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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独闯龙潭(1 / 1)

()深夜。

聂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自从他从地府回来后,一切宛如一场梦一般,都变得那么不真实。现在,全身的魂金体魄虽然带给他全新的力量,但他总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还有那时时困扰他的头痛。

忽然,聂薰想起了董尚志对自己说过,水云观的“水云晓月”乃是名景。于是聂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出了客室,来到内间的庭院。

院子里只有聂薰一个人,这一片天地好像只有他存在。

曲曲折折的池塘上面,弥漫着奶白色的雾,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檀香,仿佛流动着的水云,荡漾着洁白的波痕。水云底下是脉脉的流水,被雾遮住了,看不见,只能听见潺潺的水声,如同贝多芬的《月光》。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水和雾上。天上也有一层淡淡的云,和水面上的云交映着,好像纳瑟斯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影子。一阵微风袭来,水面的雾气被卷了起来,打破了光与影那和谐的旋律,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了哪个是天上的云,哪个是水面的云。

聂薰不由得想到了符宾和肇崇一,自己的前半生似乎一直和这两个家伙搅在一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又想到了吕欣诺,“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明月江水寒”,他仿佛看到吕欣诺一个人被关在囚室里,也望着天上的明月。

忽见池边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在晃动,聂薰心中起疑,悄声走到树林边,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东西在树林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行。

聂薰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小东西速度虽快,但飞起来实是按照一定的轨迹在飞行。聂薰看准机会,纵身一跳,一把把那个小东西抓在了手中。

那个小东西被聂薰突然抓在手里,不停的挣扎起来。聂薰抬起手一看,竟是一只白色的纸鹤,他猛地想起吕欣诺以前也折过这样的纸鹤,失声道:“你是欣诺……折的吗?”说完暗骂自己白痴,纸鹤怎么会回答自己呢?

纸鹤从聂薰手里飞走,落在旁边的树枝上,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半晌,似乎认出了他,跑到了他的头上,盘旋而飞。

聂薰又惊又喜,道:“你真是欣诺的纸鹤?!”

纸鹤又在他头上飞了几圈,朝着西北方向飞了过去。聂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聂薰跟着纸鹤翻出水云观,顺着大路疾趋而前。纸鹤越飞越快,聂薰起初只是跟着快走,仅仅变成放步疾驰,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感觉两旁的景物风驰电掣般从自自身旁掠过。

也不知奔驰了多少时候,纸鹤停在了一间院落的外面不再前行。聂薰见那间院落甚大,3米多高的院墙连绵数百米看不到边。聂薰冲着纸鹤问道:“欣诺是在这里吗?”

纸鹤似乎是在冲他点头,又在院墙和他之间往返飞了几回。

聂薰心想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一纵身,想要跳过围墙,但身体刚一跃到围墙正上方时,一股柔力将他又弹了回来,好似撞倒了一张看不到的网。

聂薰心中暗自叫奇,又全力一跳,仍被那股柔力挡了回来,聂薰又换到了其他几个地方试了几次,仍是如此。

聂薰不由得起了急,暗骂道,自己难不成要被这堵破墙困住。忽然聂薰感到颈部有些被勒住的感觉,用手一摸,原来是那个神秘人送给自己来天界的项坠,被自己这么来回乱蹦乱跳的给串到了脖子后面。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自己连续几次被弹回来,都是因为那股绵柔的力网。这就像一张富有弹性的塑料胶纸,你用多大的力道也不会撞开它的,但如果用一把剪刀,只需轻轻一下就可以搞定它。

想到这儿,聂薰拿起那个剑形的项坠,全力一跳,以剑尖戳了过去,只听“嗞”地一声,墙正上方的空气好像被敲碎的玻璃一样,龟裂开来。聂薰从那些缝隙中一穿而入。

纸鹤也跟着飞了进来,朝着一座高塔飞了过去。

聂薰跟着纸鹤一路缓步而行,见四周假山林立,奇树丛生,颇有仙山楼阁的意味。聂薰向前走了数百米,来到一片竹林,眼看那座高塔就在近前,忽然一种难以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告诉他,吕欣诺就在那座塔里。

聂薰猛向前跑去。突然四周紫气大盛,聂薰感到这些看似轻柔,缥缈的紫气其实都暗藏着极强的灵压。

聂薰全身戒备。那些紫气从四面八方向他逼近,聂薰挥拳向一团紫气打去,但拳头所到之处,紫气一触而散。渐渐的,紫气已将聂薰全身裹住。

聂薰不免觉得有些昏沉,某种闷钝的感觉更是直徘徊在他的胸口,令他的呼吸有些不顺,无限的天空竟很快缩小变成一块饼大的圆,周围则由紫变绿又变黑的胀大,自己却有种丢了的感觉。聂薰想移动一下手臂,但全身早已不再听使唤,脑子里一片空白,是真的空白。全部,全部都是白色的。忽然一阵悠扬的铃声传来,如同一汪清泉从头顶的百汇注入,流遍全身。聂薰顿时恢复了神志,见周围的紫气向四周散开了些,“是欣诺的雨霖铃!”聂薰刚欲向前,铃声却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好似让他赶快离开。

聂薰犹豫了一下,看到那些散开的紫气又逐渐向自己聚过来,聂薰一咬牙,向后退开数十米,跳出了那片竹林。

聂薰感觉如同从死亡边线逃出来一样。他又向旁边走去,想找寻一下有没有可以绕过这片竹林的路。突然感到数十个强大的气场来到自己身后,聂薰回头一看,十余个白衣道士正对自己怒目相向。其中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道士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紫阳观?”

聂薰看着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清楚这些人绝不会对自己太友善,道:“聂薰。你又是什么人?”

“哦?你就是聂薰?”道士冷笑着,“你来我紫阳观是来拜会我这个师兄来的?还是来和那个吕家小妞偷情来了?”

聂薰用余光向四周察看逃走的路线,听他语气不善,反唇相讥道:“是啊!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满嘴喷粪,真是可惜呀!放在田地里还能给庄稼施施肥。”

“小畜牲!”突然一名矮胖子的道士跳出人群,一掌打向聂薰。

聂薰见脱身的机会来了,侧身让过这掌,一把抓住那名道士的手腕,笑道:“打就打呗,怎么还先向我报名啊!”双臂一用力,将那个矮胖道士向人群抛去,然后转身向早已看好的路线逃去,听到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和咒骂声。

聂薰刚跑出几十米,忽然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正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旁边还有一高一矮两名四十岁上下的道士。聂薰暗付,这三人好快的速度,还真有两下子。他如果知道这三人乃是南宗第一祖紫云真人张伯端的三大弟子,就不会有这么轻松的心态了。

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乃是张伯瑞的大弟子刘永年,号广益子。那个高个子的是无名子翁葆光;矮个子是顺理子刘奉真。

聂薰顺手从旁边的假山上抓起一块石头,向中间的刘永年抛去,刘永年双掌一封,待要运掌力挡开石头,不料聂薰跟着右拳击出,正中刘永年小腹,刘永年闷哼一声,被打飞出去。

聂薰跟着右脚踢中还停在半空中石头,石头转头加速击向左边的翁葆光。聂薰正待故技重施,再跟进补上一拳,忽然间背后一记柔和的灵压虚飘飘击来,这一道灵压虽柔,但显然蕴有浑厚气势。

聂薰知是一位高手所发,不敢怠慢,回拳招架。两人拳掌相激,聂薰抬头一看,是顺理子刘奉真。心道:这人出掌力道蛮大的!深吸一口气,第二拳便如排山倒海般击了过去。

刘奉真刚才与聂薰对了那一下,已经被震的手掌发麻,知道单凭一掌接他不住,双掌齐出,意欲再挡他一拳。身旁一个声音喝道:“不要命了么?”将他往斜里一拉,避开了聂薰正面这一击。

但聂薰的拳力还是带起一阵劲风,三名刚奔过来帮忙的小道士首当其冲,只听得砰砰砰的三响,三人都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假山之上,只震得假山石大块大块的掉将下来。

那个拉开刘奉真的人连出数掌,速度极快,聂薰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震了个跟头。那人笑道:“你这工夫,贫道还是头一次见到,让我紫贤真人薜道光也来讨教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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