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阴煞魔兵乃是无暇老祖炼制的护身法宝,就算修成元神的大能也要有所忌惮,余秋鱼等人虽是蜀山剑宗的精英,但陷在无穷无尽的魔兵当中,也是险象环生,只能勉力支撑。
仅仅片刻功夫,就有一名修为稍弱的玉湖宫女弟子,被攻破了护身法宝,数百魔兵围拢上去,瞬间就给撕成了碎片,甚至连一丝魂魄都没剩下。
其他几名几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稍微这一分神,又是三声惨叫。
那阴煞魔兵一连残杀四人,吞噬精血元气,登时气势大振。
围住余下几人穷追猛打,不到一炷香时候,就又杀死三人。
只剩余秋鱼一个,仗着一团漆黑如墨的护身宝光左冲右突,却被魔兵困住,始终不得脱身。
“余秋鱼,如今你已成了孤家寡人,还想负隅顽抗么?正好我这阴煞魔兵还缺一个统领,如你舍弃肉身,炼成阴煞魔将,我可保你灵智不失。否则无穷魔兵争相吞噬,必是形神俱灭尸骨无存!”刘子机一面冷森森道,一面加紧催动法力,要把余秋鱼置于死地。
“刘子机!今日之仇你且记下,早晚会有一天,本座要上无暇岛,将你碎尸万段!”余秋鱼一脸悲愤,咬牙切齿说道。双手捧出一颗宝珠,突然喷出万道霞光,顿时从那十万魔兵当中冲开一个缺口。
这颗玄阳珠乃是余秋鱼师父赐下的保命之物,他原想救出几个同门,再凭借这颗宝珠脱身。
却没想到那阴煞魔兵如此凶狠,转眼就把那几人赶尽杀绝,使他根本来不及救援。
“玄阳珠!”刘子机不禁惊呼一声,连忙驱动魔兵,想把缺口堵住。却终于慢了一步,眼见余秋鱼化作一溜银光,瞬间已遁去不见。
“可惜让他跑了!这次杀了蜀山剑宗的几名内门弟子,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还需早些通知师父,免得措手不及。”刘子机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盘算,正想收了魔兵,却在这时忽然咦了一声,眼睛死死盯向一处。
苏神秀心中略一惊讶,没想到这刘子机神魂之力如此强大,居然能够看破自己的行踪。
不过,苏神秀并不能确定,所以还是一动未动。
“哼!这位道友还想藏到什么时候?刚才我就已经知道你隐藏在此地,因为忙于准备法术无暇理你罢了。没想到你还有些藏身的本事,若非我练成阴阳魔眼,能够窥见一丝本源气息,还真被你蒙混过去了。不过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懒得多造杀孽,只要你交出那件隐身法宝,我可保证不伤你性命。”刘子机淡淡说道,他看出苏神秀只有练罡境界,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既然被看破,苏神秀索性也不再隐藏,散去法力,显露出身形来。
只不过,交出法宝的鬼话,苏神秀自然是不信的。
只不过为了分他心思,苏神秀手中举着一件法器假意叫道:““前辈且慢!我愿献出宝物,恳请前辈饶我性命!”
刘子机不禁心中暗喜,正要将那法器收来。
却不知道苏神秀就在等他分心的机会,见他毫无防备,立刻催起法力。一座宝塔突然飞射出来,化出百丈高的真身,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半空中那团阴煞魔兵聚成的黑色云煞,顿时被捅开一个窟窿,那些阴煞魔兵,仿佛遇到克星,被那宝塔神光一照,立即纷纷萎靡下来。
这时绕在塔上的铃铛忽然哗哗作响,而后塔身猛的冲天而起。巨大的塔身,飞在半空之中,冲着那十万魔兵稍稍一晃。
顿时塔底生出去穷吸力,犹如长鲸吸水,风卷残云一般,顷刻间仿佛无穷无尽的阴煞魔兵,竟被一口吞了下了大半!
慢说刘子机吓得目瞪口呆,就连苏神秀也跟着吓了一跳。
其实刚才刘子机放出阴煞魔兵时,苏神秀就感觉万象玲珑宝塔微微颤动,好像看见了久违的猎物。
这座万象玲珑塔虽然没有器灵,但是这种本能反应绝不会错。
这使他更加断定,这件法器必是阴煞魔兵的克星,才敢于冒险偷袭。
不过他却没料到,这座万象玲珑塔会如此厉害,那些凶悍无比的阴煞魔兵,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转瞬之间已是烟消云散。
发现刘子机大惊失色,苏神秀知道机不可失,连忙打出天河剑,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催动到极致。
只见一道三丈多长的幽寒剑光猛的飞射出去,居然比一道闪电还快,直向刘子机当胸刺去。
苏神秀全部的神念和法力都注入了天河剑,这一刹那仿佛与飞剑融为一体,变成了天河剑的一部分,随着那一道寒光,撕裂空气,斩破虚空。
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天河剑已经迫近刘子机身前一尺,只需剑气微微一吐,就能把他刺个窟窿,然后被无穷剑气绞成碎片。
“我杀死了一名金丹高手!”苏神秀的脑子里面一闪念,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却异变突生,刘子机身上突然飞出一道青光,化作一面一尺见方的铜镜,正好挡住天河剑的去势。
那铜镜只是一件四阶法器,岂能拦得住天河剑的锋芒,只微微一顿就将其撞个对穿,不过这已足够给刘子机博得一线生机。
刘子机如梦方醒,身影一闪向后退了数丈,紧跟双肩一晃,祭起一道紫光,当空一震便把天河剑截住,惊怒道:“好小贼!你敢欺我!”
苏神秀也不跟他搭话,只是奋起全身发力,把天河剑催动起来。只见那一幽一紫两道剑光交缠碰撞,好似两条蛟龙当空乱舞,洒下漫天剑气。
这时刘子机却焦急万分,眼看他的十万魔兵被那宝塔吸的十亭去了八亭,心里早已后悔莫及,不禁暗暗想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看他只有练罡境的修为,这口飞剑却练得如火纯情。还有那座塔,竟然一下就把十万阴煞魔兵吞了大半,恐怕是一件九阶法器。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该惹他,尽早赶回无暇岛,把钧天壶交给师父,就已是大功一件。现在却节外生枝,又折了十万魔兵,就算功过相抵尚且不够。”
刘子机越想越后悔,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剑把苏神秀刺个对穿,却无奈苏神秀不仅修为臻至练罡境界,法力比其他来也几乎不差分毫,而且剑术超绝,几乎与天河剑身剑合一,虽然境界不如刘子机,但是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负来。
又过了片刻,万象玲珑塔已将阴煞魔兵吞噬殆尽,苏神秀瞧见机会,心中暗自算计:“这刘子机终究是结成金丹的高手,与他硬拼剑术,万难占到便宜。待会我需假意法力不济,暗地用万象玲珑塔给他来记一记狠的。”
苏神秀拿定主意,法力慢慢减弱,天河剑虽然依旧剑气凌厉,却已渐渐显出疲态。
刘子机不知有诈,以为苏神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由得大喜过望。
急忙打起精神,连连催动法力,恨不得一下就把天河剑的剑光击破,再将苏神秀碎尸万段,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苏神秀见刘子机果然上当,不由得暗自窃喜,一面操纵剑光,继续与他周旋,一面暗地催动万象玲珑塔,舍了最后一些魔兵,突然向下砸来。
刘子机根本没料到,刚才苏神秀只是示弱,以为占了上风,难免有些大意。这时等他反应过来,那巨塔已经临头,忽忽然就砸了下来。
刘子机大吃一惊,慌忙祭起护身法宝,只见他身上暴起一片波浪似的青光,微微颤动着犹如碧水波澜,那宝塔顿时陷在其中,竟被堪堪抵住。
不过这也全在苏神秀算计之内,他见刘子机抵住金龙,不禁心中暗喜,知道机会来了,连忙使出全力,催动天河剑。
刘子机不知底细,集中全部精神,奋力向上抵挡,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下竟是虚招。
就趁刘子机分心之际,苏神秀操纵天河剑突然向前一撞,将他飞剑逼退,紧跟剑光一转,犹如电光火石,狠狠向他胸口打去。
突然之间,惊鸿一闪,刘子机那波澜似的护身宝光,顿时被天河剑撞开,还不等他再次凝聚,万象玲珑塔猛的一往下一坠,已经将他肉身砸碎。
不过刘子机怎么说也是缔结金丹的高手,知道今天难以全身而退,立刻把金丹送入脑中。
然后催动法力,自己震断脖子,只留一颗头颅,突然冲天而起。
祈望能一路飞回无暇岛,以他师父神通广大,必能帮他重塑肉身。
苏神秀微微一愣,没想到刘子机还有这手逃命,赶忙催动剑光,却又慢了一步。
不等天河剑飞出,万象玲珑塔早已等在半空,逮住那颗头颅,连那半截尸体,全都吞到了塔中。
苏神秀顿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精元之气涌入万象玲珑塔,而这宝塔竟也多了几分灵性。
“没想到这万象玲珑塔,竟然一瞬间就炼化了一名金丹高手!而且吞了刘子机之后,隐隐多了几分灵动意味。难道只要多多炼化几名金丹高手,就能使这件法器生出器灵不成?”
苏神秀打消这些杂念,收回万象玲珑塔,就想赶快离开。
刚才与刘子机斗法,万象玲珑塔和十万魔兵全都声势惊人,引来厉害角色,又要招惹麻烦。
却不料就在这时,那万象玲珑塔忽然一震,从中飞出一道五色神光。只见那神光落在地上,竟是一只一尺多高的铜壶,周围环绕层层光晕,五光十色,绚烂缤纷。
“难怪万象玲珑塔收摄不住,这铜壶竟是一件法宝!”苏神秀恍然大悟,正想将那宝壶也收入囊中,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风雷之声,紧跟就从天边掠来一道漆黑如墨的飞虹。
在那墨色飞虹后面,另有数道各色遁光紧追不舍,直向苏神秀这边,闪电似的飞来。
苏神秀虽然看不出这些遁光来历,却感觉那道墨色飞虹有些熟悉,似乎隐约和刘子机有些相近,心想:“难道是刘子机的师门长辈,感应到那厮被我打死,这就带人报仇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合道理,若是寻仇来的,也不会这样快,更不必兴师动众带来这么些人,况且后面追来的那些遁光,似乎与前面那人也不是一路。
“十有八九这些人也是为了争夺这件法宝而来!”苏神秀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铜壶,嘿然一笑。
”这铜壶姓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