打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可我是干这一行的!职责所在,请多包涵!顺风荼楼那样的情况,你也总得让我调查清楚吧?如果查实你是自己人,还动了刑,以后见面岂不是很尴尬!所以希望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这样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不是更好吗?”
吴梦的一席话,让程志完全消了气:“好吧!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不配合你的理由!但你把我的手铐脚镣都摘了,又让卫兵也都出去了,你就不怕……?”
吴梦十分高傲的说:“在顺风荼楼你冲着我就是一枪,我都没怕,现在这会还怕什么!”
程志听吴梦提起了这件事,非常尴尬:“不不不,你别误会,我那会没想打死你。我是想打秦世兴的小腿,再玩一次两枪毙命!”
“哦?什么两枪毙命?”
程志想起了和韩水生一起狙杀日军中佐的事,但又不知该从哪说起:“这就是一个战术,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我慢慢跟你说。”
吴梦看了看程志,想了想:“那好,如果当时的情况不能让你实现这个战术,你会开枪打死我吗?”
听了吴梦的这句话,程志就象狠狠的挨了一闷棍。
憋了半天没出声,冒了一头汗,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毫无底气的话:“也……也许会吧。”
看到程志这样的表情,吴梦的脸上略微显露出了一丝喜悦,因为她感到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于是继续剩胜追击:“哦?那么,如果我被你打死了,你会象当时说的那样,给我偿命吗?”
程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会!当然会!别说是你,就是换成季国峰,我也一样会给他偿命的!”
“哦?怎么,我比季国峰高一等?”
“何止是高一等啊!天壤之别!”
吴梦看到程志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由得在嘴角泛起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吴梦起身慢慢的来到他面前,程志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
吴梦双手盘在胸前,靠坐桌子上:“怎么,刀枪面前都不眨眼的硬汉,还怕我吗?”
程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谁……谁怕了!”
吴梦见时机已经成熟,决定给他最后一击:“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程志根本不信:“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们复兴社有两下子,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就是让我去找自己的资料也不能这么快!”
“你是东北军独立第七旅的上尉军官,对不对!”
程志大吃一惊,但仍然不相信吴梦会这么准确的掌握自己的身份:“懵的可站不住脚!你的这个说法恐怕要先说服你自己吧!”
“好,那就从你下火车开始说起吧!那天你出站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阁楼上观察你。火车是北方开过来的长途车,是不是有点巧?你去顺风荼楼后,我就跟了进去。看你站姿,走路,坐相,气质,就是个军人。三两年的军龄恐怕达不到这种程度。再一听你说话,一口的东北口音。后来你们发生了枪战,看你的战斗技能,就是个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你出枪熟练,枪法准确,战术动作迅速而规范,就连换弹匣的动作都无可挑剔。这不是一般的军事训练所能达到水平,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训练得出来的。在国军当中,除了中央军,恐怕也只有东北军这样的人物会相对比较多。而且普通士兵并不配发手枪,想练也没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达到这个水平。能戴得起瑞士手表,可见你家境殷实。就是花钱买,也能做个军官。再后来,你在刑讯室看到了我们军装的上尉军衔,根本没在意。如果你的军衔高出上尉,你会十分傲慢的对待季国峰的无理。如果你的军衔低于上尉,多少也会有那么一点的敬畏。而你的眼神却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平等的眼神,不服从不驾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平等。按你的大概年龄推算,你的军衔也应该是上尉了。复兴社的叫法才出台几天,还没有形成正式的公文传达,你就能知道。一个普通的士兵可能知道的这么快,他们也不会关心这些问题。你和季国峰的争吵,明显是互相不服气的指责,这应该是两名军人独有的习惯性争吵,而且是平等下级军官的争吵方式。尽管你和季国峰的打斗时还戴着手镣,但也能从中看出军人专训过的腿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一对三还能打上十几个回合,而且季国峰的功夫也不差,这恐怕也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做到的。我不仅看了你身上的伤疤,还看到了你手上的老茧。那是常年使用手枪留下的老茧,而且左手也有。换句话说,就是你能手使双枪。什么样的伤疤,怎么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身上不仅只有熬刑的伤,还有枪炮伤,只是我当时没有点破。不同的枪炮,留下的伤疤自然也不同。而且你身上有明显日军重炮留下的伤疤,现在和日军作战的好象是在东北区域吧?我们在你的行李箱里搜查出了衣务和银票,衣服是东北的布料和样式。有几件旧的,是常年穿的。就连行李箱,在南方也是不多见的。银票也都是东北的商号,并且大多是沈阳的商号。驻守沈阳的是王以哲的独立第七旅,这支部队可是东北军的精锐,不乏你这样的军官。如果我单单的拿出其中任何一条,都不能说明问题。但这么条交汇在一起,就不能不说明问题了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东北军独立第七旅的上尉,这样的巧合恐怕也太多了吧?综合起来形成几点,东北,沈阳,家境,军官,训练,战场等。这么多的露点摆在眼前,我会看不见吗?你觉得党国养着我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把这些点,连成线,就是你相貌。即使这一切都是伪装的,哪怕是熬刑的伤疤。但炮弹的伤疤,可不是能伪装出来的。而且那两处炮弹的伤,再重一点,不是要你的命,就是要你的腿。炮弹可不是子弹,子弹还可以控制伤情,炮弹也能控制伤情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火炮技术能做出这样的伪装吗?这些还不够表明你的身份吗?我说的对不对啊,程长官?这个称呼听起来再熟悉不过了吧?”
吴梦在每说一句话时候,都在盯着程志的眼睛,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微小变化。程志完全听傻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冷艳的女人,精明的让他难以置信,甚至超过了邱滨!
吴梦见程志这副傻样,没有了任何反应,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哎,程长官,想什么呢?”
程志这才缓过神来:“你是人是鬼?”
“怎么说话呢?”
“哦不,你是苏妲己,狐狸精?”
“能别骂人吗?”
“哦不,我不是骂你!是我脑袋让驴踢了!”
“那还是再骂我是驴啊,用话踢了你的脑袋啊。”
“哦不不不,我是想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对……对不起啊!反正我没想骂你!我就是想说……”
“可以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这些了。”
吴梦看着语无伦次的程志,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嘴角再次泛起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她并不是为自己的一点点小成绩沾沾自喜,而是面对程志这种奇葩挑战的一种成功,至少是一种自我的超越。
她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好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工作,那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好吗?”
程志从吴梦的身上看到了洗清自己不白之冤的一线希望,立刻应允:“行行行!没问题,我全力配合你工作!”
吴梦拿起钢笔想了想,而后把钢笔和审讯记录推到了他面前:“这样吧,关于什么性别年龄之类的废话,我就不问了,你自己写在上面,重点问题我再提问记录。”
“好!”
程志非常配合,拿起钢笔写下了个人资料中最基本的内容,写完之后把审讯记录从桌面上推回到了吴梦面前。
吴梦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程长官的两笔字挺漂亮啊。”
程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不出手的,让你见笑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那就先从你家说起吧。”
“啊?你这是先查我祖宗三代啊!”
“要想洗涮冤屈,证明清白,只能从这开始。”
程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说的完的!”
“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说。我也有足够的耐心,慢慢的听。”
“好吧!”
程志按着吴梦的要求,把他从记事开始的经历和实际情况,都简要的说了一遍。
吴梦听完,记录好之后,想了一会:“按照程序,你说的这些都要经过核实。这么多的复杂情况,可不是一两天能核实完的。所以这两天,还得委屈你呆在牢里。”
“行!没问题!”
吴梦叫进来了卫兵:“把他带下去。”
他们刚走到门口,吴梦叫住了一个卫兵:“你等一下。”
另一个卫兵带程志走后,吴梦吩咐到:“通知下去,这是个重犯,一定要严加看守。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除了正常执勤人员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或提审,由其是季国峰。但不要难为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军法从事。”
“是!”卫兵领令离开了。
吴梦却没有离开询问室,她一边翻看着审讯记录,一边陷入了沉思。
季国峰见吴梦半天没出询问室,就来一看究竟。他看着吴梦手上厚厚的审讯记录,一挑大姆指:“还是你有办法!你是怎么让他招的?”
“他即不是不想招,也不是想招,在招和不招之间。有些看似复杂的问题,解决起来很简单。有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却非常复杂。我们审过的犯人也不算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估计以后也很难再遇到这样的奇葩了。对付他,很简单,该客气的时候,客气点。不该客气的时候,就不客气。”
“不客气?我刚才看他身上没有新伤啊?”
吴梦略显心烦:“我跟你说过,你学不了。”
“哦,是是是,你的独门绝技,我怎么能学得了呢!他都招什么了,我看看。”
季国峰说着就伸过手来,要拿审讯记录看。
吴梦立刻收了起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干咱们这行的大忌。”
季国峰马上陪着笑:“是是是,还是你关心我。既然他已经招了,那今天你总应该有空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吴梦翻了他一眼:“他招了,你就信?这么多供词不需要核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