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只有对神官神躯构造非常熟悉的家伙,才会在攻击时有意识的对准神牌。
在剿妖过程中,初次跟天兵天将厮杀的妖怪们,往往就因为找不到神躯的要害,被活活耗死。
他觉得身躯内部好像塞进了炽热的铁锭,烧灼导致的痛苦让他产生了自己呼吸中都有烧焦味道的错觉!
神牌一角布满了裂纹,好在还未完全碎开,他当机立断,如同壁虎断尾求生,将那一角神牌主动逼出体外。
轰隆隆!
引爆部分神牌产生的狂暴威能,将方圆数十丈内所有事物都化为齑粉,体内的法剑胡乱搅动两下,耳边传来了声痛呼,一道黑影踉跄两步,消失在森林内部。
天将心中骤然一道电光闪过:“包裹那黑影的火焰是凤鸣灵火!”
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不再犹豫,意识钻入神牌,抛弃了神躯,神牌直接冲天而起,好似倦鸟归巢,漂到千丈高空。
夜幕下的几点星辰,射出肉眼不可查的星力,神牌在星力加持下,遁速激增数倍,如流星坠地,向常羊山方向飞去。
郎行如幽灵般闪到僵立在原地的神躯背后,狼皮上被神牌自爆造成的伤势在这数息时间里,几乎全部愈合。
低喝一声,三丈宽的狼嘴虚影将神躯整个吞入腹中,此时他体内先天灵窍疯狂运转,一名散仙级天将连同数名金丹天兵的神躯能量,几乎要把他撑爆!
他花了片刻时间将天兵天将的有价值的杂物收集起来,大部分丢入道场空间中,让手下的苍虚等妖分类整理好。
在这个过程中,顺便将自己存在的痕迹抹除干净。
郎行本可以直接用噬灵斧击毁天将的神牌,但他故意给其留了一线生机。
当消息传递到哪吒那里,哪吒必然会加强对凤鸣派的戒备。
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引爆常羊山到岐山这片区域内的各方势力。
当存在不可调和的利益矛盾时,特别是这种矛盾还是零和博弈,小人物便有了改变历史轨迹的可能,成为敲动命运变化的那个支点。
更何况有了刑天斧这件灵宝的小人物,逼急了还有搏命的能力。
郎行将目光投向了极北荒原,而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澎湃的能量涌动,骤然变色,先是施展裂空遁形,多次改变方向,而后用风遁术疾驰一段距离,最后再土遁至地下百丈深,停留在第三座灵脉附近。
分身就在那里。
郎行努力炼化体内的神躯能量,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常规状态下,这些能量转化的灵气,如同散仙闭关十年也不一定能积累。
而郎行却试图在数月内将它们全部转化吸收,体内妖脉承受了巨大压力,甚至出现了不少裂痕,简直就像在自虐一般。
但修为切切实实提升的满足感足以抵消运转妖气时的痛苦,郎行甘之如饴。
这是幸福的痛苦,别人求之不得!
在充沛灵气的推进下,大品天妖诀进展一日千里,不仅将炼化刑天斧消耗的妖液补足填满,修为也到达了初阶散仙巅峰。
凤凰精火威力巨大,被精火烧过的神躯能量流失严重,否则足可以一鼓作气,冲击中阶关卡。
郎行心中略有惋惜,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比起其他妖怪,修为进展已经极快,多些时间打磨修为,驻牢根基,也是好事。
通过分身传递出来的消息,他已知道凤鸣派确实加强了常羊山的探查,发现了来历不明的神官力量,只不过还未跟哪吒爆发直接冲突。
数块太玄昆仑玉漂浮在丹田妖府之中,它们是特殊的元会异宝,数量较少时,品阶在天地玄黄中刚刚摸到黄阶下品的边,一旦数量突破某个量级,天阶异宝也是它。
毕竟正是它们,组成了号称地脉之祖,三界之基的神山昆仑。
只是现在昆仑到底在什么地方,已成了三界有名的谜团。
一统六国的始皇帝,生命的最后时光中,一直在致力于寻找昆仑山的踪迹,希望能找到西王母,求得不死药。
一旦将这些昆仑玉投入道场核心后,道场空间将再也不能跟随郎行移动,而是真正的建立在灵脉之上,成为永久的半位面存在。
郎行也可以像之前操作过的一样,将昆仑玉化为粉末,补充进道场空间的外壁之中,再维持一段期间的稳定。
但这就好比在租房和买房之间做选择,已经凑足首付款,再选择消耗性的租房就不划算了。
想清楚了未来种种,他周身妖气一荡,泥土自动分开,向极北方向土遁而去。
之前曾答应过三千,等取了刑天斧,便带她去东胜神洲耍耍。
等着我将那道场劈开,再带你去傲来国看看万年未有之奇观——石头下崽。
……
极北荒原一年只有两种景色变化,半年极夜,半年极昼。
几十万里范围了构成了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的交界地带,再向北陆地消失后,便是北海之巅,传说蛟魔王的老巢就在那里。
向东与东胜神洲隔东海相望。
此时刚进入极夜时节,无尽的夜幕笼罩着这片寒冷而贫瘠的辽阔土地,只有每日正午时分,日光才能短暂的穿过云海,眷顾一下生活在此地的妖族。
极夜是生活在此地的天魔、阴鬼、僵尸、夜叉等种族的狂欢季节,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众多城镇、墓园、魔窟、鬼域,贪婪的目光盯紧了妖族建立在灵脉上的洞府。
如果要对比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共同之处,他们的生活环境往往十分类似,这也是两族会经常爆发资源冲突的原因之一。
人族不会去霸占僵尸的墓园,因为那里的尸气足以让人毒发身亡,但人族完全可以将妖族洞府改造成修士山门。
靠近南赡部洲的万里疆域被称为极北妖国,环境还能满足妖怪的生存需要,禺绒王的洞府便建立在妖国中央那条大型灵脉之上。
这一日,妖国北疆一处微型灵脉的洞府外。
“我真是喝了狗尿,才会跑到这苦寒之地!想当年,我在西牛贺洲荒骨草原,辅佐荒骨狼族时,也是山寨二爷!”
一个贼眉鼠目,双手极短的狈妖,裹了裹身上的兽皮法衣,哆嗦了两下,冲着正在警惕着打量四周的长耳龅牙妖怪念叨道。
那兔妖抖动了两下身上的积雪,也不看狈妖,只是低声说道:
“咱家首领也是雪狼妖本相,只是不待见你这老滑头,也就是你救过我性命,否则一定将你的牢骚话上报大人,换两块狈肉吃。”
“打起精神来,喇叭口墓园的那些僵尸杂种,为了咱们身上这口热妖血,可等了小半年了!”
他长耳忽然抖了抖,通红的眼睛盯紧了远方。
一头比自己首领还要高大许多的雪狼从山崖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